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回去吧。」呂陽對那小卒說道。
雪銀龍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呂陽就回到了駐營,果然發現一名身穿皮鎧,背上插著一支火紅羽旗的信使。
「敢問大人,可是豐饒縣驍騎營駐軍校尉呂陽?」聽到旁人提醒,信使轉頭看了過來。
「沒錯。」呂陽點了點頭。
「卑職見過大人,這裡有重要軍情,還請大人出示符印,然後接收。」信使拱手為禮,不卑不亢地道。
「知道了,信使請跟我來。」呂陽聞言,命人把雪銀龍牽下去,親自回營房把符印和告身文書取出,核對過後,拿到了信使送來的公函。
信使離開之後,呂陽撕開漆封,看了起來。
呂陽早年偷偷讀書識字,不但能讀信,就連舞文弄墨也沒有問題,不一會兒,便看完全文。
原來,這是一封由都督府發出的調兵公文,大意是距離豐饒縣百里的白澤縣,出現流匪蹤跡,要他們這一營的人,抽遣兵壯一百五十名,趕赴白澤參與圍剿。
正式的傳令官,明天上午就會趕來,到時候,見到兵符就要出兵。
大玄王朝的軍制,調兵遣將除了核對兵符,印信,還需要有正式的公文,以免口說無憑,並不是說,某人拿著都督府的令牌趕到營地裡來,就能命令呂陽和他手下的人。
這一點,和前線打仗有著截然的不同。
「剿匪?來人啊。」呂陽讀完公文,叫了一聲門外親兵。
「大人,什麼事?」
「去把孫明允,孫士傑,金鳴……他們叫來。」呂陽說了一批麾下武官的名字,讓親兵去把他們召集起來。
「是,大人。」親兵應了一聲,轉身就離去了。
不一會兒,被呂陽點名的麾下武官,聚集到了他的營房中。
呂陽開門見山地道:「這次叫你們過來,是想跟你們談談剿匪的事情。」說著,他把剛才收到都督府調兵公文的事情略為提了一下。
「什麼?剿匪?」孫士傑還以為呂陽召集眾人有什麼事,聽到他的解釋,頓時就興奮起來,「公文上可有說,是剿什麼匪?」
「公文上說,是一夥災民集結起來,入山為匪,著令我們抽遣兵壯一百五十人,參與圍剿。」呂陽微微一笑,對眾人說道,「對方大概有一百多人,不到兩百人,不過,參與圍剿的官兵倒是有上千,除了我們之外,其他各個鄰近縣城的駐營,也要抽調兵馬過來,聯合行動。」
「原來是災民為禍啊!」
聽到這話,眾人頓時大失所望。
原本在大玄王朝中,剿匪是一件有許多油水可撈的美差,因為山賊水匪,都喜歡把搜刮而來的金銀財寶,美女,收藏在窩點,一旦攻破,這些巨大的財富,便落到官軍手中,大發特發,但像災民聚眾鬧事,造反,剛剛起事時,還來不及劫掠富庶之地,本身也沒有什麼財寶,即使剿殺他們,也不會有太多的利益。
所以有的時候,某地匪患成災,駐防的官兵卻多選擇視而不見,任其四處劫掠,為的就是令匪患壯大,從中獲得更大的功績,更多的財富。
不過現在調兵公文已經下達,想要等到把流匪養肥再殺,也來不及了。
「這也難怪,南荒之地,大多為蠻人故土,風調雨順的年份倒好,一旦遇到什麼天災**,就有災民集結起來,劫道搶糧,呼嘯山林,膽大點的,甚至敢穿州過府,到北邊的南嶺作亂。」
「只可惜,這樣的匪民,連肚子都吃不飽,手上能有什麼金銀財寶?」
「只盼他們不要太窮才好。」
「好了,大家就不要計較這些了,畢竟是都督府的軍令,又不是上街買菜,可以討價還價的。」呂陽聞言,大手一揮,制止了這些公子哥兒的討論。
「明允兄,金鳴兄,你們編制下的人馬,執勤情況怎樣?能不能抽調人手出來?」
「除了驛務伙,巡道伙,還有負責營崗防務的人,其他人都在輪休,可以抽調出來。」孫士傑答道。
「那好,就從你和士傑兩人隊下,各抽三什人出來,然後楊尉副的隊裡,抽兩伙人,總共三伙人,交由你整頓,明天一早出發。」呂陽說道。
「好,我馬上就去辦。」孫明允說著,就要下去傳令。
「等等。」呂陽卻叫他坐了下來,「這個先不急,我還有些事情要交代。」
說完,呂陽向眾人佈置起他帶隊剿匪,離開營地之後的事情。
一會兒過後,眾人散去,呂陽只留下了孫明允一個,才起身掩好房門,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明允兄,你可知道,我為什麼單獨留下你來?」呂陽正色道。
「呂老弟說笑了,你沒告訴我,我怎麼會猜得到。」孫明允眨了眨眼,笑道。他有些迷惑,不知道呂陽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其實也沒有什麼,只是提醒兄台一下,派兵剿匪的隱情而已。」呂陽彈了彈指,一張公文,攤開在桌前。
「這個,既是重要軍情,給我看的話,不合規矩吧。」孫明允傑猶豫一下,但還是很快就拿起公文看了起來。
很快,他就猛然抬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呂陽:「流匪的人數,超過了一千?」
他現在才知道,呂陽虛報了數目,說只有一兩百人。
「沒錯,公文上面寫的,的確是千人有餘,而且,朝廷線報還沒有得出具體數目,也許是一兩千,兩三千,誰搞得清楚?附近郡縣的駐營都在緊急抽調兵馬,大戰隨時都有可能發生,要不是怕那些流匪轉戰各地的話,都有可能命我們傾巢而出。」呂陽說著,頓了一頓,凝重道,「所以,這次的情況,遠比我剛才說的要險惡。」
「那這樣,我們趕著去,豈不是當先鋒?先纏著流匪,不讓他們北上,然後等大軍來援?」孫明允猛地一抖,面色也變得蒼白起來,再也沒有了剛才的輕鬆自在。
「也不盡然,畢竟上面是不可能叫我們去白白送死的,只是,一些傷亡,恐怕在所難免。」呂陽道,「如果我猜得沒錯,這次圍剿,一定會有朝廷派遣的武道高手跟隨,要不然,我們多帶一些重弩,多賺一些剿匪功勞?」
「呂老弟說笑了,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可不像你一般武藝高強,隨時都能在混亂戰局中抽身而退。」呂陽本是安慰孫明允,但卻起了反效果,「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這種事情,還是不要開玩笑的好。」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的命是命,手下軍士的命,就不是了?」呂陽眼中閃過一陣不易察覺的異樣神色,但卻沒有把心中的鄙夷表現出來,緩緩開口道,「既然這樣,明允兄可有什麼良策,避過這一次征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