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對比
張作霖也喝得不少，但是酒量總歸是比王茂如強的不少，見他醉倒，忙讓人攙扶下去，回到後堂休息。這晚上正好住在四夫人房中，這晚上他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四夫人許淑陽道：「老爺你今晚是怎麼了？」
張作霖道：「今兒個跟王秀盛喝酒，他說了一堆話，這人不簡單，不簡單啊。」
四夫人許淑陽在家中最是上進，教育子女也頗為重視，他出身農家，為了能夠趕得上其他夫人的文化這才拚命學習，許夫人道：「我聽說這位王將軍是北大教授，看事情的眼光定然不凡，老爺以後要是把他拉攏到你身邊來，肯定如虎添翼。」
張作霖哈哈一笑道：「夫人什麼時候學如虎添翼這詞兒了，老子倒是真想把他拉到我這邊來，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啊。你知道今天他跟我說一句什麼話嗎？」
「他說什麼？」
「他說我能做東北王。」
「啊？」四夫人吃了一驚。
張作霖瞇著眼睛，道：「而且他支持我做東北王，這是老子做夢都想的事兒，讓他看出來了，哎，不簡單啊，果真是有大學問的人，日本人沒小看他。」
「怎麼跟日本人扯上關係了？」四夫人問。
張作霖道：「你不知道，我聽日本人很是吹捧他的學問，還特地邀請他去日本當大學講師，這人有眼光，有魄力，有能力，有財力，他不單單能當我的助手，更能當我的敵人啊。」
次日，王茂如一早起來便去視察軍隊安置情況，張作霖也拒絕了奉天各界名流的拜訪，召集眾兄弟開會，讓兄弟們看二十七師和第十七混成旅有什麼不同，眾多老兄弟一個個都說第十七混成旅不如自己。唯獨張作相沉默不語，張作霖看他不說話，便說道：「老八，你怎麼不說話？」
張作相道：「咱們要是沒有炮兵支援，肯定打不過十七旅。」此言一出，頓時惹得許多老兄弟叫嚷起來，張作霖一揮手，道：「老八，你仔細說說。」張作相道：「咱們打仗打得是什麼，講求的就是腦子和膽子。我昨天特地問了一下牛德祿，大家都知道他，原來陸軍部老人了，他跟我說，第十七旅九成以上軍官都是軍校畢業，有陸軍大學，有保定軍校。這些人打仗經驗肯定比咱們少，但是他們一個月肅清北京以北土匪，還有，這些人原本就是打白朗那些軍官，所以我說，在軍官上他們不差咱們。這是第一點，第二點，他們軍紀嚴明，昨天下午大家都看到了，第十七旅士兵從第一個到最後一個下車，沒有一個說話的，除了點名之外，一句話不說。俗話說的號，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會叫，這幫不說話的兵打仗才叫一個不怕死。第三點，他們武器，清一色都是美國槍火煉珠，這槍打起來比咱們金鉤步槍槍快一倍以上，價格也比咱們手裡傢伙貴一倍。我還看他們每個士兵身上裝備齊全，就算是把他們圍在一起，困一個月他們也受得了，相信這些大家也看到了。其實我還注意到一點，就是他們士兵的臉上有殺氣，我至少一半以上都殺過人，一個旅的士兵，幾乎都殺過人，哥們幾個想想，這樣的對手，可不是一般人。」
聽完他講話，湯玉麟立即叫道：「老八你別邪乎，咱大炮上去一陣轟，他們肯定都完犢子，再說還有我們三哥的騎兵呢。」
騎兵團團長張景惠說道：「可不咋的，俺們騎兵團一個衝鋒，他們立馬撒丫子跑人，哈哈，大傢伙說是不是啊？」
張作相搖頭，反問道：「要是他們不逃走呢？」
「他們還敢對著騎兵？」
「未必不敢。」張作相道，「看他們的軍紀，就知道，沒有命令，這些人不會後退。」
張作霖一拍桌子，道：「他媽了個巴子的，老子自己知道自己手下什麼底子，都他媽是土匪鬍子出來的，順風仗倒是會打，要是有點什麼風吹草動一個個比猴還他媽精，貪生怕死，不行，我也得整個憲兵隊出來。還有那個什麼軍紀，娘的，對了，你們知不知道有誰懂啊？一個個都大字不識一個，跟他媽老子一樣是個大白給。」
參謀長馬凱立即站起來，說道：「師長，我推薦一個人，此人是軍械局局長楊宇霆，他是秀才出身，日本陸軍學院畢業，治軍極嚴，為人甚有大才，我遠不如他。要是師長讓他來，我願意讓賢給他。」
張作霖立即道：「那怎麼行，你是我左膀右臂。」
馬凱說道：「師長，楊宇霆比我強百倍，我給師長看家護院也是為師長盡忠。」
張作霖稍微思考了一下，道：「我看看這個楊宇霆什麼樣。」這個馬凱以前是自己的馬弁，跟隨自己許久，之後進了保定軍校進修，出來之後一直跟隨他擔任自己參謀官，升任參謀長。然而馬凱的能力卻著實有限，這次馬凱親自提出，卻也省了張作霖的口舌。
而這邊王茂如在軍隊視察一圈之後，為了以備不時之需著令總務處即著手準備收購馱馬，頓時瀋陽城馬市為之一空，有馬商大賺了一筆。總務處一天之內購買了五百匹馱馬和大車，又跟當地買了糧食等。王茂如叮囑一番之後，忽然得知有人遞名片給自己，希望請他一敘，看片子，是一個叫川島速浪的日本人，王茂如忽然覺得這個川島速浪名字很熟悉，一時之間想不起在哪裡聽到過。川島速浪，川島，川島，川島芳子……對了，這個老東西不是日本間諜嗎？而且是在中國許久的老派間諜，這老東西找自己幹嘛？
川島速浪約王茂如在瀋陽城的大槐樓酒店裡，這是日本人建的大酒店，因為靠近日本領事館，附近治安倒是不錯。王茂如帶著副官和衛隊赴宴，見到川島速浪，居然穿著跟一個陝西土財主一樣，一點都看不出日本大間諜頭子的模樣。不過間諜要是都長得跟007一樣，估計早就被幹掉了，川島速浪這種面容普通，甚至帶點猥褻的人，才適合幹這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