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法肯定有,不過我相信應該不是很大。」魏麗霞若有所思地說道。
過了片刻,魏麗霞說道:「馮副縣長,今天把你叫來,還有一個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她這聲馮副縣長,說明接下來要談的,應該是正事了。
「什麼事?您請說。」馮志自然也端正了身子。
「這馬上就要開人代會了,政府辦寫的政府工作報告,我覺得有幾個地方,還應該修改一下,我們縣政府今年的工作重點,應該是大力抓經濟發展,更多的關注民生。前幾天我看到一個報道,說沿海一些地方,每到年初,都要根據上年的人大提案,擬出本年度的政府工作著力要做好的十件大事,我看我們是不是也學一學,結合我縣的實際情況,擬出今年縣政府著力做好的十件大事。」魏麗霞望著馮志說道。
「十件大事?」馮志低頭沉思了一下,抬起頭來,兩眼放光地望著魏縣長,說道:「好啊,魏縣長,我覺得你這個想法太好了,這樣一來,全縣的人民,就知道本屆政府今年會完成哪些工作,全縣各政府部門,工作也有一個具體目標,我看這個思路好。」
聽到馮志對自己的想法表示贊同,魏麗霞還是興奮得臉色微紅,說道:「馮副縣長,我是這樣想的,這十件大事,要包含我縣的各個方面,而又要有側重。我縣是一個農業大縣,都說無農不穩。無工不富,你看農業方面,我們應該做哪篇文章?」
這縣裡的農林漁牧,是縣委常委、副縣長朱玉彤具體分管。馮志沒想到魏麗霞不問她,卻問起自己來,他微愣之下,說道:「魏縣長,縣裡農業這一塊,一向是朱副縣長負責,具體情況我不怎麼瞭解,也不能給你提供什麼好的建議。不過。我覺得我們可以在特色農業和農田水利建設方面做點文章,我們縣離平川市只有幾十公里,如果組織得好,我看我們完全可以把我縣搞成平川市的糧食蔬菜基地。平川市有五十多萬城區人口,這麼多的人一天要消耗多少蔬菜糧食啊。」
魏麗霞聽到馮志這一說,頓時眼睛一亮,說道:「是啊,我們平湖縣地勢平坦。自然條件不錯,更重要的,是離平川市區只有幾十公里,如果我們大力發展蔬菜生產。肯定能大幅度地提高農民的收入,以前我們怎麼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呢。」
其實也不是歷屆縣領導沒想到這個問題。而是因為大家都不願意把精力放在這種不怎麼出政績的事上,現在當領導的。有幾個真正為老百姓著想?更多的是想著如何討好巴結上面的領導,坐穩自己的位子。
平湖縣除了緊靠平川市區的幾個鄉鎮的農民,自發地種植蔬菜運到市裡去賣以外,更多的鄉鎮,還是種植水稻和玉米這些傳統的東西,而現在因為種子農藥化肥的價格不斷攀升,農民的種植成本不斷上漲,而稻穀和玉米等農產品的價格不斷下滑,有些地方出現了越種越虧的情況。
「呵呵,魏縣長,你一直在大機關工作,再說你又不分管農業,對這些情況不瞭解,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不過,縣裡如果真想這樣搞,我覺得我們還是注意組織和引導,特別是如何和市場接軌一事,更要小心,別好心反而辦了壞事。」馮志覺得還是有必要把這些話說清楚,他最近在網上,看到不少地方政府,組織農民種這樣種那樣,由於沒有進行充分的市場調查,又沒有周密的措施安排,最後種的東西倒是豐收了,可是就是銷不出去,反而讓農民白白損失了精力和收入。
「你提醒得對,這樣,到時我們縣裡成立一個領導小組,你參加進來。」魏麗霞頭腦反應相當快,很快就想到了把馮志拉進去的辦法,馮志聽到她這話,真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
「魏縣長,成立領導小組我看行,不過,我就沒有必要參與了吧,你也知道,單是我那開發區,就夠我頭疼一年了。」馮志開始叫苦。
魏麗霞哪會被馮志幾聲叫苦給蒙住?她看了馮志一眼,說道:「馮志啊,虧你還是一個受黨教育多年的幹部,看到我們平湖縣的老百姓受苦受窮,不想著出點力,只想著如何偷懶,我看你根本沒階級感情,你這思想很成問題啊,這事沒得商量。」
其實魏麗霞也是逼得沒法,自己到平湖縣任縣長差不多一年了,可是工作上卻被吳樹明和孫有光壓得死死的,可以說一年來,根本沒有什麼建樹,現在好不容易來了一個不是他們兩方的人,魏麗霞自然要緊緊抓住。
隨後,兩人又商量了一下今年縣裡的其他工作,最後初步擬出了十件大事,第一件自然就是在全縣試點建設蔬菜基地一事,第二則是對縣屬國有企業改制的事,這國有企業改制,其實主是針對糧食局下屬的糧油公司,按照國家的相關政策,糧食局的職能主要有十一條,其中的重點是按照有關法律、法規,對糧食流通進行行政執法;監督檢查有關糧食法律、法規執行情況,依法實施行政處罰、行政復議,指導本系統執法工作;負責糧食經營許可證審批、審核。而糧油公司,按規定,應該進行企業改制,但平湖縣的糧油公司,一直是糧食局的直屬企業。所以這次按馮志的想法,就是把糧油公司從糧食局剝離出來。
其餘的八件大事中,其中還有兩條是和馮志有關的,那就是開發區的問題和招資引資的事,按照魏麗霞給馮志的要求,那就是力爭徹底解決開發區的土地賠償問題,把開發區真正辦成平湖縣工業經濟增加的發動機。
一個下午,都在魏麗霞那裡談今年的政府工作報告,下班的時候,魏麗霞歉意地說道:「馮志縣長,談了一個下午的工作,走,我請你吃飯。」
「好啊,魏縣長請吃飯,就算有天大的事,我也要放下去吃的。」馮志笑著說道。
一個下午的談話,讓馮志感覺到魏縣長不但是一個想幹實事的縣長,而且其閱歷和背景似乎也不簡單,不然的話,她應該沒有這樣敏銳的思維和政治遠見。
到平湖縣一年的蟄伏,看來她是準備大展宏圖了,只是她這一動作,注定要和吳樹明發生激烈的交鋒,最後誰才是勝利者,馮志卻想拭目以待。
晚上吃飯,魏麗霞讓馮志把小錢也叫上,她自然把小林叫上,四人到了政府招待所,楊俊龍替他們安排了一個最雅靜的包間。
錢墨今晚能陪著魏縣長和馮副縣長吃飯,自然十分激動,這跑腿的事,無疑就落在他的身上。
楊俊龍親自把魏縣長點名要的葡萄酒端上來,小林搖晃了幾下,遞給錢墨,示意他打開。
錢墨熟練地把酒開了,小林接過去,倒在幾個高腳杯裡。
小林是魏縣長的心腹,而錢墨也算是馮志的心腹了,所以大家說話也隨便,在喝了一杯酒後,魏縣長的臉上飄起一點紅霞,望著馮志突然說道:「馮志縣長,我聽說你剛到平川市報到那晚,就和汪小峰發生了一點事,這是不是真的啊?」
魏麗霞能突然說到這事,馮志自然就知道她應該是從別人的口裡聽到了,就尷尬地笑了笑,說道:「不過是一場誤會,沒有什麼的。」
「還沒有什麼?我可是聽說了,你那晚是英雄救美,把汪小峰的幾個手下全給放倒了。你可真行啊。」魏麗霞有點不由好笑地說道。
「哪裡是什麼英雄救美啊。」馮志苦笑了一下,還是把當晚發生的情況,向魏麗霞詳細說了一遍,甚至彭富忠跟平化區公安局長古寒松打電話一事,也沒有隱瞞。
魏麗霞是何等精明的人,聽到他這話,自然就知道馮志已有不把自己當成外人的意思,也就是說,至少兩人在縣裡算是同盟軍了,當下望著馮志,波光流轉了一下,說道:「汪小峰平時仗著他父親汪家旺是市委副書記,在市裡經常欺男霸女的,早就應該得到教訓了。不過,有一點我不明白,這汪家旺事後怎麼沒有找你算帳?」
對於這一點,馮志也沒有完全弄清楚,按照汪家旺那護短的德行,肯定已對馮志出手了,但就是奇了怪哉,馮志到平湖縣上任都有一個多月了,這汪家旺竟然沒有一點出手的痕跡,就是他在平湖縣的人,也沒有流露出半點意思。
「魏縣長,像汪副書記這樣大的領導,哪會為這點小事和我這樣的小民生氣啊,再說,那晚我也不知道汪小峰就是汪副書記的公子啊,如果知道,借我一百個膽子,我恐怕都不敢出手。」馮志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是嗎?可惜我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女生。」魏麗霞白了馮志一眼,說道。
後來魏縣長和馮志沒有就這個話題再說下去,但一邊靜靜地聽著的小林和錢墨,則早已震撼不已。
汪小峰是何許人?那可是平川市委副書記汪家旺的獨子啊,沒想到馮副縣長,竟然敢當著他的臉,教訓汪小峰的手下。
沒有金鋼鑽,也不敢攬這瓷器活,小林和錢墨可沒有幼稚到馮副縣長出手,是楞頭青的冒然行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