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學員兵
下午王茂如回到飛機廠，卻看到幾個官員在廠子裡指手畫腳，趙增福說這是交通部派來的官員，說是要核查賬目好向上報。王茂如吩咐他們把工資條，油料消耗等等花費賬目拿出來，要求這幾個官員先把這錢給報了。趙增福早就看他們不順眼，立即照辦。王茂如在遠處遠遠地看著，那趙增福拿過去賬目，還嚷嚷著幾個月沒有發薪水，工人們和技師一看，也跳腳要求幾個人必須發薪水，否則不能出這個大門。如今都是吃公家飯，憑什麼你們能領到薪水，還倒這裡指手畫腳？發薪，發薪！大家叫喊道，這幾個交通部官員假模假樣地叫嚷了半天，終究不如工人們人多勢眾，又被圍了起來，嚇得一面說一面逃，最終落荒而了。
王茂如心想老是跟交通部作對也不是那麼回事兒，必須的抱個大腿了，浦繼此時也從河北的麵粉廠回來，報告說：「河北麵粉廠一切都好，和當地的佃戶都簽好協約了，定金給發了下去，就等秋天收糧了。」
「辦的不錯。」王茂如讚賞道，又說：「最近事兒實在太多，你還要忙。」
「什麼事兒？」
「送禮。」
「這事兒我熟得很。」浦繼笑道，「說吧，給誰送禮。」
「袁克定。」
袁大公子是袁世凱原配夫人，今年三十七歲，正值人生黃金年齡，一門心思想要幫父親上位，自己好做太子爺。至於袁世凱的幕僚，如今都在嚷嚷著君主立憲制的好處，就連嚴復也不例外，何況袁克定。其他黨派各有各的理論，兩方在報紙上吵得不亦樂乎。浦繼笑道：「這事兒好辦，我來，送什麼？」
王茂如指著布加迪汽車，笑道：「這輛給太子爺，再送一輛給袁世凱，再送一輛給朱啟鈐，再送一輛給周自齊，最後一輛給徐樹錚。五輛車，你都要送出去。」
浦繼聽完，嚇了一跳，道：「你都要送啊，這車可是三千美元一輛買來的，都送了？都送了你可就沒車了。」
「車沒了可以再與意大利洋行定，錢沒了可以再賺，捨不著孩子套不找狼。」王茂如道，心說終究有一天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
吃過晚飯後，趙增福帶著二十幾個人來了，這些都是他的同學，領頭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雙目炯炯有神，見到王茂如，敬了一個禮，其他人也敬了一個禮，道：「中尉官長好。」顯然他們都聽說了王茂如如今是中尉軍官的事兒了，這些學員兵要是畢了業，安排在部隊上也都是長官。
王茂如向他們回了一個禮，笑道：「歡迎來到飛行隊，歡迎大家。」
「董事長……」趙增福說著，自己有些彆扭，改口道：「官長，這是我學長李德林，河北人，本來今年就能畢業的，因為這次陸軍部的事兒，他的中尉軍銜都沒了。」
看來這李德林就是學員兵們的頭頭了，王茂如點點頭，問道：「大家都吃了嗎？」
「吃了。」眾人回答道。
「嗯，趙增福。」
「屬下在。」
「住處都安排好了嗎？」
「依照董事長吩咐，都安排好了。」
王茂如滿意地點點頭，道：「歡迎加入飛行隊守備大隊，歡迎回到中國陸軍，有你們，咱們守備大隊才算是正式掛牌營業。」
大家聽了有些愕然，掛牌營業？
王茂如笑道：「對於大家我不是很熟悉，不過以後咱們會一直在一起，將來也就慢慢熟悉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飛行隊守備大隊的情況，咱們飛行隊守大隊隸屬於陸軍部，負責看守交通部飛行隊飛機。之所以這麼安排，是因為陸軍部早在南苑就有飛行隊，有十三架外國飛機，但是又不想放棄咱們的飛行隊，所以與交通系角力才有這麼一個不三不四的部門。對於上面的角力大家別在意，我記得你們軍校校長蔣百里去年在就職典禮上就宣佈，軍人不參政，不議政，我也希望你們不要參政議政。」
說到這裡，他神色冷了下來，道：「大家不要讓我難做，我也不會讓大家吃虧，如果發現軍人參加任何政黨，絕不姑息。如今國家不安，各個政黨在政府部門爭權奪利，我不想軍隊也成為政黨爭權奪利的地盤。因為部隊政權，會危害國家，兩年前北京兵亂，大家都看到了，當軍隊亂起來的時候，遭殃的還是老百姓。你們都是百姓的子弟，我想你們不應該有政黨的思想存在。」
「是。」眾人回答道，不過有幾人能聽得進去還未知。
點了點頭，王茂如又道：「現在說一下守備大隊，守備大隊有三個中隊組成，每個中隊由四個小隊組成，每個小隊由三個班組成，每個班十四名士兵，另外特設有機炮隊一個小隊，一個憲兵隊，一個輜重隊，營秘書處。守備大隊大隊長由我擔任，同時需要軍官擔任副大隊長一人，步兵中隊正副中隊長六人，正副小隊長二十四人，機炮隊正副隊長兩人，憲兵隊正副隊長兩人，輜重隊正副隊長兩人，營秘書長一人。素以在場的各位，你們都有用武之地，就怕你們藏著掖著不跟露臉。」
學員兵們一臉驚詫，這大隊要是真的按照王茂如所說安排下來，快趕上日本陸軍一個大隊了，比中國陸軍一個營都要強，快趕上一個團了。
「有沒有問題？」王茂如問。
學員兵們相互看看，問對方有什麼意見，但是大家都有點懵，還是李德林說道：「官長，這軍官如何分配，我們都是同學，都是平級。」
「訓練。」王茂如道，「用訓練出成績，用訓練來比試，你們都是同學，所以你們現在都擔任班長進行練兵。」他站起來，道：「現在華興的保安隊只有一百六十人，我打算擴招，湊夠六百人。這就需要足夠的班長，你們就分別擔任各個班的班長，進行軍訓比武。我要求三個月內練軍，三個月後比拚，練的最好的，就是副營長，我們排名次，第二名選職位，第三名選職位，一直到最後一名開始選。接下來的一周時間，李德林！」
「到！」李德林忙站起來。
「你負責通知你那些沒有來的同學。」
「是。」
「趙增福。」
「到。」
「你負責帶一些同學去山東河北招兵，我們士兵的待遇是每個月四個鷹洋，供吃供住，不從軍餉中剋扣伙食費，來當兵就給十個鷹洋的安家費。要求士兵必須身強力壯，最好是農民或者農戶子弟，無不良嗜好，無犯罪記錄，要是有發現吸鴉片的士兵，我先踢了你。」王茂如喊道。
「是。」
「你們兩個各帶一些同學去辦這件事兒，所需金錢，你們到我的秘書趙佳誠趙良言這裡取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