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04
那個被狄新寧給咬出的血洞,依舊在汩汩流淌著鮮血,我心中很是震撼,因為若是在以前,就算打死我我也絕對不會相信,原來人可以流這麼多的鮮血的。
可是,異變突生,我的金錢劍刺到紀月的胸口上,並沒有任何的異變。她沒有害怕,沒有痛苦,好像這對她來說根本不起作用。
卡嚓!
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後,金錢劍斷為了兩截,原本的紅色光芒,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好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我滿腦子疑惑,努力的瞪大眼珠子,想看看究竟是怎麼樣的情況。為什麼紀月這個惡鬼會不害怕金錢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裡面肯定藏著什麼貓膩兒。
可是,當我看到她胸口上的洞口,並非是用牙齒撕咬出來,而是用手挖出來的之後,心突兀的停止跳動了幾秒,大腦一陣窒息。
她,不是紀月。
她不是紀月,那麼唐菲菲……我的目光迅速的投向唐菲菲。
她也在衝我微笑,不過這種危險很狡詐,不是她的微笑。
單單從微笑上,我便已經判斷出來,這個人,不是唐菲菲。
那麼,她不是唐菲菲,又是什麼人?
她不是紀月,那麼又是什麼人?
她們都不是本來那個人,那麼她們究竟是誰?
這個問題好像洪水,瞬間衝進我的腦海,讓我毫無抵抗之力。
「死!」唐菲菲用一種凶狠的音調,衝我低沉怒吼了一聲死後,便動作敏捷的將手伸入到前胸口袋中,趁我沒防備的時候,凶狠的將匕首,刺入了我火熱的胸膛中。
沸騰的鮮血,頓時爆炸開來,從我的心臟中不斷的擁擠而出,好像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兇猛氣焰。
我立刻覺悟過來,她,不是唐菲菲,只是被變化了外形而已。
接著最後的一點力量和僅存的意識,我將斷裂成兩截的金錢劍,朝著「唐菲菲」的身子,輕輕的砸去。
不過,我殘存的力道太小,加上金錢劍斷成兩截,威力大減,所以她只是簡單的往後漂移了一下,便順利地躲開了我的攻擊。
她站在幾米開外,衝我陰森的冷笑,那股笑意中夾雜著太多的嘲諷,太多的凶險,讓我已經受傷的心臟,有些把持不住了。
唐菲菲的臉皮,在逐漸的凋零下來,幾乎是轉瞬間,那張臉便徹底的從面容上凋零下來,而她的臉上,則是出現了一塊塊被尖銳的牙齒咬傷的痕跡。
她的心臟位置,也緩慢的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坑洞,好像有一張無形的大嘴巴,正緩慢的啃噬著她的心臟。隨著那個洞口越來越小,她那顆早就已經破損了大塊的心臟,這才露了出來。在淒慘的月光照耀下,竟然散發出一陣陣越發淒冷的感覺。
我能清楚的感覺到胸口上的沉悶感以及劇烈的痛苦,低頭看了一眼,發現血液越來越少,幾乎快要流乾淨了,而我的意識,也在逐漸的昏迷。雖然我知道這是在夢境中,若是我立刻便退出去的話,可能保得住性命。
可是,若是我現在退出去,唐菲菲肯定會慘遭毒手。
想起唐菲菲,我的目光有些急促的望向旁邊的「紀月」。
她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好像一根木樁子,任憑黑色的濃霧和微風吹打在她的身上,將她的衣服給卷的凜冽作響,有種仙女下凡的感覺。
原本那張被牙齒咬碎的臉,已經完全的癒合,恢復了唐菲菲的可愛模樣。雖說臉色有些白的嚇人,不過依舊遮擋不住身上散發出的高貴優雅氣質。胸口的那個血窟窿,也蕩然無存,好像根本就不曾存在一樣。
她用充滿疑惑的目光看著我,輕輕的搖搖頭,一臉失望的表情:「你出賣了我,你出賣了我。」
她在小聲的念叨著,好像蚊子嗡嗡的聲音,弱不可聞。
從她臉上慘淡的表情,我也能想像得到她的心被撕碎的場景。她唯一信任的男人,竟然幫著別的女鬼來對付她,而且剛才還用金錢劍去刺她的身體……恐怕她早就已經在心裡將我碎屍萬段了吧。
「菲菲,你不要……誤會。」夢境中的我,身體已經很受傷,講話也虛弱,斷斷續續:「這是……夢境,是夢境,是……它們製造出來……的幻覺,不要相信……看到的……一切……」
我努力的撐著身子,一點點的挪向她,想要祈求她的諒解,幫她認清現實的形勢。若是她繼續執迷不悟下去的話,這輩子也沒辦法從夢境中逃離出去了。
我為何要這麼關心她?為何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救她?我這樣做,是不是違背了驅魔人的初衷原則?
這些,都不是我所關心的問題,我將這些曾經困擾了我半輩子的問題,全都拋到了腦後,一點一點的,耗費著生命最後一點的精力,緩緩的挪步向唐菲菲。
我要告訴他,我沒有出賣她,我願意為了她,付出我的生命,我要把她從這個虛幻的世界解救出去,我要把她從那個惡鬼的手中奪過去。
可是,她似乎非常的害怕我,腳步揶揄的慢慢的後退,雙眼中的絕望越來越濃厚,黑色的濃霧猶如一隻巨大的魔嘴,正張大到最大的程度,吞食著逐漸步入其中的唐菲菲。
看到她陌生的眼神,以及臉上對我提防的表情,我的心好痛好痛。那不是匕首刺入其中的痛苦,而是心臟被無形的匕首,一點一點的切割的痛。
「相信我。」我身上的力氣已經蕩然無存,最後一點力氣,也浪費掉了,只能用最後一口氣,化為三個字,從我的喉嚨中緩慢的飄蕩而出。
希望這三個字,能讓她感受到我的一顆真心吧。
我已經虛弱到連頭都沒辦法抬起了,心臟上傳來的痛苦,讓我一次次的昏迷,又一次次的被痛醒,死去活來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嘎嘎,嘎嘎。
伴隨著一陣腳步聲傳來的尖銳笑聲,讓我意識到,紀月發動了全新一輪的進攻了。我已經沒有了力氣,金錢劍這件我隨身攜帶的法器,也已經被我折斷,然後丟到遠處了。
現在,唯一能保護我們的,便是唐菲菲胸口上帶的那塊白色玉珮了。
我小聲的呢喃著:「玉珮,玉珮。」聲音很小,不過我希望能讓她聽見。
或許,那隻玉佩,能保住她的生命。她安全了,我也就安心了。即便是做鬼,我也會和它做鬥爭,直到將它逼入地獄。
嘎嘎,嘎嘎!她的陰森笑聲伴隨著她的腳步,逐漸的接近了我,聽起來,近在咫尺,下一秒鐘就能對我發動攻擊,將毫無抵抗力的我,徹底的打死。
我絕望的閉上眼睛,感覺體內最後一滴鮮血,也已經離開了心臟,滴入了泥濘的土地中。
「不要。」就在這時,我分明聽到唐菲菲驚慌失措的尖叫聲,然後便是她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在我脖子冰涼的瞬間,她的身子便撲了上來,將我壓在下面,一股溫和的古樸色溫玉光芒,將我的身體完全的覆蓋。
啊!
紀月一聲慘叫過後,身子便朝著後方蕩漾著飛去,好像是一隻枯瘦樹葉。
而我的眼前一亮,身子便跟著飄蕩搖晃起來了!
等我終於站穩了之後,我才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站在我面前,正抱著我的雙臂,衝我癡癡傻笑的唐菲菲,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
死裡逃生的感覺,即刺激有好玩,這可比什麼蹦極之類的驚魂遊戲有趣多了。
「你醒了。」她用明媚陽光的微笑問候著我。晴朗的天空上,一**大的太陽照射著這個世界,透過窗戶進來的陽光,將她的身影裝扮的更加漂亮美麗。
她就是一個女神,我心目中的女神。陽光清新的味道,摻雜著她自然體香,一次次讓我陶醉。
我衝她淡淡的笑了笑,然後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問道:「你是怎麼判斷出,我沒有出賣你的?萬一當時我是裝出來故意欺騙你的呢?」
她也學著我的模樣,故作成熟的拍打了一下我的肩膀道:「你可不能就這樣死了,至少得把回去的路費給我啊。」
我知道她在撒謊。不過並沒有拆穿。這種善意的謊言,我們還是讓他持續下去吧。總有一天,這種謊言會不攻自破!
當謊言不攻自破的時候,便是我抱得美人歸的時候。
「走吧,我已經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了。」我將完好無損的金錢劍插到後背上的劍鞘中,然後親暱的拍打著她散發出陽光清新味道的頭髮,淡淡的笑了笑:「你的表現很勇敢,若是你不介意的話,我想讓你做驅魔人第七十二代傳人。」
「啊?我也能做驅魔人?」
「廢話,這種苦逼**絲,誰都能做。」我在心裡默默回答了她,不過並沒有講出來……我有那膽嗎我?
「那我要怎麼做?」她好像一跟屁蟲,腳步匆匆的跟在我的後面,語氣中滿是好奇。
「殺魔斬妖,驅鬼滅魂。」我冷靜的回答了她。
「那麼厲害?」她用近乎崇拜的目光望著我的背影,那種崇拜,實在是太誇張了,我甚至有種自己是神的感覺。
「當然。」
「那有沒有什麼儀式?比如給師傅端茶倒水什麼的。對了,第七十一代傳人是誰?」
「你只要給第七十一代傳人磕三個響頭,然後恭恭敬敬的發誓,這輩子都會把斬妖除魔當成己任便可以了。」我一邊按下電梯的開關一邊回答。
「哦,那第七十一代傳人是誰?」她被我充分吊足了胃口,兩隻大眼睛充滿了濃濃的疑惑。
「智慧的使者,正義的化身,我!」
我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說道。
「屁!」她罵了一句:「鬼才給你磕頭呢。」
「當然,不少鬼都給我磕頭求饒,不過,我一個都沒放過他們。因為我喜歡未雨綢繆,趁著他們法力不高強,殺了他們,免得他們實力強盛了,再來找我報仇,到時候想後悔都晚了。你要牢牢記住這一點,因為這會對你日後的修煉成長有很大的幫助。你記住了嗎,徒兒?」
「多謝師傅的教誨,徒兒記住……你怎麼不去死?」唐菲菲這才發現自己入套了,有些氣急的罵了一句,然後伸出粉嫩的小拳頭,就在我的胸口輕輕的錘下去。
真是一對幸福的小情侶啊。
我的心頭忽然冒出這樣一個古怪的想法!
「還愣什麼楞,還不快點進來?」就在我發呆的時候,唐菲菲一下子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拽進了電梯裡面。
「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看到電梯的門緩緩關上,唐菲菲看著我開口問道。
「當然是尋找它們的蹤影。」我淡淡的應了一句。
「它們?」她有些疑惑的看著我:「它們……是誰?」
「旅遊團的人。」我簡單的答了一句,沒有多說一句廢話。或許,一問一答的方式,可以將我們在電梯中獨處的時間,給一點點的消耗掉,免得大家沉默下來,尷尬不已。
「哦?我們為什麼要跟著他們?為什麼不直接找你所說的那個它?」她滿臉疑惑的看著我。
「我找不到它,只能順籐摸瓜,跟著旅行社,尋找它的位置。」我這樣回答道。
「哦。」她有些恍然大悟的連連點頭,然後目光有些凝滯的望著電梯那近乎半透明的金屬牆壁,似乎是在想著什麼。
氣氛,還是尷尬了下來。
不過,這種尷尬氛圍並沒有持續多久,電梯門便自動被打開了。我連忙走了出去,唐菲菲也是有些急促的跟著出去透氣。
一隻全身釋放出淡藍色火焰的女鬼,從我身邊繞過去的時候,衝我微微笑了笑,裂開一排糟爛了的牙齒。
「祝福你們白頭偕老。」她用枯木一般沙啞的聲音,在我耳畔小聲的講道,講完之後,面帶笑容的進入了電梯。
我有些感激的衝她點了點頭。
動作幅度很小,唐菲菲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