「那這些俘虜怎麼處置?」新軍就要開拔,李少啟忽然說道。
「直接殺了唄!」蘇燦不以為然地說,「這些俘虜又不能當乾糧,帶著幹嘛!」
伊凡站在一旁,臉上毫無表情,這次進攻指揮部,他們十三人還是沒開一槍,但一直默默地跟在新軍後面,既沒有感到恐懼,俄軍俘虜用異樣的眼神看向他們時,他們也沒有太在乎自己的「俄奸」身份。
趙建國聽了蘇燦的建議,一個「好」字就要出口。突然看見門口出現一道白色倩影,愛伊絲粉面含春,羞澀地走了過來。
「建國!」愛伊絲弱弱地說,「放了他們好嗎,算我求你!」
愛伊絲秀麗的小臉楚楚可憐,愛伊絲親暱的稱呼差點沒讓趙建國當場癱軟,沒想到經過人事的愛伊絲轉變這麼快,昨天在自己面前還是趾高氣揚的公主,今天就變成小女人了。
但趙建國還是狠了狠心,道:「他們回去之後,又會與中國做對,我不能放他們!」
「我保證他們不會再來了,相信我好嗎?」愛伊絲信誓旦旦地說,趙建國不想因為女人而改變自己決策,但好歹才和人家親密無間過,實在不好意思斷然拒絕。
「建國,你就依了她吧,又不是沒放過俘虜,我相信愛伊絲公主能約束住他們的,何況幾個後勤軍官能有什麼威脅?」
趙建國和愛伊絲發生關係,李少啟自認為自己得益巨大,便充起了老好人。
「你為什麼保他們?理由!」雖然愛伊絲轉變很快,但趙建國還是不信她會突然好心保幾個同胞,有些人的性格可能因人因事而異,但本性卻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我父皇說遠東的軍人都是他忠誠的部下,現在帝國有很多反對我父皇的聲音,如果沒有這些軍人,我父親可能會有危難。」
「原來是這樣!」趙建國思考著,原來歷史上的一戰,俄國就爆發了十月革命,現在提前了二十幾年,一戰也幾乎打空了俄國國庫,人民生活困苦,自然有革新派起來反對現有制度。
照這樣看來,留下尼古拉的忠誠部下對中國是有好處的,俄羅斯是中國的一個極大威脅,趙匡胤說:「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而現在俄國這頭巨熊就睡在中國龍的旁邊。
如果這頭熊的利爪再被生命力強勁的革新派掌握,那俄國的強盛指日可期,而中國面臨的威脅將更大。畢竟歷史上兩國最友好的時期,也把外蒙古弄出去了。
「好,我答應你!」趙建國爽快地說。
以為趙建國是因為自己軟語相求,才答應放人的,愛伊絲感激地看了趙建國一眼,心中充滿甜蜜,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丈夫終於答應妻子為丈母娘買年貨一樣。
趙建國又補充道:「不過你們得先和我們一起去截擊火車,然後我才能放人!」
「嗯!」愛伊絲不住點頭,全然忘記了趙建國是要去截擊誰的火車。
愛伊絲和俄**官被安置在樹林中,由幾十名士兵看管,趙建國帶著眾將一起攀上了一道小坡,在敵人毫無覺察的情況下,截擊一輛火車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新軍堆起一排石頭,準備在火車經過時,直接推下去,為了保證萬無一失,還把前面隧道從中間堵住了。
趙建國選的這處伏擊地點比較險要,鐵軌處於山腰之間,只要列車一出軌,整輛車就得往崖下栽。
偵察兵還沒傳來消息,趙建國在山坡閒的無聊,李少啟笑著道:「建國,截擊了火車我們又打哪兒?是不是要去打彼鍀姆了?」
「打打打,你就知道打!」趙建國沒好氣地道:「我估計俄軍這次斷了補給,進攻已經無法持續,東北的危機算解除了,我們該想想怎麼回去。」
蘇燦在一旁道:「你是不是被那公主丫頭迷住了,剛弄完人家就撤兵?」
趙建國白了蘇燦一眼:「我是那樣的人麼,我們在這裡再怎麼打,這也只是俄羅斯的遠東軍團,俄羅斯真正的驕傲都在歐洲,今天心怡那姑娘的話讓我明白一個道理,必須要興辦實業強大國內,武裝一支強兵,才能徹底解決中國的領土問題,光靠打是沒用的。」
「可是現在的朝廷,唉!」馮玉祥說著歎了一口氣,沒有說下去。
趙建國冷冽地道:「不要想那麼多,一個不能代表國家大多數意願的朝廷,不會長久!」
一眾將領立刻沉默了,直到現在為止,就算南方的革命黨也沒多少人敢公開說這種話,趙建國的話讓眾將陷入沉思。
蘇燦在一旁看起來有些落寞,他懷戀先祖的榮耀,但是現狀卻是如此不堪。
一輛火車至東方駛來,一節一節的車廂載滿彈藥糧食,每節車廂由三到五名士兵看守,但是有一個人卻單獨守著一節車廂,刺骨的寒風從一扇破窗吹進來,他瑟瑟發抖。
他非常強壯,實際上即使這樣的寒風也凍不著他,他只是心很涼。
他就是奧比音,因為在天津輸了拳賽,而被國人唾棄,妹妹被醫生拒絕醫治,趙建國給他的錢,被以接收外國贓款的罪名沒收,傷心欲絕的他又被強徵入伍,奔赴遙遠的遠東。
即使這樣,同行的俄軍士兵也看不起他,一節車廂的車窗破了,自然是他來看守。
火車行駛著,俄軍士兵奇怪到了海倫境內,為什麼埃基諾林還沒派兵出來護軌,又懷疑是不是離海倫還遠。
列車即將穿過一處隧道,俄軍中校準備給梅內曉夫打個電話,就在這時,中校聽到卡嚓一聲,接著零零碎碎的碰撞聲不斷傳來,列車開始劇烈抖動。
抬眼一看,無數的石頭從山上滑落,擋住火車頭,衝撞著飛速行駛的車身,整列火車錯軌,像一條長龍扎進深海一般,向懸崖俯衝而下,所有俄軍士兵發出尖叫。
突然降臨的災難,讓梅內曉夫辛苦收集的補給,在不到一刻鐘裡,全部報廢在海倫的一座無名山峰之下,隨行的百餘名士兵和一個中校喪生,新軍輕鬆地完成了任務。
當新軍士兵和趙建國,在歡慶又一次取得勝利的時候,他們的前一個勝利終於傳到了列強的耳中,整個東亞甚至整個世界震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