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六十二章決裂
刑天鞭是先天至寶,在陳磐的認識中,先天至寶都是無法毀壞的東西。但眼前的一切卻是告訴了他,那種認識是錯誤。
天宇不僅輕描淡寫的抓住了古宙全力揮出的刑天鞭,更是一拳就直接將刑天鞭轟成了五段。
依稀間,聽到有一聲慘叫,接著一股玄妙之氣從碎裂的鞭體中飛出,很快就消失在天地之間。而碎成了五段的刑天鞭也再感覺不到絲毫靈氣,猶如普通的青銅一般。
「不!」古宙滿臉的驚慌,更有著深深的恐怖。
魂寶與主人的關係,好似兄弟,亦好似父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關係比所謂的兄弟關係更加牢靠,因為他們之間永遠不會存在理念的不同。
主人想做什麼,魂寶絕不會違背,哪怕是毀天滅地。在魂寶僅有的靈智中,主人就是世界,就是一切。
也正因為感情太深,所以當年古宙才會在關鍵時刻剝離了自己和刑天鞭之間的聯繫,讓它不會因為自己而遭受影響。
聯繫剝離了,但兩者的感情依然存在。此刻刑天鞭被打成五段,等於是死亡了一般,這讓古宙如何不慌,如何不懼。
「不!」古宙彎下身,將碎裂的刑天鞭托在手中,渾身顫抖。
這是與他性命相依的東西,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的眼前。古宙沒有發出哭的聲音,只是臉色無比蒼白。老淚縱橫,止不住的往下掉。
天宇臉色微微一變。似乎有些不忍,但終歸沒有任何表示。已經做了,他就不會再後悔。
大步向前,對著陳磐走去,他已經決定在這個宿命敵人沒有成長起來前將他扼殺。
「你……你想幹什麼!」
阿玄上前,雙手張開,像個老母雞一般,將陳磐護在身後。
因為同根同源。又不是如三尺劍和陳磐一般是前世今生,所以兩個阿玄的境界是一樣。只可惜這天真的阿玄根本不懂戰鬥,也不會使用自己的力量,更何況是在天宇的面前。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身體將陳磐護在身後。
天宇面無表情,對著阿玄抬起了右手。
「不,阿玄。你讓開,讓開!」陳磐大驚,天宇實力恐怖,隨意的一擊都能讓阿玄香消玉殞。但他傷勢恢復的極慢,此刻幾乎難以動彈。
阿玄一動不動,雖然有些膽怯。甚至身體因為驚懼而顫抖,但沒有一絲要退走的意思。
看著天宇,她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終於是開口說道:「你殺了我,不要再殺陳磐了。好嗎?多謝你了!」
讓別人殺自己,還說多謝。也唯有這樣的阿玄才說的出口,連風裡熙都無法這樣。
「不!」陳磐大吼,奮力站起,卻又倒下。
他費盡千辛萬苦才將阿玄從身體的束縛中救出,怎能讓她還沒有再次感覺到這個世界的美好,就香消玉殞。
天宇看著眼前這無所畏懼的少女,心頭突然莫名的一軟,那無暇的眼神,竟讓他強烈的殺意突然散去了不少。
那一掌終於是拍下,不過沒有發出攻擊,只是將阿玄掃到了一旁,同時將她禁錮,再次對著陳磐走去。
「真是不解,為何你會是我宿命的敵人,若是另一個你,還情有可原。」
天宇搖頭,一拳對著陳磐轟了下去。他能看到過去,既然知道陳磐設計讓虯人身死,又知道老古董在陳磐體內,自然也看到了三尺劍。
在他看來,三尺劍才強到足以威脅自己,而眼前的陳磐,太弱了。
天宇這一拳轟下,陳磐突然感覺紫府有些發熱,似乎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但那種詭異的感覺轉瞬即逝,同時有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自己的前面。
「你不能殺他!」
是古宙,他臉上淚痕未乾,滿臉悲痛,但感覺到陳磐危險,還是立刻用空間轉移擋在了他身前。
「他是我的敵人,我為何不能殺他!」
天宇收回了拳頭,冷冷的問道。他的實力已經登峰造極,再近一步,便是傳說中的極道境界。眼前的兩人,縱然有太極圖保護,他也有能力一拳將兩人一起擊殺。
只是當年的他,就等於是已經將古宙殺了一次,如今的他,卻是再難對自己的兄弟下殺手。
「你若想殺他,就等他到了至尊境界,堂堂正正的擊敗他。」古宙大聲說道。
天宇搖頭:「我不會那麼蠢,也沒有那個時間去等。」
話音一落,又是準備出手。
他本來還有些茫然,沒有確定自己未來該如何去做。但意外找到了生命法則的風裡熙,一時間堅定了他滅世之後重造虯人的想法。
法則,是一種比道紋更加強大的力量,它代表的是鐵則,無法更改的力量,唯有修煉盡頭的人才能掌握,哪怕是半道境界的他也無法修煉。
如風裡熙這般的人,古往今來還從沒有出現過,比秩序道紋更罕見,如棄天之道一般,只存在於理論之中。
「你要殺他,那就先殺了我!」古宙大吼一聲,氣壯山河,無比堅定。
「你擋不住我的!別浪費力氣了!」
天宇抬手,輕鬆將古宙掃到一旁,如同禁錮阿玄一般將他制住。
「住手!我知道我擋不住你,但你若今天殺了他,我會讓你後悔。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和你作對,我不能阻止你殺別人,我也不會自殺!但我一定能做到一件事,在某一天讓你親手殺了我。」
古宙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話,看得出他心中無比焦急。
用自己的性命去威脅對方,簡直荒謬,卻有著極大的效果。
天宇將舉起的手臂停了下來,慢慢的捏成了拳頭,微微顫抖,臉色慢慢的變得無比猙獰。
「為何要用這樣的方式威脅我,因為知道我還在乎兄弟感情,所以就用它做賭注嗎?古宙,你不能這樣無恥!我們才是兄弟,是真正的兄弟!」
片刻之後,天宇對著古宙憤怒的咆哮,老淚縱橫。他可以接受當年古宙因為自己的殺戮暴怒之下出手,但他無法接受古宙此刻所說的這話。
為了這個人族,他竟然用他的性命來威脅自己,哪怕當年他也沒有這樣做過。在他的眼中,這個人類的重要性已經超過了自己。
這一刻,天宇突然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昏沉,很多東西,似乎真正永遠的離開了自己。
「除了這樣,你讓我還能怎樣?」
古宙亦是淚流滿面,這是他在天宇面前最後的尊嚴,但為了救陳磐,只能無奈的放下,心中的痛苦,何人理解。
天宇終於收回了拳頭,看著古宙好一會,最後歎了口氣。
「想保護他,就好好的看著他。如果他再以敵人的立場出現在我眼前,我絕不會再留手,哪怕是你,也不能再讓我留手。」
說完這話,就提著風裡熙。再隨手一揮,將紀雪芙留下的石窟一起收了,這才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