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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真假將軍墓 第一一三章 我願天下無血色,只求溫暖滿人間 文 / 水之骨

    更新時間:2012-07-19

    「空間中的水精靈呀,將你們的力量集合到我手中,讓大地凍結,讓山川成冰,將世間的一切籠罩在白色之中--雪葬!」

    隨著蕭寒的咒語,漆黑的天空中突然降起密密麻麻的鵝毛大雪,它們慢慢地落在蕭寒身上,落在草地上,落在那些殘肢斷臂上,把地面上的所有一切籠罩。很快,瀑布周圍,形成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手中的「尺淵」黑劍被白色的鮮雪覆蓋,在蕭寒的注視下,白雪發出「卡哧卡哧」的響聲,居然慢慢化作晶瑩的寒冰,把黑色的巨劍包裹起來了。

    蕭寒的右手,拳頭緊握,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的「尺淵「巨劍,居然在薇薇安的詫異的眼光下化作一堆灰色的粉末!

    地面上的積雪也發生著同樣的變化,好像有一股威壓,把它們壓成了寒冰,把它們包裹的東西壓成了粉末,堅冰底下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過後,森林恢復了寂靜。

    寒冰化去,變成流水流入草地裡,那些鮮血斷肢,甚至是堅硬的武器,全部隨著白雪化去,好像沒有在世界上出現過一樣。樹木葳蕤,清風陣陣,不遠處的瀑布,發出轟鳴的衝擊聲也被隔音結界隔絕了,好一副夏夜叢林的美景!

    「方柔,帶著白月溪去休息吧,今天我守夜。」蕭寒頭也不回地靠在一棵巨樹的樹根上,略有些疲憊的說道。

    熊壯很自覺的摸出一條毛毯,撲在火堆旁閉眼睡去,不一會兒就發出了震天的鼾聲。帳篷內的幾個女人,卻圍在哭哭啼啼的白月溪旁,安慰這個傷心的少女。

    白月溪能不傷心嗎?黃昏的時候,蕭寒和她合作的一首歌舞還贏得了滿堂喝彩,不過兩個小時,蕭寒就對自己冷嘲熱諷的,連爺爺白無敵也未能倖免。

    「小柔,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白月溪眼角還掛著淚珠,抬頭問道。

    「哎!」方柔摸了摸白月溪的頭髮,只是歎了口氣,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月溪姐姐,是你做錯了,那個毛進本來就是個人渣!蕭寒哥哥沒有說錯,要是今天和你在一起的是幾個柔弱的女生,怕是早已慘遭毒手了!」墨小曉沒有初次殺人後的噁心感,這會兒已經能心平氣和地勸說白月溪了。

    「月溪,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戰友的殘忍!月溪,你的同情心會害死你的!」薇薇安擦拭著匕首上的鮮血,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這麼說,我錯了嗎?小柔,我該怎麼辦?蕭寒他會不會怪我?」白月溪拉著方柔的手,緊張的問道。

    見到方柔沒有回答,白月溪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澀,「完了,我知道,蕭寒一定是生氣了,他說了,任務結束後,就讓我離開的…」說完,白月溪把腦袋埋在膝蓋上,少女哭咽的聲音在帳篷裡響起。

    「月溪,去向蕭寒道歉吧!要不然,你將永遠的失去他了。」方柔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

    「是的,我去找他,我不要就這樣放棄了。」白月溪抬起頭,擦乾了自己的淚水,堅定地說道。

    蕭寒躺在瀑布旁的巨樹下,望著頭頂的星空,陷入了沉思。

    這個大陸很奇怪,苗疆的先知用龜殼和銅錢的六爻(音搖)卦,就可以算出自己是苗疆的神匙,可以改變部落的命運;大陸上安五行分不同的職業,可是自己出現後,風系,光系不屬五行的源術師卻如同雨後春筍後出出現了;眼界很高的幾個美人,自己沒有怎麼接觸,卻先後愛上了自己;從來不近人情的巨龍,相處一段時間後是那麼的黏人,好像自己是她最重要的寶貝一樣…

    這個大陸,就像一個嚴密運轉的機器,一切按照程序一絲不苟的運行。可是,自從自己出現之後,一切都改變了:月眠大陸的高手出現了,神秘的墨家出世了,萬年不遇的魅族也出現了…這一切,真的是巧合?

    自己帶著「海洋之心」穿越,如果不是巧合,那也太詭異了一點:蕭寒甚至懷疑過,自己穿越而來,是眾神的安排,帶著某種使命——或許是用自己的知識,改變這個大陸上戰火紛飛的現狀,給他們帶來和平;或許,乾脆應證了大陸上那個傳說,「眾神之戰」後,每過千年,就會出現一個救贖者,拯救大陸的人們於水生火熱之中嗎?

    救贖者?蕭寒,你要救贖的,究竟是誰?

    是自己嗎?從一個心地善良,身柔體弱的小男孩,變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強者,你的救贖,獲得的是什麼?

    是狄菲和紅苗部落嗎?是的,她們吃不飽,穿不暖,每年還會凍死人,餓死人。你的一番改造,紅苗部落衣食無憂了,碧波湖裡的魚蝦遭殃了,狄娜覺醒了,狄菲被抓走了,你的救贖,給了她們什麼?

    是長安郡的四大家族嗎?柳財神因你而活,蕭戰卻因你出現而被刺殺;方柔實力增長了,蕭破敵卻折壽十年;每一個人對你刮目相看,而你,在今天,又要逼著一個純潔的姑娘手染鮮血嗎?

    救贖者,你救贖的,到底是誰?

    蕭寒抱著自己的頭,望著天空的下弦月,再一次陷入了糾結之中。

    「蕭寒,蕭寒,你怎麼樣了?不要嚇唬我!」白月溪來到蕭寒值夜的地方,看見他痛苦的抱著頭部,連忙驚慌失措地把他抱在懷裡,急急忙忙地問道。

    蕭寒看著少女關切的眼神,臉色蒼白的閉上了雙眼:原來,白月溪真的是這樣的一個女孩,自己就算罵她罵得再凶,她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看見我痛苦——原來,是我錯了,千不該,萬不該逼迫這個一個純潔的女孩,去做一個殺人的惡魔。

    「哈哈哈!」蕭寒看著白月溪關心的臉龐,突然笑了,笑得滿臉的淚水。

    「蕭寒,你怎麼了?不要嚇月溪,我錯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不要這樣…」白月溪帶著淚腔,緊緊地抱著蕭寒顫抖的身體,害怕地說道。

    「謝謝你,月溪!」蕭寒輕輕地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輕聲說道。

    「什麼?蕭寒,你剛才在說什麼?」白月溪低頭,不敢看蕭寒的臉龐,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當蕭寒掙扎著起來的時候,白月溪才想起,原來自己剛才大膽的抱著蕭寒了!

    帳篷裡,方柔幾女聽見了白月溪的哭喊,連忙拿著武器跑了出來,卻發現:白月溪臉色緋紅,坐在大樹底下的草地上,蕭寒望著眼前的瀑布,神情激動。

    「我說,是我錯了!我蕭寒不該以己度人——我蕭寒就是眼前的溪水,老天不爽,降點疾風暴雨,我就得聽他的話漲潮;大山不爽了,掉兩塊巨石,說不定我就得改道;就是地底下弱小的老鼠,看我不爽,淬我兩口,說不定我就變髒了。」

    「可是,我就是那奔騰不息的河水,風再大,雨再大,山石再多——幾番挫折,一番打擊過後,我還是我,我還是蕭寒,還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蕭寒!」

    熊壯握緊了拳頭,蕭寒的男子氣概打動了他。一時間,熊壯覺得,男人,就應該像蕭寒一樣,風不退,雨不倒,頂天立地才是好男兒!

    「可是你白月溪不一樣——你有一顆金子般的心!你是天上的明月,照亮了地上每一個黑暗的角落,你同情弱者,哪怕他手染鮮血;你愛著每一個人,哪怕,他惡貫滿盈!」

    「以前,我以為,只有最強大力量,才能在這個吃人的世界生存下來。但是,白月溪,今天晚上,你卻用你的行動告訴我,只有人類本心的善良,才能讓世界感動,仁者,無敵!既然你不忍心手染鮮血,那麼,就讓我成為那個儈子手吧!」

    是啊,不久前,蕭寒自認為,白月溪優柔寡斷,清高,大小姐一樣嬌氣,就像天上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及。沒有那個日曜級的爺爺,她什麼都不是。

    白無敵疼愛她,把她養成了一個嬌貴的大小姐;周圍的夥伴溺愛她,白月溪沒有見過鮮血,不知道貧民窟,見不慣髒兮兮的小巷——可是,這不是她的錯啊?

    「真的嗎?蕭寒,我沒有做錯?」白月溪望著蕭寒,想從他那裡獲得自己的答案。

    「怎麼說呢?月溪,你沒有做錯,錯的是這個世界——這是個吃人的世界,你不吃人,就得去吃人;我們手染鮮血,並不是說,我們是壞人——殺人,也不見得是惡魔,不是嗎?」蕭寒拉起坐在地面上白月溪,笑著問道。

    「狄菲有個願望,世界上沒有戰爭,沒有了平民貴族之分,冬天來了,部落不會餓死人——她希望,天下太平,每一個人過上幸福的生活。」

    蕭寒默默地回憶起那個綠發女孩的點點滴滴,「你也一樣,月溪。我不知道,這是幸運還是不幸,叫你出生在帝都最大的豪門之一,從小就接觸爾虞我詐,卻又被爺爺細心呵護;在這麼一個亂世,卻有著憐愛天下人的善心——你和狄菲一樣,都是神靈送給人類的天使,我不應該污染你這顆純潔之心的。」蕭寒苦笑道。

    「蕭寒,我沒有你說得那麼好!」聽到蕭寒把自己和狄菲並列,白月溪說不出的高興。

    「不過,蕭寒,你說我該怎麼辦啊?」很快,白月溪就意識到,按照蕭寒的說法,自己以後的道路,應該怎麼走下去?殺人,不行,違背了自己的本意;束手就擒?不行,那連活著搜是一種奢望了。

    「月溪,你看見了墨小曉的傀儡吧?三種傀儡,三種作用:大巖蛇地下單體攻擊,赤火鴉天空群體攻擊,金龜子全面防禦——各司其職,配合得嚴密無間,不愧是天才傀儡師。」

    「那是,也不看看我墨小曉是誰?」聽到蕭寒的話語,墨小曉開心的笑了起來。

    「如果讓金龜子去進攻?大巖蛇來防守,赤火鴉挖洞,後果會怎麼樣?我不說,你們也知道——就像我命令熊壯用源術來防守一樣,後果慘不忍睹!」

    「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作用,當他站對了自己的位置,他就會放出燦爛的光芒,讓別人刮目相看。水系源術,不僅僅可以攻擊,還有強大的防禦之術,和可以救治別人的治癒之術——月溪,我建議,以後你專攻防禦和治療之術吧?——只求自保,和願意犧牲一切來治療他人的源術!」

    「治療源術嗎?」白月溪站了起來,望著奔騰的溪水,兩眼放光。

    「是的,既然我不願意看著他人受傷,那我就不攻擊了!既然我不想別人再流血,我就治療他們!」白月溪好像感覺到了什麼。

    「是的,我要這天下,再也沒有人受傷流血;我要這世界,沒有一個人受傷;我,白月溪,對著水神拉冬發誓——我要成為世界上最好的醫者!」

    她捧著雙手,對著奔騰的溪水喊道。

    「砰!」皎潔的月光灑落在白月溪的身上,這個柔弱的女孩,渾身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

    「嘶!」遠處,負責監視的袁飛,看見這麼一道光柱,吸了一口涼氣:「奇跡之光!你妹,好像還是晉陞星辰階的奇跡之光,連升兩級啊!」

    「嘖嘖,真是有趣的男人,待在你旁邊,八級的小傢伙,就可以晉陞到星辰級,果然是千年不遇的妖孽!」

    方柔她們目瞪口呆地看著白色的光芒把自己籠罩,溫和的水系源力溫暖著自己的經脈,身體裡一些以前的舊傷正在慢慢消失。

    「奇,奇跡之光?」熊壯指著那道絢麗的光柱,結結巴巴地說道。

    「還是晉陞星辰階的奇跡之光!」薇薇安看著光柱裡的白衣少女,酸酸地說道。

    「恭喜你了,月溪,星辰階了!」蕭寒苦笑道。自己有了感悟,說了一番話,居然讓白月溪晉級了,還是連升兩級,有點嫉妒啊!

    「謝謝你,蕭寒」白月溪看著微笑著望著自己的男孩,不由自主地抱著他,狠狠地親了一口,「還有,你別想甩掉我,我白月溪,這輩子纏定你了!」

    光柱下的女孩,白衣勝雪,笑得像個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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