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樹龍表情黯淡了一下。低聲說：「孫曉偉前年試飛的時候。摔下來死了。彭安德去年試飛的時候墜毀死了。車林殘廢了之後。去學習了技工。在工廠裡修理汽車。何歡因為一次事故殘廢。嗯之後……自殺了。六個人裡只剩下還剩下我和古曉了。」他的聲音很是低沉。顯得蒼白無力。少年的眼中微紅起來。
王茂如歎了口氣。道：「為什麼自殺？為什麼啊？」
潘樹龍說不出來。倒是羅海泉在一旁解釋說道：「何歡一直以來都非常優秀。在傷殘之前成績也是名列前茅。心高氣傲。在修理發動機的時候不甚被飛機的扇葉擊中導致右手被削掉殘廢。正因為心高氣傲。他一蹶不振又借酒消愁。整個人頹廢了。他本來有可能是最優秀的飛行員的。而且……唉！這孩子受不了打擊。從教學樓上一躍而下。自殺了。」
聽到何歡的遭遇。王茂如搖頭歎氣。又問：「第一期我記得好像是四十個隊員吧。現在還有多少繼續擔任飛行員的？」
潘樹龍說：「還有八個。有些因為心裡害怕。有些事因為受傷。有些死掉了。還有人轉行做了飛機技師。」
歐陽鵬點頭。滿意地說道：「這些孩子沒有白培養。他們現在在飛機廠所起的作用越來越重要。他們之中有些人對於工程非常執迷。要不是如今忙於製造飛機。我都想把他們送到國外進修一段時間了。」
沒有培養出飛行員。但是培養出技師也不錯。不過這成材率低了一點。這也沒辦法。憑著歐陽鵬這些飛機製造愛好者和原馮如的飛機技師師傅們傳幫帶教。能培養出飛機技師。也是一種奇跡了。其實飛機發展至今。工藝設備。技術都尚不完善。如今西方強國的飛機製造水平多半是依靠其強大的工業能力支撐。對於飛機的研究投入卻並非遙不可及。但是閉門造車總歸是不行的。王茂如心知此點。只是如今他哪有時間等待派遣學生出國留學。
王茂如問道：「潘樹龍。你的軍銜是什麼？」
「上士。」
王茂如皺眉。空軍軍銜怎麼制定的這麼低。便道：「如今我特別晉陞你和其他七個飛行員為少尉軍官。」
「是。謝。恩帥。」潘樹龍一個敬禮。道。
「好。你去訓練吧。把這個好消息告知給其他人。」
「是。」潘樹龍興高采烈地一個敬禮之後回去了。
魏東齡在一旁笑道：「此人將來必定對大帥死心塌地。」
其餘人哈哈一陣大笑。王茂如道：「別的話先不說。對了。歐陽總工程師。這機庫裡只有一架飛機。我準備六月六號的時候進行閱兵儀式。你能不能先製造出來十架？」
「啊？」歐陽鵬苦著臉。斷然道：「絕不可能。加班加點製造的話。最多能製造出四架。還是四架同時製造。」
「那你就十架同時製造。」王茂如立即說道。態度很是堅決。「要錢。我給！要人。我也給！你需要什麼我給什麼！飛行隊。一定不能規模太小。最好能有幾千架飛機才好。」不管歐陽鵬和羅海泉的哭臉。對副官魏東齡吩咐道：「飛機廠要擴大。要上規模。所以要建立一支保衛飛機廠的部隊。這支部隊叫做飛行隊守備營。」幾個人樂了。大家都知道咱大帥就是依靠飛行隊守備營起家的。這守備營要是再建立。營長的人選可就要琢磨一番了。卻聽王茂如說道：「魏東齡。我委任你兼任守備營營長。」
「是。」魏東齡喜形於色敬禮道。
「恭喜魏副官。恭喜恭喜。」幾個人連忙說道。這守備營的標誌意義大於實際作用啊。看來魏副官要得到重用啊。如今巴結巴結。將來必定有好處。
羅海泉忽然一拍大腿。道：「大帥。我有個建議。或者可以在六月六日之前。湊齊十架飛機。」
「講。」
羅海泉立即笑著說道：「大帥知道在北京的時候。因為搬遷飛機廠。咱們許多零件都被北洋政府給收走了。統統送給南苑飛行隊了。我在南苑陸軍航空部隊有認識的人。如今對我說。段總理和黎總統誰都顧不過來南苑航空飛行隊。而且航空隊花銷還大。那裡存了二十多架飛機。要不然。大帥略施手段。把航空隊給拉攏來？反正政府如今也沒錢給他們。航空隊連飛機起飛的油錢也沒有。放在倉庫裡一個個都落灰了。」
王茂如聽到他的話。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誇獎。「你啊。羅海泉。你以後別叫羅海泉。你就叫羅鬼子得了。鬼靈鬼靈的嘛。好。這件事嘛。交給你辦。你要是能把北京政府的航空隊給我拉來。以後咱們就成了空軍。你就是空軍總務長！」
羅海泉一聽之後。高興得不行。立即說道：「屬下必定鞠躬盡瘁將此事促成。」
「但是飛機製造也不要停下來。對了。如果全力製造的話。什麼飛機造的最快？」王茂如問。
「還是馮如2式。也就是fr2式大家最熟悉。」歐陽鵬說。
「這不行。fr1式不適用於我未來的空軍計劃。」王茂如否決道。「上次不是有四種飛機類型嗎？」
「是麒麟1式轟炸機。青龍1式攻擊機。另外兩種一是攻擊轟炸兩用機。以及運輸型飛機。一共四種。我們曾經製造出過麒麟1式飛機。後來因為搬家拆了。另外三種僅僅是剛剛設計。」歐陽鵬說道。
「就製造麒麟1式。十架同時製造。」王茂如說道。「買有借口。必須完成十架。而且要嘗試調節能夠在閱兵那天飛行。還有。運輸型飛機能不能製造外殼？」
「外殼？」
「對。能夠製造外殼就行。」王茂如笑道。「不要求它能飛。因為那天會用汽車拉著飛機檢閱。這種大塊頭飛機正好。」
歐陽鵬臉上表情不知該哭還是改笑。「大帥。你這不是……造假嗎？」
王茂如點點頭道：「對。造假。你說得對。就是造假。你說吧。能不能製造這種飛機外殼？」
「當然能。這還不簡單。」歐陽鵬道。繼而懷疑說道：「可是大帥。為什麼要造假呢？只要有時間……」
王茂如打斷他。「咱們沒有時間了。」歎了一口氣。說：「如果能的。造出十架運輸機的外殼。要求就是能除了飛之外。其餘的和飛機沒有任何區別。對了。這款運輸機起名玄武1式。兩用機起名白虎1式。」
歐陽鵬哭笑不得。道：「好吧。能倒是能。」
王茂如拍拍他的肩膀。對飛機廠的工程師們說道：「諸君。從今天開始。加班加點。干兩個月。這兩個月工資待遇翻倍！」
「好哦！」工程師們歡叫道。
王茂如對歐陽鵬說道：「歐陽總工程師。在我的未來計劃中。未來成立空軍是必然的。你一定會吃苦頭。因為在我的未來計劃中。我的空軍要有千架戰機。」
「千架？」歐陽鵬很是為王茂如的計劃吃驚。千架戰機。一家戰機造價就要兩萬美元。千架戰機。那得千萬美元。大帥也太能開玩笑了。別說千架戰機。政府就算是二十架戰機也足以稱王稱霸了。再說製造千架戰機也夠不現實的了。哪有那麼多工人。製造飛機的工人又不像是種地的農民一般拉來就能種地。教一教就好。這需要培養。飛機廠的工人可是經過兩年的培養才成為的技師的。
「要有信心。總工程師先生。」王茂如豪氣地說。帶著手下們離開飛機廠之後。又去了東北第一軍工廠。如今東北第一軍工廠的主要任務是生產手榴彈。這種武器上次在與俄國人的戰鬥中發揮了極大威力。尤其是對於防守方。一通手榴彈扔過去。基本一條戰壕就毀了。俄國佬很不適應這種打法。輕機槍加手榴彈。配上冷槍。便是陸軍士兵的基本戰法。出了手榴彈之外。仿製e1式步槍也逐漸的展開。除了三稜軍刺需要的特種鋼要進口之外。其餘鋼鐵在日本就可以買到。節約了大量的資金。
兵工廠總辦韓麟春也是夜以繼日工作。兵工廠的建立從建設。到招工。到培訓。到分派任務。到生產。到試驗。每一個步驟他都要提前想到。每一步他都要精心設計。如果不是日本工程師支援。可以說這兵工廠想要真正建立起來。至少得兩年之後。兵工廠除了韓麟春這位總辦之外。日本方面總工程師吉田茂也也做出了很大的貢獻。中國方面的總工程師是雷經堯。以前是漢陽兵工廠的工程師。如今政府一天一個頭頭更換。漢陽兵工廠總辦也是半年或者幾個月一換。待遇還不如袁世凱在的時候。這就造成了許多人趁機在兵工廠撈一筆。尤其是最近幾大軍閥賒欠。讓漢陽兵工廠陷入停頓狀態。許多工程師和技工都沒法生活了。
雷經堯在報紙上得知北方第一兵工廠成立。便帶著二十幾個技師和成熟技工準備來試一試運氣。遇到求賢若渴的韓麟春。那簡直就是乾柴遇著烈火了。韓麟春立即委任雷經堯為中國方面總工程師。雷經堯也立即發電報給漢陽兵工廠的前同事朋友。勸他們來東北第一軍工廠。這裡的待遇要比漢陽兵工廠高上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