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皇天回到了客棧。
月衣看到滿是傷痕的皇天,擔憂道:「你這是怎麼了,不是去看李行空了麼,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說著,月衣拿出手絹為皇天擦去了臉上的血跡。
皇天無奈的坐在凳子上,不知怎麼回答。
月衣是個聰明的女孩子,看皇天這幅樣子,她大致能猜到是什麼原因,也坐了下來,皺眉道:「他是因為我的事情才出手打你的麼?哎,都是我不好,明明知道你與李若雪的關係,卻還是如飛蛾撲火一樣往上撞。要不是我的出現,事情也不會到今天這種地步。」
皇天皺眉道:「說這些做什麼呢,要不是你的話,我也許早就死了。我的命是你救回來的,以後別在說這樣的話了,事情總是有解決的辦法的。」
月衣知道皇天夾在中間很為難,左右不是,現在李若雪還沒有出十萬大山就這樣了,要是哪天她出來了那還得了?
月衣低頭有些沮喪,道:「事情總是要解決的,這樣只能讓你難做。明天我就離開,這樣你也算是給他們一個交代了。」
皇天苦笑,如何取捨真的讓他很為難。更何況,如今又多了個千落,就算月衣離去也於事無補。
「放心吧,沒事的,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你就不要多心了。你找了我七年,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我,就這樣離去,你會安心嗎?」
月衣抬起頭,目光迷離,道:「可是……我不想讓你為難。」
皇天笑著摸了摸月衣的秀髮,道:「傻瓜,你以為你走了我就不為難了麼?你是個好女孩,又為我付出了這麼多,我怎麼能忍心拋下你。」
「放心吧,若雪那邊我會去說的。待我完成家族的使命之後,會給你們一個最好的交代。」
月衣皺眉道:「可是,兩邊總要取捨的。」
「聽天由命吧,船到橋頭自然直。」皇天很苦惱,卻不想讓月衣擔心,笑道:「好了,你也別胡思亂想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明早我們就啟程去豐城。」
「那……好吧!」月衣點了點頭,向房間裡走去。說實話,她與皇天走到這一步很不容易,現在,皇天好不容易接受了她,可謂是苦盡甘來。在這種時刻,就這樣離去,她真有些不甘心。
月衣離開了,皇天卻還在獨自發呆,心中很是煩躁。
豐城是最後一站,皇天與月衣到達時,已經是夜晚。
皇天從空中俯視著夜中的豐城,道:「豐城最出名的是青龍河,尤其是到了晚上,更是熱鬧非凡。怎麼樣,月衣,有興趣跟我去看看麼?」
月衣側頭看著皇天,道:「好啊,我也早就聽說過青龍河,只是一直沒機會來而已。」
又是一年夏天,青龍河還似往昔那樣熱鬧,紅燈綠酒,兩岸站滿了人群,河面優美的旋律在飄蕩。所有一切都如皇天剛來時一般,沒有變化。
這裡,是他的起點,他與小天王的相識就是在這青龍河上。
再次回到豐城,皇天感概萬千。時間最是無情的,過去的時光匆匆一去不復返。當年的他只是個少年,意氣風發,豪情萬丈。
滄海一聲笑
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記今朝
……
一個划船的老漢雙手划槳,在河面大聲吟唱著。隨著他第一聲唱出,河面不少船夫都一句句接了上來,他們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笑的很真實。他們雖然唱得不好聽,卻唱的很用心,有一股瀟灑豪放的氣勢,讓人忍不住鼓掌叫好。
一個人的聲音很小,十個、百個人一起時,將青龍河上的喧囂聲都掩蓋了下去。
蒼天笑
紛紛世上潮
誰勝誰負天知曉
江山笑,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幾多嬌
聽到那老漢的吟唱,皇天也忍不住大聲合唱起來。這首詞曾是他醉意朦朧時腦海中突然蹦出來的,沒想到如今已經被人加上了調,還在這些平凡的船夫口中流傳了下來。
「這首歌真好聽。」月衣開口稱讚,隨後又疑惑的看著皇天,道:「咦,怎麼你也會唱?」
皇天大笑道:「我當然會唱了,因為這首詞當年就是我念出來的。」說完,皇天高唱著向那划槳的船夫走去。他認出來了,那位船夫就是當年載他們的人。
那船夫看到踏水而行的皇天時,先是一愣,隨後卻更大聲的唱了起來。
皇天笑了起來,笑的很開心。
同時,一艘豪華大船上,靜雅站在甲板上,看著水面的皇天,驚訝道:「是他,十來年前與小天王戰鬥的少年,難道……」說完,她轉身走進了船艙。
皇天登上那船夫的船,笑道:「船家,還記得我嗎?」
船夫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皇天,道:「小伙子,你是……當年那少年。」
「沒錯,正是我。」
「哈哈哈……沒想到一別十來年,你又再次回到了這裡。我也說嘛,怎麼覺得你眼熟呢!」
皇天望著青龍河中清澈的河水,道:「呵呵,回來看看,沒想到這裡的一切還是沒有改變啊!」
船夫搖了搖手中的船槳,道:「青龍河一向如此,有人走,就會有人來,如此反覆不停。」
「是啊,青龍河如此,人生又何嘗不是如此。」說完,皇天跳下了小船,向河岸的月衣走去。
「走吧月衣,我們去找陸城主。」
「嗯,好的。」
兩人轉身離開了青龍河岸,向城主府走去。
待皇天離去之後,靜雅所在的大船向那艘小船靠了過去。靜雅從大船甲板來到了船夫的小船,道:「船家,剛才與你說話的那年輕人呢?」
「哦,你找那小伙子啊,他剛才和我說了幾句之後,就離開了。」
靜雅舉目四望,卻沒有看到皇天的身影,道:「剛才你們唱的歌是不是他教你們的?」
船夫笑著道:「沒錯,我記得,當初這首歌的歌詞就是他念出來的,後來不知被誰加了調,就在我們這些船夫口中傳開了。」
見船夫承認,靜雅連忙問道:「那他有跟你說他去哪裡了麼?」
「沒有,他只是隨便跟我說了幾句就走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