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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穿行在這座陌生的城市中。望著那些川流不息的行人,不知道自己該在何處落腳。第一界的風格完全不同於其他五界,他們想找一家客棧落腳也沒有找到,詢問路人,反被人罵神經病。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內,他們迷失了,讓他們奇怪的是,這麼久竟然連一個修士都沒有見到。
兩人就像是鶴立雞群,顯得那麼孤立,與社會不相稱,路上行人的目光充滿了好奇,有些甚至還有些鄙夷。
「哎,我現在才知道什麼叫做失意,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就連自己該在哪裡落足都不知道,只知道這樣漫無目的走下去。想我皇天身為神魔大陸第一人,風光無限,一生大殺四方,竟然淪落到露宿街頭的地步。」皇天有些自嘲,道:「這第一界確實是強大啊,神王都沒有立足之地。」
天色漸漸昏暗,兩人只能坐在一條三丈來寬的小河護欄上,看著道路上的人越來越少,也不知道去哪裡。
千落搖了搖頭,雙手托腮,無助的望著大街,眼中儘是迷茫之色,無力道:「大半夜的還坐在街頭,迎著路人那些奇怪的眼神,就好像看猴子一樣,真不是滋味。無論走到哪裡,我們何曾受過這樣的待遇。」
「總覺得這第一界的人都怪怪的,完全沒有我們神魔大陸上普通人那麼樸素啊!」想想神魔大陸,就算不認識,也能留人借宿一宿,而這裡倒好,問個路還罵你神經病。
人心,差距就是這麼大。
現在,他們基本確定這裡就是皇天記憶碎片中曾經出現過的地方,一切都符合,四個輪子會跑的怪物,同樣的建築物,同樣的人群。讓皇天吃驚的是,竟然還看到了只穿內衣褲在河灘邊跑的女子。看到此景,他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這也太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了,簡直就是風氣敗壞。
換來的只是看白癡的眼神,這一天來,皇天與千落可謂是受盡了白眼。
後來,皇天才知道,這第一界的風氣就是這樣的,好像是從西方傳過來的,叫「開放」。而那四個輪子跑的東西叫車子,還有那會飛的大鳥叫飛機,都是這些普通人造出來的。
「怎麼辦啊,難道我們今晚就繼續在這裡做一晚。別的倒沒什麼,我們修士習慣了,只是老被人那樣看著不好啊!」千落看向皇天,徵求他的意見。
兩人初來第一界,真的很無奈!
「繼續走一段路程吧,要是在找不到客棧,我們就離開這裡,找片大山去睡覺去,總比這裡強。」皇天從護欄上跳了下來,道。
「好。」千落也跳了下來,道。
兩位背劍的年輕男女成為了道路上奇怪的風景線,雖然路上的行人比較少了,卻還是奇怪的看著兩人!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也因為千落那絕美的容顏。
兩人又走了將近一個時辰,皇天突然在一座小區面前停了下來,抬頭望著當中的一座建築。
這是一座高樓大廈,燈火基本通明。
看到皇天停下來,千落道:「你怎麼了?」
「好熟悉的感覺啊!」皇天怔怔的望著其中一棟樓層,道。
「熟悉?」千落思索,道:「你第一界的前世會不會就是住在這裡呢?」
「我也不知道,真的好熟悉!」皇天皺眉,沉聲道:「走,我們進去看看。」
皇天與千落走到升降桿面前,靜靜的看著出神。這裡給他一股極其強烈的熟悉感,就好像曾在這裡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對此有很深的感情,腦海中有著很深的記憶,印象中就是找不到。
守衛亭內的老伯看到半夜三更的還有人站在門口,也沒有人下來接,他也不進去,只是那樣的看著,就向外走了出來。
「年輕人,這麼晚了,是要找人嗎?」老人目光很和藹,道。
皇天笑了笑,道:「沒有,我就是看看,這就走!」
就在皇天想轉身離開時,那老伯卻道:「年輕人等等!」
「老伯還有什麼事嗎?」
老人從口袋裡拿出一副眼睛帶上,又仔細的打量著皇天,最後好奇化為滿臉的驚訝,道:「皇天,你是皇天!」
皇天與千落相視一眼,才問道:「老伯你認識我嗎?」
「認識,當然認識啊,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啊!你可算是回來了,這四年多你去了哪裡,一直都沒有你的消息,可把你媽媽急死了啊!」老伯看起來很激動,說著說著眼淚嘩啦就流了出來。
「老伯你哭什麼?」老人突然就哭了出來,搞得皇天都不知所措了。
「我高興啊,當年,好好的一個人,突然間就從視線裡消失了,多可惜啊!」老人擦了擦淚水,道:「來,你們快跟我來!」
千落推了推還在發愣的皇天,給他打了個眼色。
兩人跟在老伯身後,向一棟大樓走去。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在外漂泊了那麼多年,是時候回家來看看了啊!」老伯在前方帶路,還在說個不停,顯然是突然看到皇天心中很欣慰,有許多話想要說。老人家的心態與年輕人是不同的,到了他們這個年紀,他們是很動情的,也是懷舊的。
與自己相處多年的人或物突然之間離去,就算不是自己的親人也會感到難受,閒下來的時候總是喜歡懷念當初的時光。這時候想到,昨天還在身邊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走了,心裡難免難受。
在世界上的時間已經不多,本來是白髮人先走的,自己身邊熟悉的事物漸漸遠去,一顆蒼老的心有些滄桑。
無論這一生是否有所成就,年輕的時候努力了,到老了就可以問心無愧。
這就是所謂的盡人事,聽天命。
並不是人人都是人中之龍,這個世界需要平庸的人,而平庸,就是上天給他的最好使命。天生我才必有用,只是這個用有大有小,並不是人人都可以站在九五的位置,還需要有馬來配。就像是乾必須要坤來配,否則無坤乾有何用?
乾是創造者,必須要有坤才算是乾坤絕配!
所以,世上注定要有許多人默默無聞,這就是所謂的無為。當然,無為並不是說什麼都不做。
老伯將皇天與千落帶到了一間房間前面,在牆壁上的小開關上按了一下。
「茲」
「什麼東西!」皇天立刻警惕的拔出了鎮天,道。
千落白了他一眼,道:「收起來吧,在這裡拔劍做什麼!」
「難道你沒聽到剛才那聲音嗎?」皇天有些不願的收起了鎮天,還是沒有放鬆警惕。
老伯有些奇怪的看著皇天,裝束奇怪也就算了,就算說話做事也是如此!
不會是被社會的壓力逼瘋了吧,看起來也不像啊!
皇天明顯可以感覺到一股微弱的氣向門邊靠了過來。
「誰啊?」門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是我啊!」
「原來是辛叔啊!」
女子的聲音又傳了出來,隨後,木質大門被打開了,一個大約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出現在兩人的視線。
「辛叔,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嗎?」林秋芳問道。
辛叔開心的笑了起來,道:「秋芳啊,你看看是誰回來了?」
「誰回來了啊?」
林秋芳好奇的晚辛叔身後望了過去,這時,辛叔站到了一邊去。誰知,皇天卻又躲到了千落身後去,看不到臉了。
「是她嗎?好漂亮的姑娘,只是我不認識啊!」林秋芳看著千落,道:「要是我家皇天在家就好了啊!」
「出來吧,每次總是這樣。」千落惱火的將皇天拉了出來,道。
當看清躲在千落身後的皇天時,林秋芳被嚇了一跳,看著皇天久久不語。
「他……他是皇天?」林秋芳有些不可置信,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向辛叔問道。
辛叔笑道:「是啊,他是你兒子皇天,他回來了!」
「你真的是皇天?」林秋芳還是有些不相信,盯著皇天看了起來,這麼多年過去了,皇天與記憶碎片中的模樣有了些改變。現在的皇天要高大許多,菱角分明,顯得要成熟些。
不久前,她就接到了一個朋友的電話,說好像在泰山看到皇天了。當時她還有些不信呢。
仔細看了一圈之後,林秋芳確認了,激動道:「你是皇天,你真的是皇天,這些年你去哪裡了啊,也不跟家裡說一聲,出去了電話也不打一個回來。可把我們急死了啊,你這孩子還真不懂事!」
林秋芳很激動,卻沒有哭,當年的皇天只是消失,並不是死亡,時間也不是很長,只能說無比擔心,現在看到皇天回來,心中無比高興。
皇天沒有說話,覺得有些不對,自己今年四十多歲了,而面前這女人年紀明顯與自己差不多。修士不容易變老,他也早就到了不死境界,除非自己願意,否則容貌不會發生變化。
林秋芳剛才也說了,當年他孩子只不過是離開幾年而已。就算自己上世就在這裡,時間也根本對不上,相差十倍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先進來在說吧,辛叔也進來喝杯茶。」
辛叔搖頭道:「皇天今天回來,是你們一家人團聚的時候,我就先下去了,反正他現在已經回來了,見面有的是機會。」
「那好吧,辛叔慢走啊!」
「好!」
待辛叔走後,林秋芳道:「難得回來啊,先回屋在說!」
皇天向千落望去,千落向他點了點頭。
兩人這才隨著林秋芳向屋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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