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帕斯神殿遠比李甲想像的龐大,納米機器人探索一天一夜也只對大殿主空間有初步瞭解,安瑞所說的那些意念空間根本無法進入。安瑞額頭凝聚銀色的精神火焰紋路之後就等於這座神殿的主人。他雖然獲得了阿帕斯神殿傳承,也無法知道阿帕斯安利斯人究竟發生了什麼,剩下的謎題只有安瑞慢慢查詢。
李甲對此很無奈,安瑞繼承的畢竟只是一灘血液,不是靈戰那樣擁有完整的靈魂意識。但是他的心神與整座神殿融為一體,裡面的任何事物都在他心神意念間。
兩千三百多個意念空間中有一支龐大的神殿護衛軍,儘管這支軍隊早已逝去,卻留下了遺骸,同時留下的還有無數珍稀資源。李甲和沈西山都無法進入這些意念空間。安瑞只能將意念空間內的資源轉移到大殿之中。很快,兩人就被入眼的財富給震驚了。
大殿之中堆滿了五顏六色的各種礦石晶石,數千萬年的時間,也只有那些特殊的能量礦石可以留存下來。
「這是星辰石,」李甲突然驚道。
他伸手一招,一枚鵝卵石狀的白色石頭就被攝入手中。初看去,這只是一塊普通的白色石頭,但是一股精純充沛的宇宙能量很快從李甲手中發出,然後紛紛鑽入他體內。
這股能量之充沛讓三人皆是一驚。隨著湧入體內的能量越來越充沛,李甲身上的氣息也在一步一步壯大。
安瑞神色微動,沒有繼續從神殿意念空間取出物品,而是與沈西山一樣目光怔怔看著李甲。
「這石頭?」沈西山也從一堆礦石中取出了一塊類似的星辰石,他能清晰感到這不起眼的石頭內部蘊含著的恐怖能量,但他沒有辦法激發星辰石的能量,更別說吸收了。
「哈哈哈,真爽!」半刻鐘之後,李甲長長吐出一口精純能量,臉上的笑容頓時如桃花般盛開了。他突破沒多久,正需要龐大的能量鞏固根基。按照正常情況,可能需要數年時間不間斷的吸取宇宙能量才能做到,現在居然這麼輕易就完成了。
「星辰石據說是宇宙星辰經歷億萬歲月吸收無盡宇宙能量所凝聚,而且不是每顆星辰都能發現,也有人說一顆星辰只能凝聚一塊星辰石。不管怎麼樣,任何一塊星辰石都蘊含著充沛的宇宙能量,這麼一塊石頭足以讓一座大型要塞維持數千年高效運轉不休。」
李甲望著手中小了一圈的星辰石欣喜若狂,但是他話鋒突然一轉,「當然,星辰石真正的價值是對人體經絡能量的疏導。對我等而言也十分重要,它充沛的能量可以大大縮短晉級時間。這可是宇宙罕見之物,沒想到神殿居然有這麼多。不說了,咱們分了吧。」
這裡的星辰石可有上千塊,李甲說著就將石頭分成了三份。但是與他興奮的神情不同,沈西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無法激活星辰石的能量。
而這時,李甲突然看著他嚴肅說:「星辰石所含的能量異常特殊,胡亂引導會使其內部能量狂暴,一旦無法控制可是會造成嚴重後果,炸毀一顆星球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沈西山的臉色頓時劇變,連忙收回自己覆蓋在星辰石上的靈魂力。
「李兄,可否告知使用之法?」沈西山面露央求之色。
「這個,這是我師門秘傳之術。星辰石在銀河星空從未出現過,我也沒想到會遇上。十萬年前,任何一塊星辰石都會引來無數高手相爭。好吧,能發現阿帕斯神殿也是沈兄功勞,我可以告訴沈兄這門秘法,但是你必須保證不將之外傳。」李甲半假半真地說。
李甲能知道星辰石完全是智能徽章的功勞,但是他提到自己莫須有的師門,以南極門的悠久傳承必然知道銀河星系十萬年前的一些事。南極門最終能查出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沈西山經歷此事必然返回南極門,那時,南極門必然改變對自己的認知和態度。
李甲要借助南極門的力量對抗伯納人就不能與之繼續交惡,這也是他一直克制沒有去找南極門麻煩的原因。當然,還因為蕭安和沈北樂的關係。南極門不少長老和弟子對他頗有好感,蘇格拉之變只是沈望南和一部分南極門弟子之錯,李甲雖然憤怒,卻不能在這個時候全力對付南極門。伯納人經歷幾次挫折,必然再次捲土重來,那時將有可能決定整個銀河星系未來的命運。
沈西山異常鄭重地立下誓言,他知道這種秘術的珍貴。也就等於說他欠下了李甲一個大人情。李甲沒有再多言,直接利用靈魂之力在面前的虛空中刻劃一座星芒陣。這是一座直徑不到兩米的星芒陣,卻是李甲手心那座微型星芒引導陣的擴大版。
沈西山神情凝重,安瑞也在一旁查探學習其中奧妙。這種星芒陣對兩人來說都不陌生。南極門有這種記錄,北極星天龍戰鬥母艦使用的星芒傳送陣與之也有相通之處。這不過是能量的一種應用,彷彿芯片線路。沈西山以靈魂力為媒介,安瑞以精神力為引導,只要掌握其中奧妙就能製作應用。
當兩人身上發出能量潮汐時,李甲已經分配好了大殿中所有物資。星辰石只是其中顯得特別的,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珍稀礦石,其中不乏能量晶石,甚至有大批阿帕斯安利斯人收集的異族兵器戰甲。這些兵甲歷經悠久歲月依然存在足可見一斑。雖然無法與沉銀戰甲相比,也十分珍稀。
「沈兄,你先挑吧。」李甲指向那三堆物資笑道。等沈西山面無表情將一堆物資收納之後,李甲回頭問安瑞。
「意念空間中還有其他物資沒?」
「還有,」安瑞面無表情回答,兩人早就心有靈犀,沈西山被大大的坑了一把。
隨著大殿大廳再次被填滿,沈西山沒有表情的臉色再次激動起來。整個過程持續的時間並不長,直到三人第十次分完物資,安瑞終於搖頭了。
「意念空間存放的物資大部分都已經化作塵埃,這是最後的一批了。」安瑞再次引導出大量資源說。
「神殿沒有典籍嗎?」沈西山半信半疑問。典籍是一個文明的基石,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阿帕斯安利斯人的傳承以精神引導為主,書籍對他們來說根本沒用,神殿中沒有任何典籍。」安瑞面無表情地說。
儘管有些荒謬,但是沈西山相信了。對於某些文明而言,書籍其實是最無用的東西。以阿帕斯安利斯人的特殊性而言,確實沒有必要收藏任何文字典籍。沒有什麼傳承比精神引導更為直接,更為有效。他這些年探索神殿主空間也從未發現任何典籍,只有神殿牆壁地板上存在著大量描述性的壁畫。
「既然這樣,我們也該離開了。沈兄,這座神殿你我二人是無福消受了。」李甲樂呵呵地說。
沈西山頗為遺憾,他沒有找到可以快速恢復靈魂力的東西。星辰石可以讓他快速恢復到力量巔峰,靈魂受創卻需要慢慢調養。他和李甲離開了神殿,安瑞則留了下來。
安瑞直到兩人進入洞壁上的通道,才返身走入神殿。大門關上,安瑞嘴角這才露出一絲冷笑。
「我可以原諒你對我做的事情,但是要我與你分享神殿之物,那不可能。」
安瑞走到寶座前認真凝視片刻,然後對上面的遺骸單膝跪下行了一個大禮。從基因來看,兩者同為一體,但安瑞始終是安瑞,不是寶座上面的男子,哪怕他接受了對方的血脈傳承。
一道銀光從大殿上空照在安瑞身上,他身影隨即消失在大殿。再出現時,他已經進入一片奇特空間,彷彿另一個大殿,只是沒有寶座,頭頂是一片迷濛的光暈看不真切。一根根雕刻著各種壁畫的青銅圓柱整齊地排列著,插入頭頂迷茫虛空。此處大殿結構與主殿空間沒有多大差別,唯有青銅圓柱上的壁畫有微妙的差異。
安瑞沒心思查看這些壁畫,因為大殿核心區域躺著一片密集的遺骸,那是早已經逝去的阿帕斯安利斯人。上萬具遺骸倒在地上整齊地排列著,為首一道身影尤為高大,僅次於神殿主空間寶座上的遺骸。這就是神殿護衛軍的戰將之一。而每個人的胸口都有一道幽深的傷口,地上有一灘水銀般的血液。
偌大的空間內一片死寂。安瑞沉著臉掃視四周,周圍是一座座較小的宮殿,一萬座宮殿整齊地排列著。應該是這些阿帕斯安利斯人生前居住之地。神殿主空間只有兩千三百八十五座較大的宮殿,此地卻有一萬座。每一座宮殿的造型與神殿本身都一模一樣。
安瑞孤獨沉默地走遍了所有意念空間,每個意念空間的佈局都一模一樣。空曠的大殿,整齊的宮殿以及倒在地上的阿帕斯安利斯人。所有人皆因為胸前的傷口流盡最後一滴血液而亡。
這個發現讓安瑞毛骨悚然。兩千多個意念空間,兩千多萬人死於同一種傷痕。安瑞無法想像這樣的創傷,又是誰將這些人殺死?只怕這會成為神殿永遠的秘密。
他最後返回了神殿主空間,一步一步走向那個寶座。每踏出一步他的身形就增大一倍,直到與寶座上的遺骸一般大小,安瑞這才停了下來,然而對遺骸再次躬身行禮。
神殿的控制樞紐就是這個寶座,要控制這座神殿他就必須將這具遺骸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