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曉曉,非是俗人。」岳寧該有的胸襟氣度不少,不至於在人背後菲薄宋曉曉。
「宋師姐,大智近妖。」聶空抿嘴輕言,誰是那只將巴掌大天空當作整個世界的井底蛙,或許都不是,或許,都是。
「我該堅持嗎?」岳寧的性子就是如此,她的直來直往不會讓人感覺到魯莽,反而透著一股淡淡的親近,似乎對方是為了相信你才會跟你這般不客氣。
「適合的,才是最好的。」聶空也沒客氣,給了她最直截了當的建議,一心多用的苦修可不是誰都能做得到,與其將自己折磨的心智憔悴,不如像歐陽天那般專注於一件事情。
「謝謝。」岳寧垂下頭,低聲言謝,小女兒的姿態微微袒露。
聶空愣了下,沒表態也沒表現出拉開距離的意思。考量男人是否成功一個很重要的標準就是女人。女人緣,女人的認可,女人的追捧,女人的愛慕……
澹台浮雨傷了聶空那本不太多的男性自尊,丁丁則給予了聶空一個男人最渴望的大男子主義尊嚴,岳寧儘管只是接觸幾次,可能夠被一個優秀的女性主動表露愛慕之情,作為男人,聶空也樂得享受這種感覺。貪心,是每一個人無法摒棄的劣根性,況且這貪,也未必就一定是壞事。
「跟我介紹介紹總院吧?」轉移了一個話題,也讓岳寧那突然間覺得砰砰跳的小心思安穩了下了,屏氣凝神恢復了正常,展露出輕鬆的笑容:「這裡很簡單啊,沒有人會要求你做什麼,一切全憑自願,除了每年一次的大型狩獵之外,按照分區可享受不同級別的資源,類如找尋長老、導師請教的資格,進入藏書閣的層次,淬造兵刃的材質等等都要按照分區來進行分配,狩獵則是學院弟子們為自己在免費享受學院一切資源所必須付出的工作。狩獵的成果,也是分區的劃分標準。」
說到這,岳寧頓了一下,猶豫了下再次開口:「你一個人無力回天,下三區的人太多了,狩獵的成果總值是要均攤到每一個學員的身上,所以走高精尖路線的分區,如果擁有一個強力的新弟子,很可能改變很多,至於下三區則……」
正走在藏書閣一層公共區的聶空輕笑了一聲,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翻看:「岳寧,一本王級武技秘籍,對於你我來說,是專一修行為好還是貪多為佳。」
關於《回轉輪飛》的事情並不是秘密,岳寧也曾經翻看過,奈何太不適合她才放棄,把《回轉輪飛》定為王級實則有些壓制的意思,這一點對身上擁有著王級功法和王級武技的岳寧來說最清楚不過,很明顯她修行的王級武技達至巔極也無法與《回轉輪飛》大成後的威力相媲美。
「那氣功?」
「一本宗級的氣功,我現在想要改也不合適。」聶空巧妙的微露出一點黯淡,聰慧的岳寧立時就想到了以他過去的身份地位,要拿到一本宗級的功法,途徑似乎只有一個,那就是進入到騰雲閣的澹台浮雨,贅婿這個頭銜,對任何人來說,都不是願意啟齒的過往。
岳寧先是歉意的轉移話題去聊這藏書閣內的藏書百納,後明顯剛剛那份別樣的熱情淡化,郡主的身份可以與一名前途無量的修煉者成婚,尚武的聖天皇朝這不算是稀奇事,可要讓郡主下嫁給一個曾經為人贅婿的男人,岳寧那因為膜拜強大而活泛的心思,逐漸平靜了下來。她的喜歡,多數為純粹的崇拜仰慕和對強大的膜拜,還談不到感情不受控。
聶空嘴角微動,無疑這是最理想的解決方法,一份不能夠先拋棄後爭取的情感,充其量是懵懂的衝動,那並不是他所需要的,對於美好事物人都會先產生喜歡的思維,岳寧很漂亮也很有氣質,先入為主產生對美的喜歡讓聶空不會主動拒絕來自對方的情感表露,可他也會有屬於自己的方式進行『審核』。
「叫我小寧吧,跟無敵一樣。」岳寧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那一點羞澀不見了,多了一分謹慎:「到了武宗境界,則會自動升為導師,或是選擇離開學院遊歷,也算是出師,武道學院不會排斥弟子集百家之長,更加不會限制弟子的選擇,可以說除了狩獵之外,武道學院做的就是抬高門檻後的大門敞開隨意進出。經過這麼多年的沉澱,現如今聖天皇朝內中堅骨幹力量的強者,超過半數都有在武道學院修行過的經歷,並且也一直也武道學院的一員自稱……」
通過岳寧的介紹和自己的觀察,聶空對武道總院有了一些感官上的瞭解,這裡就像是一個大型的集市,所有人都可以在這裡各取所需,而他們需要擁有的是足夠擺放上的貨物,以及為了白吃白喝白用白住而付出的一點勞動(狩獵),給人感覺提早實現了集體生活的理想化,頗似每個人心中理想的桃花源。儘管這裡也有三六九等,但最起碼所有人都享用著,最低標準的下三區學員,住的也是整潔的宿舍房,穿的也是同樣材質的修煉服,吃的一天也有一頓肉,雖比不了中三區和上三區,但要是對比聖天皇朝的普通民眾,還是天與地的差距。
一天時間很快便過去,岳寧也只是囫圇吞棗般的領著聶空大致看了看武道總院。到了傍晚,最美的夕陽落日餘暉鋪灑整個總院,本有打算共同漫步夕陽下的岳寧在被聶空『不小心』提醒了他的贅婿身份後,也沒了心思,默默的並肩返回下三區,迎面而來的凌厲戰意,打破了兩人之間那無形的尷尬。
「他怎麼來了?」岳寧臉色大變,在武道總院大師兄是歐陽天,實力也是總院第一,可公認最難惹的卻不是他,而是一個曾經在呼延無敵心中『瘋子』代名詞的男人。
手中通體墨黑色的長劍,除了這把劍之外,最引人注目的則是那猙獰傷疤的雙眼,如是孩童無需他做出任何表情,光是這張臉就足以嚇得孩童啼哭不已。
「他叫做劍,他說他的眼睛沒有全瞎,只能看到他手中的劍和劍鋒所指的敵人,我們稱之為心眼盲劍,從小便生活在總院內的真正瘋子,為了練劍將自己眼睛刺瞎……」
「聶空,戰一場!」不是疑問句。
「好啊。」聶空笑了,任何專注的人都值得尊敬。
他的笑,是笑外面的世界真精彩,遠比清淨山上品讀書籍中的世界要精彩,所有一切的新鮮事物,他都想要嘗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