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02
可是,房間裡面靜悄悄的,沒有人回答我!安靜的異常。
我知道,這安靜不正常,裡面肯定有發生了什麼危險。
砰砰砰!
任憑我如何的用力,如何瘋了一般的怒吼咆哮,門就好像是一扇被固定住的牆壁,紋絲不動!
「該死,真是該死!」我暗罵了一聲,手心中的符咒,卻在此刻釋放出淡淡的黃色光暈。
等到光暈達到了最強大的時候,我猛然將符咒拍到了門板上,幾乎是瞬間,我的目光,便順著門板,看到了裡面的場景。
一個女孩子,安安靜靜的坐在床頭上,兩隻手無精打采的耷拉著,和腦袋一樣。長長的黑色頭髮,在黑夜的渲染下,給她全身都籠罩上了一層驚悚恐怖的光環。
她的頭髮太長,完全遮蓋住了她的臉。在淒慘微黃的月光照耀下,可以看到她的頭髮被猩紅色的液體給粘在了一塊,一小束一小束的耷拉著,好像是一條條紅色的蛇。
她穿著白色的睡袍,裸露出來的雙臂上,也被粘稠的鮮血所覆蓋,和白色的睡衣形成鮮明的對比。她的身體,開始在床上輕輕的左右搖擺起來,同時嘴裡在發出輕微的吟唱聲。聲音很輕微,夢囈一般的輕微,語調很是怪異。
這幅場景,有些恐怖,有些重口味,我都覺得有些承受不住了。
「我要你碎屍萬段。」我咬緊牙關,一個字一個字的咒罵著。
一隻黑黲黲,猶如烤焦了的竹炭般的手臂,正從牆壁上慢慢的伸出來,一點一點的抓向坐在床上的女人腦袋。
那隻手上面,有五隻好像匕首般鋒利的指甲,看上去馬上就要抓破他的頭皮了。
我的心莫名的一陣狂躁。下意識中,把床上的女孩當成了被鬼魂迷惑了心智的唐菲菲,將符咒收起來,便準備強行打破門,救出唐菲菲。
可是,在我後退一步,準備借力的時候,四周的場景卻忽然快速的變換了起來,原本雪白光滑的牆壁,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化為了一根根被燃燒了的竹子。
而原本平坦乾淨的地面,也幾乎在瞬間,變得泥濘不堪,忐忑不平,表層被一層厚厚的黑灰覆蓋,有些地方,甚至裸露出來了猩紅色的鮮血。
一股股濃濃的黑霧,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竟然將這附近全都給籠罩住了,陰森詭異,這裡哪裡是什麼旅館,分明就是一片剛剛被大火焚燒的現場。
「該死,竟然無意間衝入了對方的結界。」我心中咒罵了一句,知道其實這是對方佈置下的結界,並不是真實存在的。
可是即便如此,我不得不用全部的經歷去對付他,因為,在此處造成的傷亡是真實存在的。若是在結界裡面受傷了的話,那麼,現實世界的你也就受傷了。
如果這個世界的你死了,那麼,現實世界的你,也死了。
可以說,這裡和現實世界,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別。
嘎嘎,嘎嘎!
尖銳刺耳的詭異笑聲,從空曠的竹林中傳來,好像是針刺一般刺入我的耳朵,讓我感覺到這種聲音的恐怖和異樣。
我微微皺了皺眉頭,快速的掏出金錢劍。能製造出結界的鬼,非同一般,還是小心點為妙。
「你是誰,快點給我出來。」我厲聲厲色的罵了一句,然後集中精神,聚精會神的注意著四周的動靜。
只要四週一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立刻引起我的警覺。因為他們的攻擊,總是在悄無聲息中進行。
「我死得好慘啊,我死的好慘啊。」陰森恐怖的鬼聲,不斷的在我四周蕩漾徘徊,時不時的變換著方位,我不得不快速的轉身,用正面面對著聲音的方向。
「哼,看來你是不準備和我正面較量了。」我輕蔑的冷哼一聲,想要激發出那隻鬼內心深處的憤怒。它們自尊心極強,說不定我刺激了他們的自尊心,它們就會賭氣跑出來了……這總比敵在暗我在明強!
「我死得好慘啊,我死的好慘啊。」我的話音剛落,這個淒厲的鬼哭聲便從我身後傳來,我快速的轉身,卻看到一隻耷拉著修長舌頭的女鬼,正雙腳飄飄蕩蕩的飄過來,就好像是一件懸掛在半空的衣服,被威風吹得四處擺動。
「那我就讓你魂飛魄散吧。」我冷哼一聲,手中的金錢劍便準備刺出去。
「啊!」
女鬼見我要動手,害怕的發出了一聲尖叫聲,然後連連躲開了身子,用哀求的語調講道:「法師,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聽到她的哀求,我便知道事情並不是我所想的那樣,便想將情況弄個一清二楚。
可是,我剛想開口問話,卻有更多的鬼哭的聲音,從空蕩的竹林中傳來,聲音密集的好像是剛剛開閘的大水,淹沒了過來,要把我給沖走一般的氣勢。
幸虧我及時控制住了身子,這才算是勉強站穩了腳跟,並沒有被他們強烈的怨氣沖的後退,否則顯得我這個驅魔人多麼面子多丟人啊。
「我們死的好冤枉啊。」
「法師您一定要救救我們啊!」
「我們不要被他奴役,不要被他奴役啊!」
「……」
有男人的聲音,有女人的聲音,有大人的聲音,也有小孩子的哭聲,連成了一片,好像是一群群的蒼蠅,嗡嗡嗡嗡的叫著鑽入我的耳朵,似乎要把我的耳膜震破。
「都給我閉嘴。」他們的叫喊聲,讓我感到極度的不耐煩,便用法力鎮住了他們的聲音。
感受到我強大的靈力,眾鬼魂終於安靜了下來,我看了一眼那個第一個出現的女鬼,道:「你先說說!」
「多謝法師開恩。」聽到我似乎願意傾聽他們的故事,女鬼很是感激,聲音也沒有了之前那般的幽怨:「法師……我們……我們被她奴役了好幾輩子,都沒有機會翻身,希望法師能成全我們,脫離這只惡鬼的束縛啊。」
女鬼嚶嚶啜泣著,其餘的鬼也跟著哭嚎了起來。
我暗自捏了一把汗。
之前我單純的認為,這裡只是有三隻被燒死的鬼而已,卻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不大的旅館裡面,卻是被束縛了那麼多的魔鬼……看來,它的力量,還是遠在我想像之上的。
「你們,都是怎麼被她拘謹而來的?」我看著她,開口問道。
「小女子是死在清朝時候的一名宮女。按照宮裡的規定,宮女死後,可以安葬回家鄉。可是沒想到,在我的屍體剛剛出了皇宮,竟然就被這只惡鬼給捉來了,並且奴役了上百年。今天的事,也是她安排下來的。」女鬼一邊嚶嚶啜泣,一邊委屈的講著。
誰說鬼就沒有委屈?有,而且還不少。只是你們都沒機會聽到罷了。
「哦?清朝時候?」我的眉頭皺的更高了,看來,那只女鬼修行的時間足夠長了,至少從清朝的時候,便已經開始了。」
「你說說。」我指了指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問道。他的腦袋和身體之間相連的不是脖子,而是一隻木棍。鮮血已經將原本白色的木棍,給染成了紅紅的顏色。
「我是來這裡旅遊的遊客!」男鬼的大嗓門,讓他聽起來就好像是午夜出現的凶禽猛獸:「他假扮成我家人的模樣,假裝要殺我,我無奈之下只好反抗,誰知道……哎,竟然殺死了我一家三口,之後,我就自殺了。」男人也用雙手捂著臉,小聲的哭訴了起來:「他囚禁了我家人和我的鬼魂。奴役我們。」
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站在他旁邊那幾個人。
他們或者腦袋被割掉,或者缺胳膊少腿,面目猙獰但是卻又充滿恐懼的望著我。
看著他們鮮血淋漓的模樣,我也能想像得出,當時場景的淒慘和恐怖。
「我們死的……好冤枉!」那個女人最後終於鼓足了勇氣,再次爆發出一聲慘嚎。
「你們對那隻鬼,到底瞭解多少。」我看著她們,決定還是先搜尋所有和那隻鬼有關的信息,盡快的製作出戰鬥計劃。
「那隻鬼……很厲害!」
「我們試圖反抗過,可都不是他的對手!」
「她讓我們嚇唬別人,奪取別人的魂魄為她所用!」
「我們死得好冤枉……」
「……」
那只女鬼,似乎死的真的很冤枉,總是在他聽得入神的時候,叫喊一聲冤屈。
我想那只女鬼死的時候,一定到了更年期吧,否則怎麼那麼愛將同一句話絮叨個不停。
「她是怎麼死的?」我目光迥然的望著他們問道。
「不知道!」
「誰知道。她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傷!」
「是啊,她除了臉色蒼白之外,其餘的和人類沒什麼區別。」
「憑什麼我們長這麼醜陋,法力都沒有她這個好看的鬼高強?人類是平等的,難道我們鬼就不是平等的嗎?」
「……」
聽著他們再次開始討論起來,我的腦袋都被他們給折騰的大了。用力的喊了一聲:「好了,都給我安靜。」
我這麼一喊,他們果然安靜了下來,有些畏懼和崇拜的看著我。
「你們都給我聽著。只要一有那個女鬼行蹤的消息,立刻告訴我。另外,快點把佈置在我朋友房間裡的鬼打牆術給拆除,否則我把你們一個個打得魂飛魄散。」
我剛剛把魂飛魄散四個字說出口,眾鬼立刻聞風喪膽,立刻化為一團團的黑霧,從我面前消失。
而四周被燒燬的竹林以及地面的一層黑色灰燼,也在同一時間快速的消失,片刻之後,我重新站在乾淨明亮的房間裡面。而通往唐菲菲房間的門,是打開著的。
唐菲菲的身子,一動不動的端坐在床上,好像是一具屍體。她全身上下都被鮮血所侵染,頭髮耷拉著,蓋住了容貌。
我想也沒想的走上去,想把唐菲菲從昏迷中喚醒。
可是,在我的腳步剛剛走到唐菲菲身邊的時候,她卻忽然抬起頭來,衝著我「笑」。
這,不是唐菲菲,因為她的容貌,和人類根本就不沾邊。
她的臉上,沒有五官,平平整整的好像是一張碾平的白皮面,一個黑乎乎的大洞豎立在嘴巴的位置上,好像是用擀面杖子捅出來的一個大洞。
那個深邃有神的大洞,衝著我張開,稍微的扁了一下,分明就是在衝著我微笑。
我的大腦一陣緊張,充血,身子不自覺的倒退。
可是,她的速度,明顯比我快了不少。在我的左腳剛剛邁出去,甚至還沒有改變身子方向的時候,她黑乎乎的「嘴巴」裡面,卻忽然飛出來了一顆閃爍著銀色光芒的牙齒,直衝我的腦袋刺過來。
速度太快,快到我都有些絕望的認為,我不可能躲過那顆牙齒的攻擊了。
我清楚的感覺到,牙齒又燙又尖銳,正緩慢的刺入我的額頭,一滴鮮紅的鮮血,被逼迫了出來,順著我的額頭,緩慢的流淌了下來。
嚶!
忽然,一聲尖銳清脆的金屬聲音鑽入我的耳朵,同時一顆散發著古樸白色的玉珮,猛然闖入我的視線中。它釋放出乳白色的光芒,將牙齒銀白色光芒瞬間遮蔽沖淡了不少。那顆即將進入我腦殼裡面的牙齒,瞬間土崩瓦解,化為了一片片的灰燼。
嘎!
那只端坐在床上的女鬼,見攻擊失敗,立刻驚叫著從床上站起來,化為一道黑霧,想從窗口方向逃出去。
可是,我根本不給他逃走的機會。一想到剛才差點喪命在她的牙齒下,我的心裡就是一陣莫名的憤怒,怒火迅速的衝撞著我的手臂,手臂不受控制的飛了起來,衝著女鬼逃走的方向,便是虛空畫符,然後怒吼一聲破!
那張符咒便飛一般的將女鬼的身體包圍在其中,最後將之研磨成了一陣黑色的灰燼,好像黑色的骨灰,慢慢的從半空飄蕩下來。
「我救了你……一命……」唐菲菲手中舉著她祖傳的玉珮,努力的積攢著力氣,說完了最後幾個字之後,終於把持不住身子,一下子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