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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無悔看到一片還算正常的地方。這裡有山,山是綠的,各種不同形狀的花草樹木長在上面。這裡也有水,水是清澈見底的,而且水裡面還有各式各樣的魚類在游泳。
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達無悔看到一個老者正奇怪的看著他。
這個老者看不出年紀有多大,但他給人一種很悠久的感覺,就像那些發霉的老古董給世人的感覺一樣。
而且這個老者沒有一絲的其他氣息,確確實實給達無悔的就是人類的感覺。
「人?」達無悔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老者被達無悔這句簡短的問話笑起來,他笑著說:「小伙子,你是獨自來冥界的,對吧?」
達無悔神情一凝,緊緊的盯著老者。
老者看到達無悔瞬間凝重的神情擺擺手說道:「小伙子,你不要緊張。我是人,而且是和你一樣的人。不但如此,我也是為了某個人才來到冥界的。只不過,現在迷失在這裡面而已。」
達無悔的神情略微放鬆,但沒有完全的放下警惕。畢竟達無悔在三途河岸邊遇到岸的時候,岸也是比較正常的,但誰知道岸的另一面是邪惡體。
「這裡是哪裡?」達無悔再次問道。
「你來到了這裡,難道還不知道冥界的特殊嗎?」老者到是微微一愣的說道,「冥界每一粒塵土都是一處世界。那怕是一陣風吹過,如果裡面的微塵世界正好達到某種條件,就會把外界的人帶進來。」
達無悔沒有驚訝,來到這裡的時候,他大致想到這一點。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冥界還真是這樣。
冥界能容納整個三十六天的靈魂果然有一定的道理,況且這只是冥界大門的外圍而已,竟然就如此的厲害,冥界的內部是什麼樣?
達無悔在思考的時候,老者看著達無悔有些淡定的神情笑笑說道:「孺子可教也」
達無悔看著微微點頭,一臉喜色的老者又問道:「前輩,你知道怎麼出去嗎?」
老者聽達無悔如此一問,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他搖搖頭說道:「老朽都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待了多久,怎麼會知道出去的路。」
達無悔一愣,想想老者身上的氣息,覺得老者還真沒有說謊話。達無悔有些失望的看著老者問道:「前輩的上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老者再次盯著達無悔看了許久之後說道:「老朽觀你面相,不是池中之物,自然斷定你不會被這裡困住。而且,你又如此的鎮靜,更加讓老朽相信你可以突破這裡。所以,才會說孺子可教。」
達無悔眼中劃過欣喜的光芒,不是因為老者誇他,而是老者說這些話的含義。達無悔開始放鬆警惕的問道:「前輩,你認為我會怎麼出去?」
老者先是一愣,接著哈哈一笑說道:「你會怎麼出去,老朽怎麼會知道。老朽如果知道了,還不早出去了。」
達無悔一臉黑線,他發現他遇見的人都喜歡繞他。
「先不說這個,小伙子還是先說說你為什麼會來到冥界?」老者看到達無悔的窘迫之後,輕鬆的轉移話題說道。
達無悔沒有回答他,而是問道:「前輩,又是為什麼來到冥界?」
老者直接愣神很長時間後,默默的轉過身,背對著達無悔。達無悔看到,老者轉身的過程之中眼裡似乎有些濕潤。
達無悔沒有再問,他知道這個老者肯定也是一個有故事的老者。就像他,是為了樂雲煙才不顧一切的來到冥界。而老者肯定也是為了他一個很重要的人來到這裡。
良久。
老者長長的歎口氣說道:「小伙子,你的兄弟姐妹有幾個?」
達無悔被老者這突然莫名其妙的一問,有些不解的說道:「我有一個哥哥。」
「哥哥嗎?」老者輕輕的重複一遍說道,「老朽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哥哥」
達無悔靜靜的聽著,他知道這老者會說下去,也許是老者很久沒有遇到過人,也許是老者需要發洩一些事情。
因為達無悔看到這老者身上露出一種思念,還有一種血肉相連的感情。
「老朽那年才八歲,村裡出現一次天災」
「那次的天災誰也沒有想到會如此的嚴重,整整四年沒有一滴水從天下降下來」
「第一年的時候我村裡的人還能對付,第二年的時候五穀已經無法種植,第三年的時候所有的存糧都已經吃干吃靜」
達無悔不算是一個好聽眾,他在聽到這個的時候,出現一個疑問。於是,他直接問了出來:「前輩,為什麼你們不逃出去?」
老者重重的歎口氣說道:「第一年的時候,村裡的老者們都認為總有一天會降雨的,結果就拖過了一年的時間。按常理來說,這種事應該是不會發生的」
達無悔有些明白了,很多人都是這樣,會犯習慣性的錯誤,而且當很多人子在做出判決之後,就會堅守自己的判決,找各種各樣的理由去證明他的判決是正確的。
結果,正是因為這樣,最後導致時間上的延誤,形成無法彌補的錯誤。
「第二年的時候,大地已經龜裂,村裡有的人開始逃亡」
老者說的很平淡,但達無悔可以想像到那種悲慘的景象,他不由自主的問道:「他們逃出去了嗎?」
老者的眼中出現一種悲哀的神色,他沉默的很久,最後搖搖頭說道:「後來,我才得知我們的村莊是在十萬大山裡面,常人在一輩子都難走出去的地方」
說到這的時候,達無悔有些疑問的看著老者。如果說老者當年只有八歲,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老者又一次沉默很久,他看著達無悔有些慘然的一笑說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是怎麼活下來的?」
達無悔點點頭。
老者眼中露出一種很奇怪,很奇怪的神情說道:「那一年,我九歲,我弟弟五歲,我帶著弟弟跟著父母在逃離的隊伍之中」
「我們走了很久很久」
「所有的樹木都已經乾裂,所有能吃的東西都已經被野獸吃完,而野獸卻在吃完這些東西之後,不知道逃到了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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