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空一個冷顫,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滾了一下然後防禦性的站起身,盯著身後,空空如也,可那種如影隨形的感覺並沒有消失。
再轉,依舊是空空如也。
聶空不笨,多年平心靜氣的苦讀詩書為的就是讓自己時時刻刻都擁有一顆沉靜的心、睿智的大腦、靈活的思維、勇於拚鬥的意志。沒幾個人承受了十幾年的打擊還能夠保持樂觀向上的態度,聶空用苦練身軀和苦讀詩書來忘卻那些不想回憶的記憶和堅持下去的恆心。
聲音不陌生,也不熟悉,但絕對是能夠讓自己存有記憶的特殊,站在原地的聶空靈光一閃,這聲音自己聽到過兩次,一次是方印給自己傳承技法的時候,一次是在剛剛,那一聲暴喝的蠢雖說與現在的聲音略有不同,但絕對是出自一個人。
「前輩既然肯助我突破,點我頓悟,想來不是我聶空的仇人,又何必在此刻對一個小輩如此捉弄呢?」心中雖驚這詭異事件的發生,但聶空還是選擇了穩住心神,神秘的祖傳方印,你還會給我多少的驚喜。
一道很詭異的身影驟然間出現在聶空身前,黑袍身材消瘦,臉頰深陷顴骨高凸,滿臉的坑包眼窩塌陷眉毛稀疏,長相絕對屬於姥姥不疼舅舅不愛那一行列,眼神很深邃,算是渾身上下唯一能夠迷住人的地方。
「聶空,吾乃你先祖聶龍空之好友,當年身受重傷被聶兄所救,為留一絲魂魄於世間,迫不得已被暫時封於這一方印中,滋養魂魄,未曾想到這一滋養就是三百餘年,前一段時間甦醒被你修煉的氣所滋養,差一步到達武師即可讓我徹底甦醒,才有之前寧可療傷三年的提醒,讓你早一步進入到武師境界,哎,聶家也不復當年的輝煌,真是可惜可惜……」
一般人聽到這類話語,在本就有些詭異的事件中,再看到對方根本雙腳不沾地的鬼魂狀態,再聽得這一番讓你覺得順理成章的話語,關於傳承技法,關於修煉《荒獸功》,關於那一聲體內的暴喝,由不得你不去相信他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可聶空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一時半會兒說不上來。
「前輩真是我聶家龍空先祖的好友?請受晚輩一禮。」聶空躬身施禮,然後猛的抬起頭,看到了對方嘴角那一抹得色,心下的懷疑更濃。
「行啦行啦,聶兄當年乃是一世豪傑,不曾想後輩們會如此的落魄,既然我醒了,暫時又離不開那方印,必要好好的教導於你,有我海吞江在,必讓聶家重現當年的輝煌,什麼騰雲閣、武道學院、滅央寺、空寂頂、轉輪崖,都不在話下。」一縷山羊鬍將本就不出眾的外表襯托的更顯醜陋,海吞江手搭山羊鬍,一邊捋著一邊露出高深莫測天下我皆無敵的姿態。
「海前輩有什麼需要晚輩做的,晚輩定然拼盡全力。」聶空更近一步。
「哼,你一個小輩,我還需要你做什麼,真是胡鬧!」海吞江一副我受到了侮辱,強者的尊嚴受到了挑戰,一甩黑袍的衣袖,表現出一副要走的姿態,他倒是想走。可走得了嗎?
「前輩無需生氣,剛剛是晚輩無禮,還望前輩海涵,晚輩作為聶家兒女,對當年龍空先祖的事跡很是好奇,不知海前輩能否告知一二,也好鞭策一下晚輩。」聶空發現了自己一旦說好話,對方臉上的笑意就濃一些。
「當年聶兄也可謂是天才,一度曾經有人將我與其並稱為後天最強,我們是在一次探寶中相識的……」海吞江的故事開始了,讓人聲淚俱下為這樣義氣的兄弟情而羨慕讚歎不已,在他的故事中,他先一步到了後天大圓滿,為了等好兄弟義氣衝擊先天,跑遍了天下為其尋找固本培元的靈藥,又跑到各大門派去要增加一定修為的絕世靈丹,終於讓聶龍空同樣到了後天大圓滿,卻不知為何兩人閉關衝擊先天的事情被洩露出去,為了保護兄弟不受到打擾,海吞江一場惡鬥身負重傷,差一點小命嗚呼等等,他的故事中聶龍空成為了徹頭徹尾的配角,縱然是主角也是那種需要依靠小角色發家的運氣男。
說著說著,海吞江越來越興奮,仿似數百年時間未曾真正意義上的與人交談過,如今有聶空這樣一個不錯的傾聽者,他滔滔不絕,有些忘乎所以。
「你們聶家這些小傢伙也真不爭氣,一輩不如一輩,還一個個都傲的要死,總覺得什麼先祖遺風不可丟,我呸。多少年了,這麼好的東西你們這幫小子竟然只是供著,害得我老人家晚出來這麼長時間,哎,聶兄啊聶兄,你害怕後輩受欺負弄了個眼淚開啟方印的方式,殊不知你的後輩竟然將這空間法器當作了遺物供養拜年,暴斂天物暴斂天物啊。」海吞江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一副很不滿的模樣,剛剛營造出來的高手氣氛消失殆盡,自己也渾然忘記了注意形象,說的很激動,憋的太久了,需要爆發一下。
聶空將右拳抬到胸口,嘴角露出淡淡邪笑,盯著海吞江緩緩道出幾個字:「沒有味道的。」
海吞江神色一閃即逝慌亂:「你說什麼。」
「我說,你圖謀不軌。」音落,聶空抬起右拳在胸口拍了一下,身體傳來陣陣劇痛,站在他對面飄忽不定的海吞江則更不堪,就像是一盞油燈飄忽的火焰被一陣狂風吹襲一般,瀕臨熄滅火焰中透著掙扎的嚎叫。
「你大逆不道!」海吞江滿是痛快的點指聶空,怒斥。雙眼卻緊盯著聶空的右拳,那一下,對聶空是疼痛是一點點內傷,對自己則是滋養靈魂的震盪。龐大的恐怖力量籠罩的壓向聶空,如是一般修煉者不說嚇個屁滾尿流也差不多,但在聶空這裡,這股能夠讓人感覺喘不過來氣的龐大威亞,沒有絲毫作用。
「我只是不想受制於人,你的目的是什麼對我來說並不重要,只要不是對我有所傷害,我可以幫助你,條件是你拿出相應的誠意,我這個要求,並不算過份吧。」聶空半側嘴角微微揚起,右拳緩緩離開胸口,他需要賭一下。
顯然,他賭贏了,海吞江盯著他看了有一陣子,最後那股龐大的威亞氣息消失無蹤,黑袍之下,一對小眼睛透著寒光:「你怎麼知道我不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