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如此果斷?」
看到這兩人逃跑,呂陽頓時便知道,他們已經沒有絲毫戰意了。
「煉天鼎,收!」
他伸手一揚,一道紫光猶如漁網般灑出,罩在呂非身上,已經生機斷絕的呂非,頓時毫無反抗之力,整個被收了進去。
而另一邊,被山石埋在裡面的呂廣林也被呂陽掘了出來,同樣收入鼎中。
「主人,這個呂廣林似乎還沒有死?」
呂廣林一收入鼎中,丁靈的聲音,立刻便在呂陽腦海中響起,似乎發現了問題。
「嗯?怎麼回事?」
「煉天鼎無法立刻煉化他的精氣,這絕對是還沒有死絕的原因,以他的境界,不可能出現連遺體都無法煉化的情況。」丁靈解釋道,對於煉天鼎的信心,她比呂陽還要更多。
「依我看來,」
「只有已經死絕,完全沒有反抗之力的,才能立刻煉化。」
「你能確定?我剛才把他收起來,沒有發現生機,看來他是修煉了什麼龜息閉氣的玄功法訣,意圖瞞天過海,只是想不到,我連他的身體都不放過,要連皮帶骨,煉化成為精氣。」
呂陽有些意外,沒有想到,這個呂廣林竟然能夠堅持挨自己一擊而不死,看來他身上不是有神兵寶甲,就是修煉了什麼特殊的功法。
「怪不得剛才沒有精氣飛射出來,只要生靈還有留一口氣在,就算昏迷,自身的陽氣,也足以守住力量,除非,我強行奪取。」
呂陽這時候已經知道,生靈都有一種叫做陽氣的東西,乃是生命的本源,陽氣尚在,生機未絕,即便是煉天鼎,也很難攫奪精氣,不過一旦生靈死亡,陽氣喪失,就會像死物一般,可以輕易奪取了。
「他已經昏迷,能不能強行催動?我要把他連皮帶骨,活活煉化!」呂陽先是問了一聲,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又改口道,「算了,先把他放一邊禁錮起來吧,一個活著的呂廣林,似乎比死去的呂廣林更有價值,且先留他一條性命,回頭再收拾也不遲。」
「沒有問題,收在鼎中的生靈,不觸動煉化大陣,便可安然無恙。」
決心已定,呂陽當即不再猶豫,沿著呂凌和呂暮兩人逃跑的路線,追了上去,一樣跟隨他們跳下山潤,借助巖壁突起,縱身飛躍。
他剛才沒有立刻追擊,是因為他知道,呂凌等人在這青龍峰生活的時間遠比自己長久,他們佔有地利,又有主動優勢,萬一料敵先機,在山澗下設有埋伏,只怕凶險萬分,不過有了這一段時間的緩衝,雖然找不到他們的可能增大,但也免去了許多危險。
不久之後,呂陽跟隨蹤跡來到一個兩面峭壁聳立的山谷。
此谷常年不見天日,月光也難以照入,陡然之間,變得陰暗起來,呂凌和呂暮經過所留下的蛛絲馬跡,更隱沒在陰暗之中,消失不見,不過在呂陽眼中,這一切卻都如同白晝,並沒有因為光線陰暗而蒙蔽目光。
「圓滿大成,神識開化,知覺遠遠比尋常凡人靈光,難道那呂凌會不知道?居然把我引來此處……」呂陽冷哼一聲,速度不減反增,加速穿了過去。
穿過這個山谷之後,前方景物,陡然開闊起來,呂陽眼前所見的一切蹤跡,已經完全消失,不過圓滿大成的武師,追蹤感應,靠的並不是眼耳鼻舌,這些尋常的方法,而是冥冥之中,蘊含著無窮訊息的氣機。
神識越強,能夠感應到的氣機也越發強烈。
因為呂陽摸索到了法力的邊緣,腦海開闊,已然知曉前事,單憑神識,便遠遠鎖定兩人,所經路線,彷彿有一盞指路明燈,異常顯眼。
「越來越近了。」呂陽步步逼近。
「嗯?」突然之間,呂陽停了下來。
「消失不見了?」他的臉上,帶著些許驚愕,眼中掠過一陣思索。
「到這裡就完全沒有了,難道我的神識失靈,還是被人施以秘法蒙蔽?」
「不,不可能,神識感應,遠遠比耳目靈驗,修煉到我這個地步,就是耳聰目明,肉身凡胎的感應,都不會被輕易蒙蔽,更何況是神識感應?我有一個直覺,他們都還在附近,並不有遠離,但是氣機消失,卻是不爭的事實,難道他們有什麼先天高人煉製的靈符,可以屏蔽氣息,潛藏隱匿?」
呂陽在原地慢慢踱了幾步,忽然冷冷一笑,身影加速往前,消失不見。
……
「啾啾啾啾……」
雜草叢生的荒野之中,蟲鳴之聲不斷,但是突然,這些此起彼伏的蟲鳴之聲,戛然而已,彷彿被什麼東西驚擾一般,變得寂靜無聲。
兩個身影,悄然從草叢之中鑽了出來。
「真是太恐怖了,實在太恐怖了!」呂暮面帶驚恐,心有餘悸地說道。
呂凌面色鐵青,沒有答話,但心裡卻也承認,呂暮說得不錯。
「以一己之力,對抗我們五人,不落下風,反而還擊殺三人,逼得我們逃竄。」
「雖然我們一方也有些許失誤,但是他的實力,還是遠遠高出我們許多,任何一個單打獨鬥,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更加可怕的是,他竟然領悟了法力的奧妙,無限接近先天秘境了。」
「先天秘境,無限高深,那是完全不同的境界啊,仙凡之差,猶如天壤之別,一旦他晉陞先天,再有今天的仇怨,想要掂死我們,還不是一個念頭的事情?到那時候,想要再活命,可就難了。」
呂凌想到這裡,不由得暗自苦笑,與此同時,心中不無懊惱。
「我們還真是利令智昏啊,為了區區幾份五行之精,就去做那襲殺呂陽的危險之事,不過也是我們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強大,要是早知道,又何必以身犯險?」
「也不對,真正的利令智昏,是被利益蒙蔽了雙眼,就算前面是萬丈深淵,也會毫不猶豫跳下去,又怎麼會有現在的後悔?」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古人誠不欺我啊。」
「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我們兩人還算好,總算逃出來了,雖然廢了之前準備的秘藏靈符,但也總比呂桐幾人身死道消要好。」呂暮屏住氣息,低聲說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日小心謹慎便是了。」
「說得也對,我們再怎麼損失慘重,也比呂桐他們要好,只是如此一來,與二公子的合作計劃,就要泡湯了,我們已經沒有什麼資格和他叫板,再回去討賞,只怕也是與虎謀皮。」呂凌聽到呂暮的話,目光閃爍。
「那該怎麼辦?」呂暮怔了一下,他雖然勸導呂凌,但是事關己身,未必就能泰然處之。
「怎麼辦?」呂凌逐漸平靜下來,面無表情,「無論如何,府邸是暫時不能回去了,四小姐對那呂陽態度曖昧,頗多袒護,再加上這件事情的確是我們挑釁在先,若是告發上去,也討不了好處,還是不要自取其辱為好,二公子那邊,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若是被他得知我們落難,不落井下石都是好的,更加不能去找他……好在我呂凌向來未慮勝先慮敗,早就準備好了退路,峰上的說法,自然是已經下山遊歷,備戰登仙大會去了,這就到世俗之中走一趟便是,他日歸來,早已傷勢痊癒,恢復如初,無論是投靠二公子還是那三位,都能游刃有餘。」
「如今也只好如此了。」呂暮點了點頭。
兩人一邊小聲交談,一邊從草叢中慢慢爬起來,準備離開這個山谷。
「兩位,何必如此麻煩?讓我送你們一程,直接往生極樂,豈不更好?」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毫無徵兆地從兩人身後傳了出來。
「呂陽!」呂凌與呂暮驚得一跳。
他們的腦海,幾乎一片空白,霎時之間,全身僵冷,不敢動彈。
「不錯,就是我。」呂陽慢慢地從陰影處走了出來,面帶微笑,看著兩人。
「你竟然沒有走?我知道了,你是將計就計,讓我們以為你已經離開,自暴行蹤!」呂凌今天震驚的次數已經夠多,都快有些麻木了,此刻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逃,驚駭過後,反而逐漸冷靜下來,「不過我不明白,我們明明已經使用仙門的秘藏靈符,可以潛藏隱匿,無影無蹤,你沒有達到先天境界,怎麼還能發現?」
「秘藏靈符?潛藏隱匿?」呂陽不屑一笑,「這個你就想岔了,靈符秘寶,那也是要看對什麼人使用,若是對一般人使用,自然毫無破綻,但是對我使用,並沒有你想像的那般有效。」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呂凌聽罷,無奈苦笑,「不成先天,終為螻蟻啊,我們這次徹底敗了,敗得心服口服。」
呂陽的解釋,終於讓他明白,自己技不如人,從一開始,就已注定失敗的下場。
不是他們不行,實在是雙方差距太大了。
「好了,我已無話可說了,你想怎麼處置我們,儘管動手吧,我呂凌若是皺一下眉頭,就枉為圓滿大成高手。」呂凌問完,直接閉上了眼睛,顯示出了視死如歸的氣節。
呂暮則是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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