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志望著江大哥和江大嫂,慢慢說道:「江大哥,你們是不是有一個女兒叫江小燕啊?」
聽到馮志問起江小燕,江友才的心裡更是一緊,他急忙說道:「是啊,我大女兒叫江小燕,她怎麼啦?」
聽到江友才擔心的話語,馮志心裡一哽,不過他還是硬著心腸說道:「今天在新原賓館有一個叫江小燕的女孩突然得了重病,賓館的人迅速送到醫院,不過很遺憾,醫生盡了全力,還是沒能搶救過來。我和韓科長連夜到你們家裡,就是要告訴你們這個事,希望你們能節哀。」
短短幾十個字,馮志卻像負了千斤巨石一般,費了老大的勁,才把話說完。
「什麼?我女兒死了?」江友才簡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圓睜著雙眼說道,而江大嫂卻是身子一僵,一下倒在地上,余春花急忙一下過去,把江大嫂扶起來,到一邊坐下,江大嫂醒來後,頓時悲痛欲絕地哭叫起來,那聲音撕心裂肺。
「馮同志,我女兒身體一向很好,怎麼會得重病啊,你不會是弄錯了吧?」江友才突然伸手緊緊抓住了馮志,那雙長年勞動的手,幾乎掐進了馮志的胳膊裡。
林國連一看江友才這樣子,急忙走過來,扶住他,說道:「友才,你別太傷心了,這樣,是不是弄錯了,你兩口子跟著韓科長他們到縣裡去看一下不就清楚了,但願是弄錯了,不是你們家小燕。」
江友才聽到林國連這話,這才放開馮志,不過那雙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馮志。
韓梅這時插話了,「江大哥,我和小馮連夜趕來,就是準備接你們夫妻倆到縣裡,確認一下死者是不是你們家小燕。」
隨著余春花、林國連在一邊勸說,江友才的心情漸漸平靜了下來,他和妻子商量了一下,然後簡單收拾了一下,給女兒和兒子交代了幾句,跟著林國連他們來到鄉政府,然後坐上那輛越野車,連夜往縣裡趕去。
林國連在韓梅的勸說下,也上了車,畢竟有些時候,他說一句話,比其他人說十句話還管用。
到了縣裡,已是晚上十二點了,韓梅給郭主任聯繫了一下,然後讓那個司機把江友才夫婦送到了縣醫院,自己和馮志陪著他們來到了太平間。
看到那白布蓋著的屍體,江友才一顆心懸到了半空,他伸手抓住了白布,狠吸了一口氣,然後掀開白布,女兒江小燕那張熟悉的臉,一下子呈現在他的眼前,江友才只感覺眼前一黑,耳邊傳來妻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他沒想到就在幾天前,還在家裡撒嬌的女兒,就這樣去了,他一下子坐在地上。慌得林國連和韓梅幾個急忙扶起,陪著他們夫妻流淚。
過了好一會兒,江友才才回過神來,他急急地對陪在一邊的那個穿白大褂的醫生說道:「醫生,我女兒得的是什麼病?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去了啊?」
那醫生聽到江友才的話,心裡也不好受,他在心裡痛罵著那個害死江小燕的畜牲,不過還是違心地說道:「死者得的是急性胰腺炎,因為送來太晚了,我們盡了全力,還是沒有搶救過來,真對不起。」
江友才對這醫藥方面的東西並不怎麼懂,也搞不清這急性胰腺炎是一種什麼病,他只是扶著妻子淚流如雨。
過了好久,看到江友才夫婦的情緒稍稍平靜,韓梅向林國連示意了一下,林國連只好說道:「友才,小燕不去也去了,這生死有命,你們也不要太傷心了,這小燕雖然才到新原賓館上班,但也算是新原賓館的職工,你們有什麼要求,就向韓科長說吧。」
為了掩人耳目,按照郭主任的意思,江小燕算作新原賓館新招的服務員,這樣也好妥善地解決好她的後事。
聽到林國連這話,江友才抹了一下臉上的淚,對林國連說道:「林書記,這公家的事,我們也不懂,你幫我們拿主意吧,我們相信你。」
隨後,在林國連的搓合下,韓梅代表新原賓館,和江友才達成了安葬協議,由新原賓館拿出四萬元,作為江小燕的安葬費,另外由新原賓館負責找車把江小燕的遺體送回夾溝鄉。
韓梅向郭主任作了匯報會後,縣民政局的殯儀車連夜開了過來,在天明的時候,把江小燕的遺體送回了夾溝鄉,到了家裡,按當地的風俗,舉行了相關儀式,然後入土為安。
忙完江小燕的事,已是第二周的週二了,馮志這兩天心裡堵得慌,他的眼前一直浮現著江小燕這個可憐的女孩,他知道江小燕死得冤,可是卻沒有一點辦法,而且就算是這事鬧大了,那個傅副縣長也只是作風有問題,卻是無法定成強姦什麼的。
郭懷凱看到馮志和韓梅辛苦了兩三天,乾脆放了兩人的假,讓他們在家裡好好休息一下,而馮志因為這幾天忙得連覺也沒有睡好,也就把杜波電話中說的事給忘了。
韓梅剛回到自己在玉河街的家裡,痛快地洗了個澡,準備好好睡一覺,放在包裡的傳呼機卻突然響了起來,她拿起一看,卻是辦公室郭主任打來的,她拿起電話回了過去,郭主任在電話中笑著說道:「小韓科長嗎?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有點事找你。」
郭主任的心情似乎不錯,韓梅不知道郭主任又有什麼事找自己,她只好穿好衣服,趕到郭主任的辦公室。
到了郭主任的辦公室,郭主任告訴她,市裡來了通知,調她到市委組織部工作,要求她在三天之內完成工作交接,到市委組織部報到。
「什麼?調我到市委組織部?」韓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這事你事前一點也不知道?」郭主任不相信地問道,其實他今天接到市裡的通知,心裡也在迷糊,這韓梅調市委組織部的事,自己怎麼事前一點也沒聽說過,這韓梅好像在市裡也沒有特別的關係啊,難道是劉副縣長幫的忙?不過這小韓和蘇強已離了婚,劉副縣長更沒有幫她的理由啊。
韓梅搖了搖頭,不過她心裡已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肯定是馮志的同學幫的忙,上周馮志曾當著她的面,給一個叫杜波的人打過電話,聽馮志說,這個杜波是他在大學裡的同學,兩人關係很好,而且這個叫杜波的,好像是在省委組織部工作。
「哦,」郭懷凱看到韓梅不像是說假話的樣子,就沉吟了一下,說道:「韓科長啊,你到了市委組織部,以後就是市裡的領導了,歡迎你隨時回來指導工作。」
不是有句話嗎?跟上組織部,天天有進步,這韓梅到了市委組織部,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成為自己的領導,而且就算不是領導,和她搞好關係,有她在組織部,有些事情也好辦了不是。
韓梅沒想到郭主任突然對自己表現得熱情起來,她急忙謙虛地說道:「郭主任,你永遠是我的領導,不管我走到哪裡,都永遠是你的兵,這政府辦就是我的娘家,以後在工作中還望老領導多多指點啊。」
「呵呵,小韓科長就是不錯,這樣,這幾天你也累了,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來辦手續,明晚上我們政府辦聚一聚,祝賀一下。」郭主任看到韓梅這個態度,十分高興地把手一揮,把事情定了下來。
韓梅從郭主任的辦公室出來,和她碰面的人,都熱情地向她問好,比較熟悉的,還向她表示祝賀,就是秦縣長,在大院裡和她碰面,都破天荒地笑著伸出手來,和韓梅握了握,熱情地說了幾句話。
韓梅懷著一顆激動的心,離開了政府大院,回到自己的家裡,再也控制不住,因為不知道馮志在家裡還是在單位的宿舍,就給馮志打了一個傳呼。
馮志其時正躺在單位的宿舍裡睡得正香,聽到傳呼機響,睜開朦朧的雙眼,拿過來一看,發現在韓梅家裡的電話,頓時睡意全消,他迅速穿好衣服,下得樓來,走到大街上,找了一個公用電話,給韓梅打了過去。
「馮志,謝謝你。」電話一打通,馮志剛說了一句話,就聽到韓梅情意綿綿地說道。
「謝我?謝我什麼?」馮志一時沒有回過神來,不解地問道。
「你還裝?不是你,我能調到市委組織部?」韓梅以為馮志故意裝著不知道,就有點氣惱地說道。
「通知下來了?」馮志一聽,頓時高興起來,他關切地問道。
「剛才郭主任已正式通知我了,我被調到市委組織部,文件上要我三天之內到市裡報到。」韓梅興奮地說道。
「好事啊,」馮志心裡替韓梅高興起來,隨接壓低聲音說道:「姐,有這樣的好事,我們是不是要好好慶祝一下?」
聽到馮志那有點壞壞的聲音,韓梅的臉上頓時燙了起來,她低聲說道:「我在玉嬌髮廊等你。」然後不等馮志說話,就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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