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罪隊在之前雖然沒有很好地完成龍躍下達的任務,但也是事出突然,之後葉楓也在一番拚鬥中,奪得了聖劍燧焰,為人族添了一把利器。這樣的功勞足夠載入史冊,斷罪隊也因此獲得了一份很大的獎賞,並且還特別照顧可以休整一段時間,除非在這段時間內,人族發生了不可抵擋的大災變,否則龍躍在短時間內不會再委派任何任務給斷罪隊。
所以,這一段時間,斷罪的成員除了養傷、修煉之外就變得無所事事。當然這是指斷罪隊的其他人,葉楓為了能夠鍛造出一把較好的道階法寶,這幾日一直都在龍躍寶庫之中轉悠,希望能夠找出一些材料可以讓離火天稜刀的品階再進數籌,總之這一段時間,葉楓還是比較忙碌的。
而對於李千蘭而言,這一段時間卻一直處於痛苦之中。
她的傷勢不輕,若是沒有葉楓的救治,她很可能已經死了。可是,重新活過來的她卻一點都不快樂。若是當初能夠就這樣死去的話,對於她來說,很可能更是一種解脫。在這個沒有段飛的世界裡,獨自活著的她就是孤寡之人,要忍受ri復一ri的悲傷和痛苦
所以清醒過來的她,每日裡都是魂不守舍的,除了吃藥和修養以外,她就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天花板看,神情呆滯,讓李開等人十分擔憂。
這一ri,李千蘭再一次服下了葉惜媛端過來的藥湯。繼承了五行宮木之傳承的葉惜媛果然不愧她煉丹師的身份,調製出來的湯藥十分有效。不但藥性溫和,口感也十分香甜,沒有一般藥湯那種乾澀的苦味。
連續服用了十多天的李千蘭已經好了許多了,只要她願意,甚至可以下地行走,只要不動用真氣便是無礙。
「千蘭姐姐,只要再服用一周,你就可以不用再服藥了,接下來只需要靜養就可以了。記住哦,半年之後不能動用真氣哦,連修煉都不可以。」葉惜媛一邊收起藥碗,一邊微笑著提醒道。
李千蘭躺在木床上,盯著白色的天花板看了一會,突然側頭過來說道:「惜媛,你覺得你段飛哥哥死得冤不冤?」
李千蘭的語氣儘管平靜,可其中的苦意卻是濃郁,極容易心軟的葉惜媛立馬就雙眼紅紅的,快流下淚來了。
「千蘭姐姐,你不要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的!要是段飛哥哥天上有靈的話,看到你這個樣子一定會很傷心的。」
「人死不能復生?」李千蘭側過頭來,嘴角浮現出一絲嘲諷,「這話說得輕巧。若是這次死的是你哥哥,那你還能用這種簡單的理由來自欺欺人嗎?」
「我……」葉惜媛張了張嘴,一時間啞口無言。自從父親死後,葉惜媛就把葉楓當做了唯一的支柱,十年前的她甚至說過要永遠跟著葉楓,永遠陪在他的身邊。可以預見,若是葉楓死了的話,這個女孩也活不久了,多半會跟著葉楓一起去死。
所以,葉惜媛才覺得自己的這句安慰之語似乎沒什麼說服力。
「我想報仇!」李千蘭認真地說道,「惜媛,你應該可以理解我的心情的,段飛死得那麼冤枉,我若是不幫他報仇的話,等以後死了,又怎麼有臉再去見他?」
「千蘭姐姐……」葉惜媛猶豫了一下。若是一般人的話,想必不需要葉惜媛操心,葉楓早就頒下必殺令了。可是現在李千蘭的仇人是天逝,這就比較難辦了。畢竟當時天逝被心魔控制,並不是有意要殺段飛的,這種誤殺讓葉楓猶豫不決,很難對天逝下殺手,所以才會一拖再拖,從沒有正面回答過李千蘭。
天逝此人待人如和風細雨,朋友甚多,在葉楓不在時,斷罪隊和天逝多次合作,相互之間有生死交情,特別是楚淵、李開,更是將天逝當做至交。如今得知這個消息時,他們也同樣猶豫,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複雜的仇怨。
這一切,葉惜媛明白,李千蘭同樣也明白,所以她才會如此鬱鬱寡歡,心中積下的仇怨變得越來越多。今日看到葉惜媛來送藥,便心中一動,想讓葉惜媛這個最容易心軟的女孩幫幫她的忙。只不過她還是不夠瞭解葉惜媛,這個女孩對葉楓可謂是百依百順,特別是這種決定,葉惜媛根本不可能去違逆葉楓。
李千蘭眼睛一紅,抽泣道:「惜媛,我求求你幫幫千蘭姐姐吧,段飛哥哥以前幾乎救過隊中每一個人的性命。如今他被人殘殺,連屍體都沒有留下,你去懇求一下隊長,讓他一定要幫段飛報仇,好不好?」
「我……」葉惜媛想起段飛曾經的笑容,眼淚不可抑制地流了下來,張嘴就想應承下來。可是下一刻卻咬住了嘴唇,端起藥碗向門外走去,「千蘭姐姐你好好休息,惜媛下次再來看你。」
「惜媛!」
看著葉惜媛關上房門走出了房間,李千蘭面如死灰。她知道想要給段飛報仇,只怕無望了。
「為什麼?為什麼!段飛為了整個小隊付出了那麼多,為什麼你們就能夠那麼狠心,置他的死仇於不顧!為什麼!」李千蘭眼中閃過一絲怨恨,然後咬了咬牙硬撐著爬起了床。
「段飛!你不要怕,就算全世界都拋棄你了,我都不會放棄,我會幫你報仇的,不計一切,不擇手段!」
像是賭咒一樣,李千蘭說出了上面一番話。然後走出了別墅,漫無目的地走在了龍躍總部的街道上。她要出去透透氣,一直呆在那個別墅之中,她要被壓抑壞了。
「段飛!你還記得嗎?我們就是在這裡遇到的。那天的你又呆又傻,就站在那個地方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李千蘭摸著前方的一張石桌,似乎又看到了在十多年之前,兩個年輕男女在這裡初遇。男孩因為驚艷而呆傻地看著女孩,卻被女孩當做無禮之徒,一錘子打飛了出去,撞壞了數張桌子。而這一幕也像是紅線一樣,將那個原本應該互不相識的男女連到了一起。
從那以後,壞脾氣的女孩經常欺負那個略帶靦腆的男孩,但男孩卻始終甘之若飴地承受著,將自己的愛像是火焰一樣燃燒奉獻,絲毫不計回報。
漫無目的地繼續往下走去,可是似乎每一條街道上都能看到自己和段飛的影子,這一幕幕在腦中重現,讓得李千蘭心中悲意愈濃,眼淚再次像是決堤一樣湧了出來。
「嘖嘖嘖,如此一個美人兒竟然哭成這樣的淚人,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啊!」
「誰!」李千蘭猛地回頭,看向了街道後方的陰影處。
「是我!」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此人面相剛毅,但渾身上下卻透著陰冷,即便相隔甚遠都能讓人直打寒戰。
李千蘭看到此人,鳳眸頓時一瞪,不自覺地退後了兩步,說道:「歐陽賢!你跟著我幹什麼?」
「這個反應不錯!不過在我的想像之中,你應該情緒更加激烈一點才是!」歐陽賢繼續往前走了兩步,同時眼神毫無顧忌地在李千蘭的身上掃視著。
「你想怎麼樣?」
「不要怕!我能怎麼樣?這裡是龍躍,我就是有想法,也不敢把你怎麼樣,是不是?」歐陽賢笑道,「我只是聽說天逝殺了你男人段飛,特地過來看看斷罪隊的笑話罷了。」
李千蘭神色一冷,握緊了拳頭轉身就走。
歐陽賢又道:「怎麼?不想替你男人報仇了?」
李千蘭通體一震,立馬停下了腳步。
看到抓住了李千蘭的死穴,歐陽賢不由得笑意更甚。這個男人的心理本就有些變態,別人越是痛苦,他就越開心,這種惡習幾乎已經融進了他的骨子裡了。
「你什麼意思?」李千蘭強作鎮定地說道。
歐陽賢慢慢走到李千蘭的身後,然後用鼻子嗅了嗅李千蘭長髮中的香味,說道:「段飛被天逝所殺,這還真是一個令人煩惱的問題啊。想必現在整個斷罪隊都在糾結吧?到底要不要殺了天逝為同伴報仇呢?」
「你覺得他們會嗎?」歐陽賢伸手撩起了李千蘭的長髮,問道。
李千蘭沒有回答。
「我覺得他們一定不會下殺手!或許讓天逝來給你當面賠禮道歉已經是極限了,嗯,要是你態度堅決的話,可能還能拿下天逝的一條手臂,但想要殺死他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歐陽賢笑道,「而不依靠斷罪隊的話,你根本不可能死天逝的對手。那段飛的仇該怎麼辦呢?」
「你想說什麼?若只是為了揭我傷疤,那你可以滾了!」
「好辣的脾氣!我喜歡!」歐陽賢摸了摸李千蘭的脖子,繼續道,「李千蘭,聽好了,我可以幫你報仇!」
李千蘭身體一顫,道:「我要付出什麼?」
「要付出什麼呢?我還沒想好!要不,你來陪我睡上幾天如何?你的這具身體我可是垂涎許久了!」
「你……」李千蘭怒而轉身,冷冷瞪著歐陽賢。
「嘿嘿!你可想好了!現在可只有我能幫你!而且,等我幫你報完仇後,你注定是要下去陪段飛的,既然如此,你這身皮囊也就沒有用了,還不如讓它成為你幫助段飛復仇的工具呢。你現在也只有它一個籌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