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大漢被嚇得不輕,直至皇天與生死離去許久之後都不敢起來。
圍觀的人也都怔住了,一旦受冤喊天的人不在少數,卻很少能見有人真的喊動上天。以前經常聽到人說哪裡誰對父母不肖被老天爺劈死了,卻並沒有親眼見過。今天這麼多雙眼睛目睹了老天爺的怒火,以後誰敢對老人不敬。
皇天有些奇怪,今天所發生的事情生死似乎一早就知道了一樣,能夠很從容的對待。
事物時刻都在發生變化,很可能因為一點小小的因素加入而改變了最終的格局。他是如何做到的,就算未卜先知也不可能這麼準確。
因為只要是後一刻發生的事情,都是未來。他竟然能看到未來這麼細微的地方,這未免有些可怕了。
生死又將皇天帶到進了一個村莊,站在一間小木屋柵欄外的小路上。
村莊很好,不過幾十戶人,村外有一條小河,綠茵茵的大地充滿了春意。
「也許你能救一人脫離苦海,但是十人、百人、千人、甚至是上萬、幾十萬人呢?」生死的目光集聚在小木屋內,道:「個人力量就算在大,有時候也抵不上集體的力量。」
「我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能幫就幫,幫不到的也無可奈何!」皇天道。
「有時候,當你下定決心去做一件時的時候,卻發現你根本無能為力。」生死歎了口氣,自嘲道:「命運就是如此作弄人,也許你認為你自己很厲害,揮手間天崩地裂,其實只是它手中一顆棋子,,一切的一切都是它在背後操控。」
聽到生死談到了命運,皇天心中一動,道:「命運是否真的存在?」
「命運是真實存在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人也有人的命,一切都是在按照著命運的軌跡前進。」生死看了皇天一眼,道:「我知道你問的是什麼,是否真的有人在操控命運我也不知道。」
到底什麼是命,估計沒有人說得清楚,因為它太過難以琢磨,有時候當你認定你會做成一件事時,到頭來卻功虧一簣。你無力反抗時,只能順從。
「到底什麼是命運?就連強大的天都不能擺脫他的控制,被打下了天位,不但如此,強如遵道者都不能逃脫命運的軌跡。」皇天沉聲道。
「哎,這也是我想知道的,它到底是什麼東西?」生死道:「只要我願意,七界任何大小事物,無論是天涯海角都無法逃過我的感知,可是在這件世上無能為力。」
皇天一怔,驚駭的看著生死,他並不認為生死在吹牛,而是真的有這個能力。同時,皇天對生死的身份也產生了懷疑,這樣的手段,就算是不滅強者也做不到。但是大神級別的存在他就不知道了。
他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如此厲害!
皇天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竟然能將整個七界的來龍去脈盡數掌握!他並不認為四位老祖能做到,如果是那樣的話,也就沒必要交給皇天卷軸了。
「你不用對我的身份進行猜測,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就是道!」生死極為淡定道,很爽快就道明瞭自己的身份,就算皇天知道也毫不在意。
這是自信,強大的自信。
皇天心中無比震驚,沒想到生死竟然就是傳說中的道。
生死,生死之道,這不是六道之一,難道是隱藏在六道之後更為強大的道嗎?
他為什麼來找我,跟我說這些的目的又是什麼。
皇天不認為生死找自己僅是為了讓自己體會世態炎涼而已,一定還有別的目的。
他到底想做什麼?皇天皺眉,道:「難道你不怕引來七界神的圍攻嗎?」
生死搖頭道:「也許他們敢對六道這樣做,但是卻不敢這樣對我。」
「你就這麼自信?」皇天道。
生死道:「自信只是一點,更重要的是我瞭解他們,同樣他們也瞭解我。」
看來七界神與生死已經打過很多次交道了,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人物?
「你此行的目的是什麼!」皇天簡單的問道,這才是最重要的。遵道者不可能又那麼好心,帶皇天到處遊山玩水,為他講解衝擊天位的一些準備。
遵道者是七界的死敵,諸神一生只為破道,不死不休。皇天實在想不透,生死為什麼會找上自己。
他應該也知道自己對七界的重要性,遵道者一旦發現自己就相反設法想殺自己,而這位真正的道卻沒有那樣做。神皇中級,他想要滅殺簡直太簡單了。
他為什麼要留下自己,一個將來很可能是天大的威脅的人!
「如果你能衝擊天位成功,我相信你會清楚的。」生死道。
他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任由皇天衝擊天位他不會出手干預。言下之意還有期待的樣子,這讓皇天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
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難道你不想殺我嗎?」
生死再次搖了搖頭,道:「打心底我不想殺你,也不想殺任何一人,可是事實是很無奈的,不是你不想就可以不去做的。」
從一位道口中聽到這句話,皇天真的覺得有些古怪,道:「難道你就不怕我衝擊天位之後,會對你造成威脅嗎?」
「你不懂,有時候有一個對手也未嘗不是好事。戰鬥開啟時,大家都是敵人,總要有人死,但是現在戰鬥已經平息下來,雖然是短暫的止戈,卻應該值得珍惜,就算真的要死,也應該死在戰場上。」生死第一次露出了笑容,道:「我期待你將來的表現。」
皇天突然生出了一種心心相惜的感覺,他又不是何嘗如此,經常會做一些放走對手的事情。從出山到現在,他的敵人何其多,可是真正擊殺的又有幾個。
心胸寬廣是一點,更重要的是他希望自己的敵人在離去之後刻苦修煉,變得越來越強,以後還有機會戰鬥。
「好了,回歸正題,事情很快就會發生!」
兩人就像一個時間過客一樣,並排走進了柵欄內,等待接下來的事情。
就在這時,一位年輕女子扶著一位老人從木屋內走了出來。女子大概二十歲的樣子,面色還算白皙,也有幾分姿色,如能裝扮一番,定是個美人。
只是這樣的普通農家,不可能還有那錢去買化妝品。就連衣服也穿的是粗布麻衣,更別說是這些。
女子將房門帶上,扶了扶肩上的包裹,道:「爺爺,我們快走吧!」
看兩人焦急的表情,皇天知道他們是逃難的。
可是,還不待他們走出去,一行人就急沖沖的走了過來。
為首的是一個鬍渣大漢,面容很是醜陋,下巴上還有一顆大黑痣,臉上儘是肥膘。看到兩人要走,大喝道:「想跑,沒那麼容易,給我抓住他們。」
老人拿開了女子的手,焦急道:「你先走,我替你擋住他們!」
女子都快哭出來了,道:「這怎麼可以,要是我走了,他們一定會打死你的。」
「你別管我了,反正我現在都是一把年紀了,就算死也沒什麼可惜的。你才多大,以後還有大好的幸福生活等著你,絕不能落在這混蛋手上毀了一生。」見女子不肯走,老人用力推了她一把,大聲道。
如果女子現在就跑,也許還有一線生機,可是她是一個孝順的人,又怎麼會拋下自己爺爺獨自去逃生。
鬍渣大漢滿臉陰沉,道:「老不死的竟然想跑,給我往死裡打!」
他身後的那些打手全部衝了上去,把老人推倒在地,一陣拳打腳踢。任由老人如何痛苦哀嚎,這些人始終無動於衷。
「爺爺!」見老人如此年紀還要遭此虐待,女子哭喊著衝了上去。
鬍渣大漢道:「拉住他!」
剩下的幾個大手立刻出動了兩個,將女子攔了下來。就算女子在用力掙扎,又如何能擺脫兩個大漢的糾纏。
鬍渣大漢冷漠道:「哼,這就是逃跑的下場,給我往死裡打。」
眼見老人的氣息越來越弱,女子卻無能為力。
皇天沒有憤怒,有的只是冷漠,這一幅幅的場景讓他無比失望,道:「我如何才能出手?」
生死看了他一眼,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道:「很簡單,你隨時都可以出手。」
皇天的身影慢慢在虛空中凝視,靜靜的看著鬍渣大漢,冷漠的表情彷彿連虛空都可以割裂。
鬍渣大漢與一群大手感覺背脊涼颼颼的,回頭一看這才發現那冷漠如冰的皇天。
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那股痛徹心扉的冷意就是又眼前這青年身上散發出來的。
鬍渣大漢看出了皇天的不凡,道:「你是誰?」
看到還在發愣的女子,皇天道:「先將你爺爺扶起來。」
女子這才反應過來,知道自己得救了,飛快的跑過去將老人扶了起來,關懷道:「你怎麼樣爺爺?」
「我沒事,幸好平時我這把老骨頭還算健朗,一時半會還死不了。」老人道。
「你到底是誰?」鬍渣大漢問道。
皇天表情平靜道:「我是天,專管人間不平事。」
「天?」鬍渣大漢身後的一位大手先是一愣,隨後卻瘋狂大笑起來。「你要是天,我就是天王老子。」
皇天也不去於他爭辯,只是平靜的看著他。
那打手突然笑不出來了,被皇天那平靜的目光看的發毛。
「冒犯天之威嚴,死!」
無比冷漠的話語從皇天口中傳出,溫度急劇下降,所有人都如墜冰窖,渾身都涼颼颼的。
「卡嚓」
一道天雷劈下,那位自稱天王老子的打手連灰都沒能剩下,頃刻間飛灰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