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了吧,那我給你們解釋解釋!」趙建國在父子倆驚恐的眼神中,將繩子一圈一圈套上二人脖頸。
「首先呢,將你們的腦袋和金盒、沙袋連起來,當沙袋的沙子越來越少,沉重的金盒會慢慢下降,將你們一點一點拉起來,當你們完全離地的時候,你們就會慢慢死去,很簡單吧?哈哈!」
趙建國在繩子上打上死結,王帥父子絕望地看著沙子緩緩溢出沙袋。
趙建國轉眼看見書檯上有把槍,認出就是王帥爹白天威脅他用的那把,趙建國拿起來,饒有趣味地把玩了一會,然後又抽出那把水果刀出來比劃。
「你們現在應該慶幸,平時撈的錢夠多,不然我就得用刀一刀一刀把你們解決,你們現在還可以活一兩個時辰呢!」
沙子一點一點地減少,王帥父子本就呼吸不暢的頸部,漸漸感受到拉力,脖子逐漸上抬,兩人痛苦地搖著頭。
趙建國一邊把玩手槍,一邊在兩人驚恐的眼神中敲擊著沙袋,讓細沙流速變快,兩人雙腳慢慢離地。
趙建國看著沉沉下落的金盒,笑著說:「你看還不到半個時辰,金盒就下降了這麼多,叫你們平時省著撈,不聽,偏要搾乾了撈,我們賤民是把你們沒辦法啊!可是誰讓你們遇到了我呢!」
當金盒將兩人都拉離地面時,王帥突然一個下蹬,落下地面,他爹被高高地掛起來。
趙建國看了這一幕先是一愕,繼而大笑:「哈哈!我怎麼沒想到還有這麼個隱藏節目,王帥,你可真是孝順!」
王帥面頰漲紅,不知是憋的,還是真有愧疚之色,但雙腳穩穩地踩著地面,沒有放鬆的打算!
王帥爹被完全吊起,艱難地側頭看了一眼王帥,突然也是一個下蹬,他力氣比王帥大,王帥一下子被拉了起來,任他怎麼掙扎,王帥爹也一樣巋然不動!
趙建國一直保持著笑容,看著這一對父子無聲的表演。
但看著看著,心卻突然失去了興致,報覆沒有撫平趙建國被抽空的心,他隨性地舉起水果刀。
「金子銀子,禮盒綵帶都有了,你們安心上路吧!」趙建國一刀砍斷了綁沙袋的繩子,金盒張力壓下,一直與地面掙扎的王帥爹直衝而上,與王帥並排吊於房梁。
趙建國隨手將刀扔在屋內,順著水管滑下!
夜風吹在趙建國臉上,吹走了他一直保持的笑容,彷彿剛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那個冰山上的女孩又重新盈滿他的腦海。
趙建國彷徨著走進一家酒館!要來幾壇白酒,一杯又一杯,一壇接一壇,腦袋對外界的感知越來越模糊,女孩卻依然是那麼清晰。趙建國扔光了身上所有的錢,充作酒費,重新走進大街!
大街的河橋,趙建國斜躺在欄杆邊,朦朧地睡著,當他再次睜開眼,卻依然是黑夜,彷彿十分漫長,趙建國突然湧出一股悲傷,淚水終於從臉上滑下。
趙建國知道,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自找的,感情放縱,無遮無攔,不求上進,他根本就沒考慮過夏青要的是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趙建國掙扎著站起來,蹣跚前行,不由自主地唱起另外一個世界的歌曲!
因為夢見你離開
我從哭泣中醒來
看夜風吹過窗台
你能否感受我的愛
等到老去的一天
你是否還在我身邊
看那些誓言謊言
隨往事慢慢飄散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
可知誰願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
多少人曾在你身邊中來了又還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當所有一切都已看平淡
是否有一種堅持還留在心間
天已微亮,瘸子乞丐早早蹲在街頭,依舊抱著那塊牌子:出門在外,將腿摔壞,沒錢回家,朋友追債,望好心人救助!
但趙建國沒有看見!
「崩……」一聲清脆的金屬聲,乞丐的討錢盤子被趙建國準確地踢飛,錢幣漫天飛舞。
瘸子乞丐急了,扔掉手中的牌子就跳了起來!
旁邊幾個乞丐也一起圍過來,將毫無所覺的趙建國一陣亂錘,趙建國沒有還手,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幾個乞丐還要錘,瘸子乞丐看著一臉麻木的趙建國一眼,跺跺腳,「唉,算了,這是個傻子!」一眾乞丐這才住手!
瘸子乞丐撿起散落的錢幣,在趙建國身旁坐下來。
「昨天還好好的,啥事就讓你霜打了茄子?」瘸子乞丐顯然記得說他壞話的趙建國!
趙建國目光呆滯,不說話!
「失戀了?」
趙建國點頭,他懶得解釋太多!
「扯,什麼大不了的,我就不明白了,你們不愁吃不愁穿,盡操心這些沒油鹽的事!要是你像我們這樣沒吃沒穿,你就會知道戀愛算個屁了!」
「或許吧,每個人操心的事不一樣!」
「看來你還是覺得戀愛比吃飯重要!那去把她追回來不就得了?」
「追不回來了!」
「你這個樣子當然追不回來!」
趙建國慢慢回過神來,這才看了乞丐一眼。
「你覺得她還會回來?」趙建國希冀地望著乞丐,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
乞丐不屑地答:「無論如何,你不能在這搶我的生意!」
「生意?」趙建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形象,衣服的扣子掉了兩顆,渾身污泥,還真像一個乞丐……
……………………
西街一寓四樓
捕快在接到報案後來到現場,入眼一片狼藉,一把尺長水果刀,倒扣的禮物盒,胡亂掉在地上的綵帶,外加房樑上兩具屍體。
但這一切都被禮物盒傾瀉出來的那一堆金銀的光華掩蓋,領隊捕頭直直地盯了良久。
一個年輕的捕快看了這個場景,十分肯定的說:「大人,這是一起兇殺案!」
捕頭看了捕快一眼:「你有直接證據證明這是一起兇殺案?」
「明擺著的啊!」捕快覺得莫名其妙,他不信比自己資歷高的多的捕頭會看不出來!
這時一個捕快從書櫃裡找到了王帥父子的身份證明,捕頭接過掃了一眼,嘴角笑了一下。
捕頭語重心長地對年輕捕快說:「小五,你來刑捕房三個月了,我告訴你多少次,所有案件都不能靠自己想像,要講證據的。
根據我多年經驗分析,這明顯是一起畏罪自殺案,死者身份是京城西郊的一名縣長,卻帶了這麼多金銀來京裡,顯然是想賄賂朝中大臣。
可他卻沒想到我們京師官員都是清正廉明的人民父母官,結果行跡敗露,是以畏罪自殺!如果如你所說,是一起兇殺案,那兇手為什麼殺他?會有人愚蠢到殺了人不拿錢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