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反應過來的倒是烏蘭圖雅的姐姐們,開始盤問王茂如。幾個姐姐也沒有難為王茂如,只是打趣用充滿暗示性的語言挑逗他,王茂如渾不在意,對答如流。前世作為一個老師,這點口才都沒有,怎麼能鬥得過辦公室裡那一群老娘們。(男教師的嘴皮子就是這麼練出來的)
伴娘滿意了,俏麗的烏蘭圖雅穿著紅色長袍走了出來,將哈達放在王茂如的脖子上,伴娘撤去白氈,請客人進蒙古包裡,這時候開始了全羊宴。烏蘭圖雅回到一座蒙古包內,與姐妹們依依惜別,不過她時不時地偷看王茂如,被王茂如抓到了眼神,回望過去,衝她眨眨眼睛,烏蘭圖雅挑釁似的握緊拳頭衝他揮舞。
這小妮子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啊,看看樣子才多大,能做大夫人,王茂如有些後悔了,這蒙古女子本來就剛烈,好嘛,回家要是鬧翻天,這可怎麼辦?
沒等到他多想呢,全羊宴就開始了,蒙古漢子好酒,能喝酒,拿了一大碗給王茂如敬酒,王茂如苦著臉,看著虎視眈眈地外蒙王爺們,說:「好,今天我就不醉不歸了。」於是開始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當然,這僅僅限於迎親的伴郎,那些衛兵們仍舊保持警覺。
他是第一次喝的這麼多,有些放浪了,拉著一個女孩便跳起來蒙古舞。大家其樂融融。全羊宴結束的時候。王茂如也喝得差不多了,腳步有些踉蹌,烏蘭圖雅要去夫家了,娘家的人都送到門口,一起唱起了送女歌。回到呼倫城,王茂如安排宴會,大家繼續喝酒吃肉,他則帶著烏蘭圖雅回到了別墅。此時別墅張燈結綵,窗紙貼的都是喜字,王茂如抱著烏蘭圖雅上了樓。用腳踹上門,一下子連帶著她一起撲倒在床上。
酒後用力過度,這時候酒勁上來了,頭昏。全身乏力,還想睡覺,誰說結婚就要精神抖擻啊?王茂如抱著烏蘭圖雅說:「九公主啊,我困了,先睡了。」
烏蘭圖雅急了,氣道:「你得掀開我的紅蓋頭呢。」她的官話透露著一絲東北腔,教他漢語的,估計也是個東北人。
「哦,對了,這茬忘了。」王茂如做起來。一把掀開紅蓋頭,但見烏蘭圖雅圓圓的俏臉,一雙眼鏡烏黑明亮,彷彿黑寶石一般在夜裡閃著光芒,兩個酒窩掛在嘴角,生氣起來也是抿著嘴,若是笑起來,更是招人神魂顛倒,怪不得草原上有人說,九公主的笑聲。足可以讓任何英雄伏倒在她腳下。王茂如看呆了,以前只是匆匆地看過一眼,如今仔細看來,這女孩越看越美麗,東方女性那種讓人沉醉的美畢露無遺。尤其是她的一雙劍眉。更是讓這個草原女兒顯得那麼英姿颯爽,配上她如星辰一般的雙眼。端的烈極了。
「我阿拜和阿爺讓我嫁給你的,我可沒有答應。」烏蘭圖雅滴溜溜的大眼睛瞪著他忽然說道。
「嗯。」王茂如先是應了一聲,然後忽然跳起來叫道:「什麼?什麼意思?」
「這場婚禮,是我阿拜和阿爺的注意,想要做我烏蘭圖雅的男人,可不是那麼容易的。」烏蘭圖雅倔強地崛起了小嘴說。
王茂如哈哈大笑,坐在她身邊拍了她的屁股一下,氣得烏蘭圖雅跳起來,說:「別動手動腳的啊,當心我給你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行,行,你說吧,要什麼條件你能做我女人。」王茂如憋住笑問。
「第一,你能打得過我。」烏蘭圖雅眨著眼睛說,「我烏蘭堅決不嫁酒囊飯袋和你們漢人中的白面小生。」
「這個好辦,來。」王茂如脫掉穿在身上的蒙古袍子婚服,擼著袖子說道,這蒙古袍暖和是暖和,就是太沉了,不方便,脫掉袍子之後,全身鬆快多了。「現在打嗎?這裡雖然小點兒,但是也沒關係。」
「先不著急打,我可是為你著想,要是咱倆現在打起來了,讓外面人聽到裡面辟里啪啦的,你面子上不好過。」烏蘭圖雅倒是很關心人,繼續說,「還有兩個條件呢,聽完了再說不遲。」
「怎麼這麼多事兒啊。」王茂如不耐煩地說道。
「嫌麻煩別娶我啊。」烏蘭圖雅還嘴道。
王茂如雙手一攤,無奈了:「行,你說吧,第二個條件是什麼?」
烏蘭圖雅認真地說:「第二個條件是你要喝酒能喝過我。」
喝酒能喝過你……
王茂如:這個蒙古女人還是男人?
烏蘭圖雅見他面露苦色,狡黠一笑,伸出三根青蔥手指,道:「第三個條件呢,我知道你是文武雙全,在你們漢人中號稱南蔡鍔北尚武,還有個外號叫小岳飛,你還給你的老婆們和情人寫過詩,是吧?」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王茂如瞪大眼睛望著她。
烏蘭圖雅驕傲地挺著小豐滿胸脯說:「別以為我只是草原的女孩,我老師可是你們漢人的大學問家,要不是你們推翻了大清朝,他也不會一氣之下來草原避禍教我學問,他可是什麼都知道。」又道:「你伸出手來。」
「幹嘛?」
王茂如還是伸出左手,烏蘭圖雅說:「男左女右,我給你看看手相,跟我合不合適,要是咱倆命中犯克,我可不要你。」王茂如哭笑不得,你還不要我?反了你了,不過倒是挺好玩的,便伸出手容她仔細觀看看自己的手紋。她柔軟的手指在王茂如手掌中劃過,竟然引得王茂如絲絲悸動,抬眼望去,烏蘭圖雅專注而單純的眼睛,竟讓他一時失神。
「嗯,手掌寬厚,有福。」烏蘭圖雅品頭論足道,「壽命線直達手腕,你很扛活啊。」
「你會不會說話?什麼叫扛活?說王八才說它扛活,說人要說長壽。」王茂如怒道。
「還急了呢,你們漢人男人都這麼小氣?」她擠兌道,王茂如無語了,心說你是蒙古人嗎?不是桃花島的黃蓉吧?烏蘭圖雅繼續品頭論足道:「事業線寬厚,也是直達天際啊,不錯,不錯,誒?這姻緣線怎麼這麼亂七八糟的?你說你有多少個老婆?」她瞪起了眼睛問。
王茂如搖搖頭不說話,烏蘭圖雅哼地甩開他的手,道:「告訴你啊,當我烏蘭圖雅的男人,你不要搞三搞四,我允許你娶老婆,但不允許你偷人!更不要什麼女人都上,平白地降低了我的檔次。」
這還是第一遭有人這麼跟王茂如說話,只說的王茂如不知如何接下去了。
烏蘭圖雅說道:「告訴你,我師傅可是你們漢人之中的麻衣神相,有神鬼不測之能力,你要是搞七搞八亂搞,我就會知道。對了,差點忘記說第三個條件了。」拍拍自己的腦袋,頭上的頭鈴叮噹作響,說道:「你該我也寫一首詩,要是我不滿意,或者比寫給別人的差,我也不讓你做我男人。」
得,這哪是娶老婆,娶了一個姑奶奶,王茂如心說難道你是黃蓉托生不成?歎了一口氣,也不說話直接躺在床上。
「你怎麼了?答不答應啊?」烏蘭圖雅急道。
「咱們先拼酒吧。」王茂如突然支起身子說道。
「好!」烏蘭圖雅很是爽快地走到門口,一推門,新房的門開了,門外站著她的陪嫁嬤嬤,用蒙語說:「容嬤嬤,你去拿十罈子馬奶酒。」
「九公主,別胡鬧。」她的奶娘也用蒙語說。
「嬤嬤,就應了我吧。」烏蘭圖雅抓著嬤嬤的胳膊撒嬌道。
「你可不要整出事來。」
「沒事兒,整不死他。」烏蘭圖雅大言不慚地說道,「就算他死了,大不了我三年不再嫁,也算是對得起他了吧。」這話她倆使用蒙語說的,要是讓王茂如知道什麼意思,非得氣死過去不可。
嬤嬤無奈,只好去拿了兩罈子馬奶酒,烏蘭圖雅興高采烈地抱著兩罈子酒回來,說:「喏,喝的過我,才過一關。」
王茂如心裡腸子都悔青了,這姑奶奶還真來啊,她不知道自己白天的時候在她家喝了好多酒嗎?肯定是故意的,看她狡黠地瞇著眼睛,王茂如便知道這小妮子也是有心計的人,不過男人和女人在男女事兒上玩心計,輸的永遠是女人。他坐了起來,道:「怎麼喝。就這麼直接喝,還是帶點花樣。」
「花樣?」烏蘭圖雅奇怪,「能有什麼花樣?」
王茂如心裡偷笑,嘴上說:「這麼直接喝太過無趣,這樣吧,咱倆玩行酒令,你是不是對漢文化學習很深?」
「那是。」烏蘭圖雅自信滿滿地說。
王茂如一拍手,道:「行了,我從小在國外長大,對中國文化研究的也不透徹,這樣吧,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答上了,我喝,你答不上,你喝。然後換你問我,如何?」
烏蘭圖雅自然之道他的出身,笑臉笑意盈盈,很是高興,心說任你尚武將軍如何厲害,肯定敗於我手,我師傅可是前朝金鑾殿大學士,便說:「好啊。」便拿出一大碗,倒滿了酒,說:「來吧,你先問,我蒙古人不欺負你們漢人。」這碗能裝半斤酒,而且這馬奶酒後勁極大,入口雖然帶著膻味,拼不出來,也不辣,但是十幾分鐘之後,人就醉倒了。
王茂如被她擠兌,噎了一口氣,道:「問你個問題啊,關於三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