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點整,鐘聲響起的同時馮尹彬敲了敲門,王茂如精神奕奕地走了出來,吃了午餐後準備去國會,不過臨走的時候吩咐鮑喜春讓他把海芬妮送回德國大使館去。在門口忽然遇到了參謀葉詢,葉詢大聲喊道:「報告秀帥。」
「什麼事?」
葉詢尷尬地說道:「您昨天叫我今天找您,我等了一上午……」
王茂如一拍腦袋,道:「你看我這記性,都把這事兒給忘了,這樣吧,上車,我們車上聊。」
「是。」葉詢敬禮道。
這一次王茂如的車隊很是龐大,而且左右還加上了騎著摩托車的衛兵,這摩托可是個稀罕玩意,全世界也只有哈雷公司出產的摩托車最安全,國防部進了八輛,其中四輛送去了實驗室,還有這四輛便成為了王茂如的左右近衛的駕座。
汽車內,葉詢緊張地坐在王茂如身邊,前面坐著司機和副官馮尹彬,事實證明,馮尹彬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而司機也換了一個新的人,還是王茂如的近衛。
王茂如不開口,葉詢也不好說話,王茂如倒是先說了:「昨天那三個人,你記住了嗎?」
「屬下記住了。」
「現在讓你畫下來能不能畫出來?」
「屬下沒學過畫畫,但是屬下可以保證他們即便化了妝,屬下也能認出他們來。」葉詢信誓旦旦地說。
王茂如點頭說道:「好。是這樣的,我覺得你是個人才。準備將你送到軍情司鍛煉一番。」
葉詢為難道:「屬下是想在軍隊中……」
王茂如擺了擺手,道:「內戰停止之後,你在軍隊顯然無法發揮自己的才能。除非發生國戰。但是現在俄國分裂內都不休,日本陷入大麻煩,明年將更加麻煩(王茂如指的是日本關東大地震),我國暫時不需國戰。可是有一個很重要的戰場你同樣能夠大顯身手,那邊是情報戰場。這三個人是日本的侵華情報機構的負責人,我需要你進入軍情司行動課,給我在國外除掉這些日本情報界的天才。他們是比日本真正的軍人更加危險的人。他們給中國帶來的傷害將會是全國性的災難。你除掉他們,便是為國家為民族立下大功。」
葉詢立即說道:「聽從秀帥安排。」
當王茂如抵達國會的時候,眾人鼓起了掌聲。紛紛恭賀王茂如安然無恙,王茂如與眾人打招呼。
下午一點,徐世昌抵達國會,正式宣佈卸任中華民國總統一職。國會78名參議員和441名眾議員以及國務院各部長和次長作為見證人。接受徐世昌的卸任。徐世昌在臨走的時候看了看王茂如,見他神色毫無傷處,便點了點頭,王茂如也衝他微笑了一下,兩人算是心有靈犀,只是沒有言語。徐世昌在卸任之後,便要準備明日的競選發言稿了,也不在此多逗留直接回到家中。
總統卸任儀式結束。王茂如又來到軍醫院探望受傷的十三名近衛,李子奇右手手臂被子彈咬掉一塊肉。除此之外倒是沒有多嚴重的傷。他要舉手敬禮的時候,王茂如連忙讓他放下手臂,說道:「你小子啊,命大,命大,沒事就好。」
「都怪我,秀帥……」李子奇難過道。
王茂如道:「我不怪你,你們都是好樣的,你們個個以一當十,奮勇殺敵,全殲刺客,你們是英雄。那犧牲的六個人也是英雄,你們都是英雄。國人不會忘記你們的貢獻,你們好好養傷吧,傷癒之後我還需要你們。」
「是。」十三名傷員激動地說道。
回到國防部之後海芬妮已經回去了,只是王茂如的行軍床單上留下了一抹紅,很是扎眼,他讓鮑喜春給洗了,鮑喜春驚訝地心想原來秀帥受傷了,床單上都流了血……幾天之後放假回家之後跟母親說了此事,還說秀帥忠心為國。他母親聽到之後笑得彎下了腰,敲了敲兒子的腦袋說道:「傻小子,你懂得什麼啊,這叫落紅,大婚之夜都要見紅的,你個傻小子啊。」不過隨後她忽然驚道:「那淞筠妹子怎麼辦?不行,這事兒我得告訴淞筠妹子去,不能讓大洋馬搶了淞筠妹子的男人。」
在和中情司的李木魚定下計策之後,軍方的車已經將孫立文和民黨的一眾人接到了國防部。原本孫立文很是驚訝,民黨中人也紛紛反對此時來到國防部,此時應該是著手準備競選總統,哪裡有時間來國防部……去軍方做什麼?
前來請人的張奎安笑道:「諸位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秀帥若是要害你們,何必大張旗鼓?」
說的也是,不過民黨的人還是擔心被人一鍋端,孫立文也得知王茂如昨日晚間遭到刺殺,生怕這王茂如惱羞成怒便肆意認為是民黨之人做的一切,從而將民黨中人連根拔起。於是經過商量,孫立文必須去的,除此之外參議員次長廖仲愷一同前去,秘書長戴傳賢和侍衛長林修梅四人前往。不過顯然他們是對國防軍防備過甚了,車輛來到國防軍之後,並沒有看到荷槍實彈的士兵,只有一些穿軍裝的工人人員帶著他們來到地下室,一層又一層的樓梯讓人眼暈,而不透光的地下室顯得幽暗昏色,那白熾燈燈泡時亮時不了,讓孫立文等人非常害怕和警覺,林修梅甚至將手槍保險都打開了。
孫立文等人七拐八拐地來到一間房間,見到王茂如和幾個人正在研究什麼,王茂如抬起頭笑道:「立文公,你總算來了,來來來,給你看一樣好東西。」
孫立文見到王茂如笑著迎接,心中一鬆,說道:「秀盛,你這是搞什麼鬼?」
王茂如道:「好東西,等一會兒帶你去看看,不過不要說話,不要發出聲音。」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孫立文抱怨道,咳嗽了起來,林修梅趕緊給他倒了一些西藥,王茂如便將自己的水杯遞給他,關切道:「立文公,你的病……」
「無礙。」
戴季陶道:「秀帥,還是盡快吧,立文公的病不宜呼吸污濁空氣,這地下室空氣著實糟糕了些。」
「這倒是,我讓他們快一點兒。」王茂如吩咐道,「繼華,去看看。」
一會兒有人通報說可以去了,眾人跟那人便走了過去,來到的是刑訊室的隔壁,一塊巨大的玻璃攔在中間。中情司司長李木魚介紹道:「這塊玻璃板是單面,從裡面看不到外面,但是從外面可以看得清裡面。而且因為是雙層玻璃,隔音效果不錯。在刑訊室中有擴音器鏈接到這間觀察室,只要大家不是聲音太大,在刑訊室中是完全聽不到裡面的聲音。」
這時候便看到被綁在凳子上的的一個人被一盆冷水潑醒,那人醒了之後發出嘖嘖冷笑,道:「你們就這麼一點兒本事嗎?不過癮,不過癮,大爺覺得不過癮啊。來來來,往大爺身上抽,往大爺身上打啊?」
中情六課課長陳希坐在一旁,一個上了年紀的壯漢擦了擦汗,說道:「陳課長,這是個人是個硬茬子,而且受了內傷,受刑太重怕是活不下去。」
「來啊,來啊,來打我啊,鼠輩,不敢了吧?」沙啞聲音的人繼續嘶喊道。
陳希卻冷笑了起來,說道:「你知道童六爺嗎?」
「童六爺?是誰?」
陳希淡淡地說道:「你只知道滿清十大酷刑,卻不知道其實內務府太監們才是真正的刑訊高手,太監們發明了很多刑訊玩意,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那人似乎毫不在乎地說道。
「宮鬥,宮斗啊,為了爭皇位,為了爭地位,爭皇子,爭繼承權。」陳希繼續淡淡地說道,「太監們發明了很多方法幫助自己的主子,為了得到情報,太監們無所不用其極。其中有一個太監叫做鄭士如,是慈禧的手下大太監安德海的心腹,後來安德海被殺,這鄭士如唯恐被清算,投奔了李蓮英。不過李蓮英這人貪財是貪財,卻不是黑心之人,他知道鄭士如仇家甚多,於是將鄭士如趕出了宮裡。鄭士如手段毒辣,為人所不容,他隱姓埋名,最後活到了民國。內務總長趙秉鈞又請他出山,不過鄭士如不願再出山,便讓他的徒弟童六效力於趙秉鈞手下。趙秉鈞被袁世凱毒殺之後,童六便銷聲匿跡了。你知道童六最擅長的是什麼嗎?」陳希不等這人說,便自己回答道:「痛,他最擅長的就是如何放大疼痛,你沒見過吧?」
這人哈哈大笑道:「我不信,我倒是想試一試。」
陳希讚歎道:「好,那就拭目以待。」他拍了拍手,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拎著黑色的皮箱走了進來,他滿面微笑,看上去就像一個彌勒佛一樣慈善,這人摘下帽子,有些卑微地彎腰笑道:「陳課長,我來了。」
「童六爺,請吧。」陳希道。
童六爺再一次慈祥地笑道:「好說,好說,諸位,請把他放平,綁緊,別隔著他,別隔著他。」(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