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黃眉樹蛙石化的下一息,戰憑軒和王窮剛剛意識到不對,有如颱風眼的水漩渦已經出現在二人一蛙的頭頂。然後根本就沒給一點反應時間,迎頭一罩便將三者都吞了下去。
……
周圍都是無邊無際,無窮無盡,不知其高,也不知其厚的海水。
海水可不是靜止的,一股股好像群蟒翻身,攪動個不停;一**有如火車對撞,激浪沖天。
條條鎮海烏龍在周圍的濁浪中時隱時現,一探爪一甩頭,都有更兇猛的浪濤轟來。
乍然初臨這麼惡劣的環境,王窮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股濁浪撞翻進大海深處。雖然他第一時間放出了秀乳白泥山將自己包裹成了一具木乃伊,卻在恐怖的壓力下咳血不止,化神法身幾欲散架。
真金道人自是沒時間關心他的生死。週身毫光大放,就算被四面八方的水勢壓得一點點伏低了腰身,卻努力想用身上的毫光將身下的黃眉樹蛙護住。
只是,在黃眉樹蛙僵化之時,李默已經下了殺手。
在黃眉樹蛙周圍,七道足有十數丈粗的水流翻湧而起,一卷一絞,便已經將這頭暫無抵抗之力的大胖蛤蟆兩條大腿兒和兩縷眉毛扯了下來。
鮮血噴湧,染紅了方圓百丈的海水。腥氣四溢,令得真金道人紅了眼睛。
直到這時,他才看到在黃眉樹蛙的下頜處竟然還趴了一頭小蛤蟆,正以凝血瞳光不停地照射著黃眉樹蛙,限制著它的行動。
這隻小蛤蟆,正是達到了元嬰初期的蛤蟆利。李默非要衝到三十丈以內,其實就是想借助法術的掩護將這小東西送過來。
後來見戰憑軒要逃,實在沒招了。才又擺笑臉又滿世界丟雁過留痕地吸引注意力,然後賭博似地將他丟了出來。
所幸當時戰局複雜,真金道人乃至黃眉樹蛙都沒注意到蛤蟆利潛過來,這才著道。
按說蛤蟆利剛剛達到元嬰初期,和黃眉樹蛙的境界差距太大,理論上根本無法對這頭大妖造成傷害。但實際上身為魘魔,且又是同種魘魔,還是有些額外的克制能力的,硬起頭皮限制一兩個呼息,問題並不是很大。
「小蛤蟆。你找死!」
真金道人大怒,甩手一記手刀虛砍過來。
「小弟,回來!」
既已得手,李默可不會讓蛤蟆利受傷。將手一揮,便有一股濁浪湧來。將蛤蟆利捲起消失不見。
此時李默和龍青霜都趴在極遠的烏龍閣房頂上。二人所在之地,距離真金道人和黃眉樹蛙足有上千丈遠。
烏龍築海已經到了可以用法術之力輕易開闢虛空的地步。表面上看上去只是丈許大的水球。實際上只要李默的力量足夠。內部的大小可以無限擴張下去。
在烏龍築海的世界裡,一切盡都在李默的掌握之中。因此,二人趴伏之處自然是沒有海水的。
此時李默抓著個紙筒,正和龍青霜人分吃桶裡堆成小山的爆米花,意態悠閒到了極點。
看似他在將蛤蟆利扔出去時弄了險,實際上蛤蟆利就算無功而返讓黃眉樹蛙逃掉。他也能回身將千籐之術廢掉,斬掉黃眉樹蛙的一臂,總之不會虧本就是了。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大勢傾軋之下。勝負的懸念其實很少。就比如李默現在吃著爆米花看熱鬧,就是認定戰憑軒和黃眉樹蛙累吐血都無法翻盤了。
或者說,除非一人一蛙還能拿出堪比千籐之術的手段,否則想殺出烏龍築海無異於做夢!
蛤蟆利收縮氣血和骨骼,就如普通蛤蟆一般大小。一屁股坐在龍青霜又軟又白的小手上,得意道:「大哥,我厲害吧!」
李默遙遙觀察七條鎮海烏龍將真金道人和受到重創的黃眉樹蛙圍死,敷衍地點頭道:「厲害厲害,你還要那頭大蛤蟆嗎?」
蛤蟆利:「要得要得。我是火中金,可以煉化它的一部分修為。估計到時化神就沒啥大問題了。」
李默:「送你可以,你就要化形了,化成啥樣要聽我的!」
蛤蟆利頓時遲疑起來:「這個……可是我老大說……」
李默:「你們老大聽誰的?」
蛤蟆利:「聽大哥的。」
李默:「那不就完了?本來有個近乎合體的真仙想要你的骨頭,是大哥我罩著你,才將他那恐怖的念頭打消掉……」
蛤蟆利猛打了個冷戰,連忙道:「那我聽大哥的!」
李默:「這才乖,拿著這張肖像,就照這上面的漢子化形!以後就的小名就叫……蛤德華了!」
龍青霜伸出纖細的手指戳著蛤蟆利的小屁股,道:「怎麼感覺你非常瞭解那個戰憑軒的?總是能料敵先機,穩穩碾壓他?」
李默抓了一大把爆米花塞嘴巴裡,含糊不清道:「這就是當明星的悲哀之處了,一點**都沒有……」
……
另一邊,恢復行動能力的黃眉樹蛙和真金道人被激流沖得東倒西歪。
黃眉樹蛙強忍傷勢,通體黃光大放想要衝出去。卻無奈於水流甚急,就算他將各類風系遁法換了個遍,仍難免被一個浪頭拍回來。
「不行,根本沖不動。這法術已經達到了仙威三重水準,而且還是仙威三重的秘術烏龍築海!我失了黃眉,風系法術威能大減……軒少,我可能要栽在這裡了!」黃眉樹蛙用力划動前腿悲傷地說道。
真金道人目光陰晴不定地伏在它的背上,瞇了瞇眼睛,忽然沉聲喝道:「李默可在?」
「在呢在呢,你還有啥遺言?」李默坐在烏龍閣頂,左手抓著爆米花,右手很是風騷地揮來揮去。
「你我本無大仇。若你殺傷了黃眉,這仇可就結大了。你再考慮考慮,是不是有膽與我戰憑軒為敵!與戰家為敵!若你今日放了黃眉,過往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真金道人喝道。
「既往不咎你妹呀,咱倆誰總在找誰的麻煩?」李默抻脖吼了一嗓子,坐姿恢復猥瑣,歎口氣道:「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給我磕仨頭,叫兩聲爺爺,我可以放了那只蛤蟆!」
真金道人眼中陡然射出兩股幾乎凝成實質的殺氣,咬著牙冷喝道:「不知好歹!李默,看來我們只能在下八全相見了。不過難得有緣,今次便讓你見識一番我戰家的絕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