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獸關,不見獸戰,永遠不知天才如此之多,想當初南郡城澹台浮雨的晉級武師多大動靜,再看今朝獸關之上,十數萬參加獸戰的武者,最低標準赫然是武師初入境界,而這其中,三十左右歲的武者居多,二十左右的也不再少數,如若放在南郡城,想來當初的澹台浮雨再沒有任何值得驕傲的資本。
「走!」就在武道學院不遠處,轉輪崖、空寂頂的弟子,冷冷的掃了一眼站在身後拿著信號彈的獸關兵卒,分別在各自帶頭者的喊喝聲中,向著獸關之外飛縱而去,實力稍弱一些的相互借力減緩下落速度以便安然從高空落地,實力足夠的在空中硬生生以氣息控制身體飄落,兩大勢力,沒有一個領取信號彈,這份豪氣和自信,開創先河也趁此打擊了獸關之上的所有參加人員,我們敢,你們敢嗎?
別的人不看,武道學院呢?騰雲閣呢?滅央寺呢?
歐陽天面色凝重,他也想豪氣的大手一揮,身後的千餘名學員弟子跟著自己一縱而出,讓所有人都看一看自己的氣度和武道學院的強盛,可他不敢,不說自己有沒有能力帶著他們回來,他們會聽自己的嗎?獸戰可不是某種考核選拔,在這裡每年隕落的天才不計其數,面對死亡,驕傲有個屁用。
「阿彌陀佛。」誦念佛號,滅央寺的灰布僧衣,第一批邁向了領取信號彈之處。
軍旅內的士兵也都開始領取信號彈,更為真切知曉外面慘烈的他們,不會驕傲的認為真的可以避免傷亡,空寂頂和轉輪崖的狂傲,在真正經歷過的人面前,太過執拗太過小兒科。
「來吧,我們也把信號彈領了。」硬朗的聲音響起,一道魁梧的身影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了信號彈領取處,並對這發放信號彈的兵卒,微微點頭施禮打招呼。
騰雲閣大師兄,田青松。
所有騰雲閣弟子,沒有一個露出異樣情緒,以此上前領取信號彈,這其中,呆楞如木偶的男子一襲儒裝,混在人群當中毫不起眼,但每一個在他身邊的同門,都給他讓開道路,眼中都帶著濃厚的敬服尊重。在這個呆楞男子的身後,則是淡淡清雅的身影,青衣木簪渾身上下樸素乾淨的澹台浮雨,比起在南郡城時,少了幾分世俗,多了幾分出塵,領取信號彈號,不自覺的抬起頭望向武道學院方向,腦中浮現出那到倔強的身影,聽聞他去了武道學院,今天會出現嗎?
澹台浮雨暗自搖了搖頭,這才多長時間,不過兩年,他怎麼能達到武師境界。身影輕輕飄出獸關,輕盈飄忽,踏空如履平地,悠悠然落在地面,跟在那蔡逐鹿的身後對著田青松淡然言道:「大師兄,我走了。」
田青松看著面前兩個師弟師妹,一個是多年來騰雲閣內當之無愧的首席天才,一個是新近崛起的年輕後輩,這獸戰,對於他們來說更多的是挑戰自己而非與眾人同行進行歷練。
「多加小心。」說完這句話,田青松覺得有些多餘,以這兩位的驕傲,縱然是面對危險也絕不會有絲毫的猶豫,定然會勇往直前。
蔡逐鹿依舊是往日那個模樣,木楞的走進密林單獨行動,澹台浮雨輕輕呼出一口氣,對著週遭的師兄弟們淡淡一笑,抱著懷中的寶劍鑽入密林。
有了滅央寺和騰雲閣珠玉在前,歐陽天內心的天人之戰才結束,豪氣與自知之明在此刻終於分出了伯仲。
邁步領了信號彈,大手一揮:「走!」
幾大勢力的人走後,獸關之上熱鬧了起來,十數萬參加獸戰的人紛紛縱離獸關,向著縱深三十公里的的區域前行,那裡,將是他們的戰場,在那裡,不需要考核不需要成績,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活著,在能夠活著的前提下進行歷練,一個月後,會有獸關的將士對獸族展開攻擊,來一場大規模的戰鬥,攻擊後獸關的將士會龜縮回來,將主戰場交給這些歷練適應了環境的天之驕子們。而最後得勝歸來人與人之間的鬥爭,也會隨之展開。
十數萬的人投入到方圓幾十公里的山林區域,很快就閃耀出氣的碰撞,先出得獸關的隊伍,必然會先碰到敵人,這也是每年最優秀最強大的武者先進入的原因,幾大勢力,負有先行清除障礙的責任,多少年來約定俗成。
此時的獸關上,除了守兵之外,只剩下各個勢力的帶隊強者和來自聖天皇朝各個部隊的帶兵將領。
「天兒這孩子表現如何?」念子心切的郭通返回獸關之上,緩步走到呼延卓和胡方的身前。所有認識見過郭破天的,無需介紹都能猜到這位郭將軍與其的直系親屬關係,兩人之間除了歲月的雕琢氣質之外,五官眉宇九成相似。
胡方翻了下眼皮,自從被聶空擊敗之後,心氣似乎一下子都被打沒了,這段時間也不再是過去那般在學院內活躍行事,呼延卓和盧俊峰晉級到先天境界,無疑對他是雪上加霜,整個人低調了許多,否則往年的他此時早已與相熟的人寒暄,來到獸關後也不會閉門不出而是會四處走訪增加人脈。此刻看到郭通,認為他這番問話是譏諷,容易被擊碎的自尊,往往更容易自我保護和妄自菲薄,多疑的性子一旦被人擊潰自信,多數會更為膨脹,每一句話都會被他延伸出不利於自己的『含義』。
「郭將軍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胡方的不陰不陽讓郭通皺了下眉頭,更是不解。
還是呼延卓先看出了端倪:「郭將軍難道沒有見到郭破天?」
郭通詫聲:「剛剛群體中並沒有小兒?」
胡方雙眉緊皺,呼延卓朗聲笑道:「看來郭將軍是不知道,郭破天早已於武道學院進入獸關之前,便以獨自離開進入獸族之地進行歷練。」
「什麼?」
「那想必郭將軍還不知道,郭破天已經突破到武宗境界的事情嘍?」
「啊!」
「今年的武道學院,絕不是大家看到的那樣,用不了多久郭將軍便可知道,大放異彩的必然不是天才輩出的轉輪崖和空寂頂,也一定不會讓騰雲閣專美於前,郭破天於今日的武道學院,前三之外。」呼延卓冷冷的看著那些帶有怪異眼神望著自己的人們,歐陽天出醜了,可武道學院絕不止一個歐陽天。
「哦?」郭通來了興致,胡方卻沒了興致,哼了一聲負手離開,接下來要聽到的東西,是入不了他耳朵的東西。
「各領風騷數百年,該到武道學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