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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長安風雲 第四十四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 文 / 水之骨

    更新時間:2012-06-21

    蕭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流淚,在自己的計劃裡,自己本來就應該來開蕭家,再去學院求學。現在,蕭家把自己逐出門庭,自己也可以離開三大家族和皇家爭鬥的漩渦,一心刻苦修煉了。可是為什麼,當自己要永遠的離開蕭家的時候,心裡會隱隱作痛呢?

    「來人,取破魂鞭!」蕭勇興奮地喊道,「小子,你死定了!」,蕭勇對自己說。破魂鞭是蕭家祖傳的一件寶物,它是蕭家祖奶奶的隨身武器,具有破魔的效果。

    在大陸上,源術師有各種各樣的手段來抵禦敵人的攻擊,而破魂鞭卻可以無視魔法師的源力護盾,直接攻擊他們孱弱的身體。蕭勇相信,就算蕭寒是日曜級高手,在破魂鞭的攻擊下,也會魂飛魄散,難逃一死!

    「等下,蕭寒由我親自來懲罰!」大長老突然攔住興奮的蕭勇,「怎麼?二少爺有意見?」。

    「不不,大長老請!」蕭勇不過是蕭家的二少爺,就算是蕭戰在這裡也不敢違逆大長老的命令啊。大長老是個一根筋,只要他認為是對的,就算是蕭烈的命令他也敢違抗。但是大長老多蕭家格外忠誠,年輕時曾經為了保護蕭烈身受重傷,所以很受蕭烈器重。

    「小子,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但你記住一點:蕭家養了你十六年!」大長老一隻在閉關,不知道帝都發生的一些事,但他卻不想別人想像的那般的榆木腦袋,真正的榆木腦袋怎麼可能當上蕭家的大長老?當他看見蕭勇拿起破魂鞭時那股狠毒的眼神時,就知道蕭寒絕不是向他所說的那樣無惡不作?可是其他的四位長老已經同意驅逐蕭寒,大長老也不能反對長老會的決定——因此,他在蕭勇之前攔下破魂鞭,希望保住蕭寒的性命。

    「啪!啪!」大長老一鞭鞭的抽在蕭寒的背上,破舊的皮甲早就在破魂鞭下破碎了,一條條鮮紅的血跡在背後浮現。蕭寒一聲不吭的忍著,他的心早就麻木了!

    「也好,挨了這一頓鞭,自己也不欠蕭家什麼了!」他對自己說。

    「小子!最後三鞭,忍著點!」蕭家的最後三鞭是最恐怖的,它的目的是打碎受罰之人的經脈,廢除別人的修為,讓別人今後不能報復蕭家。今天大長老親自行刑,看見蕭寒星辰階的修為,他本來就動了惜才之心,蕭寒沒有反抗,一聲不吭的硬抗破魂鞭,也讓整個武癡十分佩服。因此,當大長老喊出最後三鞭時,他收回了鬥氣,十分有分寸地打斷了蕭寒的手臂,卻沒有傷及筋骨。

    「多謝長老手下留情!」蕭寒沒有動用源力來抵擋破魂鞭,在他內心裡,只有完整的收下那最後三鞭,才可算得上是淨身出戶,再也不欠蕭家了。

    「小子,保重!」蕭寒只聽見大長老說了一句,忽然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來人啊!把這個小子丟出去,記住啊,讓帝都的人都看看,這個就是背叛蕭家的下場——生死不如!」大長老把蕭寒打暈後,對周圍的僕從喊道。他在暗示下人不許對蕭寒下黑手——生死不如,就是不能死,要是他出了什麼問題,後果自負!

    「小寒!」台下有兩個女人淚流滿面,小蓮死死地拉住丁凝,不讓她撲到蕭寒那裡去。

    「活該,看你還丟不丟蕭家的臉!」

    「就是,廢物就是廢物!」

    「大長老太仁慈了,要是我,打死這個臨陣脫逃的小人!」台下的眾人議論紛紛。

    「匡當!匡當!」一陣銅鑼的巨響在蕭家大院外響起,「聖旨到!蕭家丁凝,林玉鳳接旨!」

    剛開完家族大會的蕭家眾人還沒有散去,這會兒聽見有聖旨降臨,全都慌忙擺香案,迎接帝使的到來,昏迷在角落的蕭寒反而無人問津。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大將軍蕭戰誤中敵計,卒於元武二十三年春。蕭戰英勇抗敵,威震三軍,追封為威武大將軍!其妻丁氏,林氏賞三品誥命稱號,欽此!」帝使的聲音在大院裡飄蕩,蕭家一眾男女老少都嚇懵了。

    「蕭勇閣下,節哀順變!」帝使把聖旨遞給蕭勇,轉身走出了蕭家大院。

    蕭戰死了!那個十八歲成為劍師,二十五歲就被拜為將軍的不敗蕭戰死了!蕭府陷入了愁雲慘淡之中。

    白月溪是跟在帝使之後來到蕭家的,這兩年,她每個星期都要來蕭府一趟,主要是來看丁凝的。兩年前,她聽信方柔的主意,把自己的未婚夫蕭寒帶到了迷霧森林之中,方柔告訴她,自己只是希望借魔獸之手嚇唬蕭寒,好讓他知難而退,解除婚約。沒有想到最後關頭,方柔居然砍斷了蕭寒救命的長繩。

    後來方柔向她道歉了,她解釋自己不想嫁給一個廢物。回到帝都之後,白月溪的精神一直萎靡不振,爺爺白無敵詢問之後,才知道她們對蕭寒的所作所為。那天,一向疼愛自己的爺爺第一次打了自己一巴掌,爺爺告訴她,方柔被人騙了,原來一切是皇族的陰謀!

    兩年來,她一直活在內疚之中!方柔知道自己受騙害死了蕭寒之後,也跟白月溪是一樣的做法,她們兩個每個月都會來探望丁凝,多多少少為她做點事情。通過兩年來的相處,她們也通過丁凝瞭解到蕭寒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於是,心裡就更加內疚了。

    今天在大街上,白月溪和方柔碰巧遇到了信使,方柔告訴她,帝國有大事發生。果然,不久後宮裡就傳出消息,不敗將軍蕭戰戰死沙場!顧不得打聽消息的真偽,白月溪帶著方柔就衝向蕭家。果然,她們遇見了帝使宣讀聖旨的一幕。

    「伯母!」白月溪看見丁凝聽了聖旨之後癱倒在地,馬上跑過去扶起了丁凝。方柔也跟著跑了過去,「混蛋,不許碰她!」,方柔阻止了幾個準備幫忙的蕭家人,蕭家對丁凝的態度方柔也知道,她甚至懷疑,要是沒有自己和白月溪的幫忙,丁凝會不會被蕭家虐待而死!

    「月溪,小柔,你們來了?」丁凝苦笑著,「小柔,幫個忙——你去把小寒扶過來,他暈倒在那邊的角落裡了。」

    「哦?」方柔很詫異,蕭寒居然沒有死!他回來了?而且暈倒在蕭家!白月溪看見院子的角落裡,果然趴著一個年輕人,他的背上全是鞭痕,一隻手的手臂也扭曲著,明顯是骨折了。方柔翻過年輕人的身體,果然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只是滿頭的黑髮讓他顯得更加的成熟了。

    「月溪,治療他,伯母有話對他說。」丁凝癡癡的撫摸著蕭寒的臉。

    「偉大的水精靈啊,你忠實的朋友在呼喚著你,願你的恩賜祝福著你的信徒,水——療——術!」

    蕭寒睜開了眼睛,丁凝的笑臉映入了他的眼簾。

    「小寒,我說話,你聽著,什麼話也不說。剛才,聖旨來了,皇帝告訴我,戰哥死了,死在戰場上!我丁凝沒有用,沒有照顧好你義父!小寒,你要答應我,要替你義父報仇!」

    「月溪和小柔陪了我兩年,我知道她們對不起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許傷害她們!」

    「小蓮是個好姑娘,她跟我一樣,是個出身貧寒的苦命姑娘,自從她六歲開始照顧我,你以後一定要照顧好她!」

    「蕭家對不起咱們娘兒倆,但是他們也養育了你十六年。你要記住,永遠不要主動出手對付蕭家——答應娘,好嗎?」

    蕭寒看見丁凝燦爛的笑臉,心裡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要,不要,娘親!」

    「戰哥答應過我,我們兩個永遠也不會分開。戰哥,雖然你對我不好,可是凝兒永遠不會忘記你,看,這是你送給我的戒指,凝兒一直留在身邊!戰哥,凝兒來陪你了——我們再也不分開了!」丁凝聲音越來越虛弱,最後,她就倒在蕭寒的懷裡,鮮艷的鮮血軟紅了她的皮襖,臉上卻是幸福的笑容。

    「不!」蕭寒用僅有的一隻左手抱緊丁凝,大聲地吼道。

    「不要啊,娘親!你不要離開小寒啊!」他的眼裡全是淚水,怎麼也止不住。

    「蕭寒,你不要這樣,伯母應經死了!」白月溪滿臉淚水地拉了拉蕭寒。

    「滾!你這個賤人,都是你,你,還有你!」蕭寒狠狠的盯著院中的方柔,白月溪還有蕭勇,林玉鳳。

    「都是你們,害死了娘親!——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好過!」

    「蕭寒,不要這樣,伯母已經死了!」白月溪緊緊地抱著蕭寒不放開。

    「死?不,娘親還沒有死!我還沒有孝敬她呢!」蕭寒把白月溪推開,他把丁凝輕輕地放在地面上,左手快速的在地面上畫著複雜的魔法陣,當一個巨大的六角星在地面上出現時,蕭寒把丁凝放在六角星正中間,他跪在丁凝旁邊,念起了咒語:

    「拉冬在上,弟子蕭寒願意贖罪,用自己的靈魂…」

    蕭寒的咒語戛然而止,暈倒在丁凝旁邊。

    「你?」方詫異地望著蕭家大長老,就是這個老者剛剛偷襲蕭寒,把他擊暈在地。

    「水系禁咒——生命交換!」大長老臉色奇怪的盯著暈倒的蕭寒,蕭家失去了一位日曜級強者了!他感歎道。雖然用了奇怪的源術陣,可是以星辰階的實力卻釋放出禁咒魔法,不能不說蕭寒天賦之恐怖!

    「啊?」方柔和白月溪知道禁咒的恐怖,那可是只有日曜級的源術師才能釋放的恐怖源術啊!

    生命交換,水系禁咒!施法者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來拯救另外一個人。蕭寒居然為了救丁凝,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救治丁凝,可見他對丁凝感情之深!

    「小姑娘,帶他走吧,離開蕭家。」大長老頹然地說。今天,蕭戰身死,剛才他又親手把一位未來的日曜高手趕出了蕭家,難道,老天要亡我蕭家嗎?

    蕭寒沉沉的睡在精美的馬車上,馬車慢慢的在帝都的大道上行駛,漸漸的消失在人們的視野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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