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的頓時一陣無語:合著林總這是打算不講理了?
可是話說回來,若是林總真的打算玩不講理的,電力系統也還真拿他沒辦法……林總不講理,就算電力系統把這個事兒告到省裡面,估計省裡面也是打哈哈,不會真的當做一回事:電力系統的囂張跋扈不是一天兩天了,得罪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看到電力系統出糗、狠狠的被林鴻飛抽了兩個耳光,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暗地裡拍手稱快。
沒有人反對,大家都知道,只要是林總做出的決定,反對也沒用,當他下定了決心的時候,就是這麼獨裁,只有顧光明小心翼翼的提醒林鴻飛,「話是這麼說,可是設備供應的問題……」
他有些擔心林總這麼大刺刺的抽市熱電廠和市電業局的耳光,在公司自己建電廠的時候他們還不得拼了命的給自己使絆子?
「這個簡單,」林鴻飛根本就沒將這個事情看做是多大的麻煩,「先給建設單位打個招呼就是,也不用慣著他們的毛病,他們不願意掙這筆錢有的是人願意掙……願意和我們合作的,從前期的廠址勘測、容量分析到最後的建設,可以一條龍的交給他們,做成一個交鑰匙工程,我就不信,這麼大的一塊肥肉在眼前,會有人將一個鼻屎大的市電業局的副局長當做一回事?」
大家的臉上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沒錯,這些能夠搞電廠建設、設備供應的,又有哪個是簡單的?一個小小的市級電業局的副局長而已,根本就不被人家放在心上,那傢伙若是敢唧唧歪歪,被人收拾了都不是沒有可能……至於那個市熱電廠的什麼物資管理處的副處長。那也叫官?連被人當個屁的資格都沒有。
意識到這一點,大家臉上的表情頓時輕鬆了很多。
「這麼說來,大家都沒有意見了?」林鴻飛道。
「沒有意見!」大家回答的異常齊整,眾口一詞。
「很好,老顧,回頭你將咱們的決定,連同咱們公司被停電這件事一起匯報上去,另外和市裡打個招呼,就說因為電力系統沒有提前給我們打招呼就燒了設備,導致我們燒了價值500萬美元的設備。10天後中央和白俄羅斯的外賓來參觀的時候,大概沒辦法給咱們的第一輛車剪裁了。」林鴻飛大手一揮,道。
你們電業局和熱電廠不是想要玩麼?好!既然要玩,咱們就玩個大的,看誰玩的過誰!說實話。林鴻飛心裡還真的挺好奇,當電業局和熱電廠知道因為他們的貪婪而惹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的時候。到時候這些混蛋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林總。不行啊!」聽到林鴻飛這番膽大包天的話,大家差點兒被嚇尿了:祖宗啊,就算您老人家跟電業局卯上了,想要收拾他們一頓,可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卯上吧?人家來的那可是最高蘇維埃權利委員會第一副主席和部長會議主席,相當於咱們國家的副主&席和內閣首相。人家來咱們工廠參觀訪問,你直接停電?!
除了「瘋了!」這倆字之外,大家再也找不到合適的詞彙來形容林總的大膽。
「怎麼就不行了?」林鴻飛掃了大家一眼,反問。
「這個……來的白俄羅斯的外賓……」
「外賓又怎麼樣?工廠裡沒電。難不成讓大傢伙兒推著生產線運轉嗎?」林鴻飛兩手一攤,直接開始不講理。
「這個……」大家登時目瞪口呆,他們算是發現了,當林總決定不講理的時候,那……大家還是為那個倒霉的混蛋祈禱吧。
石子增的眼中卻精光一閃,大拇指一豎,滿心的佩服,「林總,高明!」
「我怎麼高明了?」林鴻飛笑呵呵的問道。
「您只要將這話和市裡省裡的領導一說,剩下的事情都不用您操心了,自然有人來收拾市電業局和市熱電廠的那些混蛋,」石子增邊說邊搖頭,在為市電業局和市熱電廠的某些人默哀,「市電業局和市熱電廠的那些人也夠倒霉的,正正的撞在了您的槍口上。」
聽石子增這麼說,大家也隨即反應了過來,他們立刻意識到林總的這番話到底精妙在了什麼地方:這件事最精妙的,不是林總要修自己的熱電廠,也不是林總要找市熱電廠和市電業局的麻煩,而是市熱電廠和市電業局的那些豬頭沒有搞清楚情況,你們什麼時候來找公司的麻煩不好,偏偏挑在了這個時候!
要說啊,這人倒霉當真是沒有任何道理的,估計這會兒還得意洋洋的唱著小曲、等著林總和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低頭的市熱電廠以及市電業局的那些混蛋們,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的將來已經被注定了:省裡和市裡的領導都不指望林鴻飛在上面的領導為工廠剪綵的時候說什麼好話了,哪怕為了消除林鴻飛心中的怒火,讓林鴻飛在領導們面前不說自己的壞話就行。甚至都不用省裡和市裡的領導來找市熱電廠和市電業局的麻煩,電力系統內部的高層領導第一個就會跳出來收拾他們。
一想到這一點,之前因為停電給大家帶來的惶急和擔憂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大家心裡不免有些幸災樂禍:你再作啊,現在知道什麼叫「不做死就不會死」了吧?
「那咱們自己修熱電廠的事……」
「修!」不等袁志倫把話說完,石子增就重重的一拍桌子,老頭子鬚髮皆張,一張臉上除了激動之外還是激動,「難得有個『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好機會,不好好利用一下,老天爺那裡都交代不過去。」
「老石同志說的沒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錯過了這麼好的機會,以後說不得咱們會被人戳脊樑骨的。」林鴻飛笑瞇瞇的點頭,國人的好面子那可是有著幾千年的光榮歷史了,這次的事情,一個搞不好就是丟人直接丟到了國際上,這對領導們來說,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俗話說得好,外交無小事,在這個時候犯了錯的人,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那就是格外開恩了,自己這邊獅子大開口更是題中應有之義。
林鴻飛已經說得這麼明顯了,若是大家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就真的是一群蠢豬了,一群大小狐狸笑的那叫一個奸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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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秘,我林鴻飛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吧?你得給我一個交待,你們這麼折騰到底是什麼意思?」林鴻飛絲毫沒有凌晨四點將省委大秘給吵醒了的覺悟,在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憤怒的能將屋頂都燒著的聲音立刻就響徹了整個屋子。
「鴻飛,怎麼回事?有話好好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在被電話吵醒的那一瞬間,楊晨東心裡確實是無比惱火的:尼瑪這天還是黑的呢,不管你丫是誰,你丫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但林鴻飛這番怒氣沖沖、一副興師問罪的語氣,卻讓楊晨東頓時一個激靈:出什麼事了?
沒有人認為林鴻飛會閒得無聊喊堂堂省委大秘起床尿尿,這搞不好會要命的。
「怎麼回事,你楊大秘不知道?」林鴻飛冷哼了一聲,「人家可是說了,這事兒是省委領導的指示。」
「鴻飛老弟,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就算槍斃,也要給我一個理由吧?」楊晨東苦笑了,林鴻飛的語氣不像是開玩笑,既然林鴻飛不是在開玩笑,那就說明事情當真是嚴重了,忙披上衣服,睡衣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省委領導到底指示了什麼,讓你發這麼大的火?」
林鴻飛這小子,他太瞭解了,為人是沒的說,仗義、大方,對朋友從不小氣,但就一點,炮筒子脾氣,一點就著,受不得一點委屈,別說以德報怨了,這廝從來不知道以德報怨為何物,從來都是別人跟指一下他的鼻子,他就敢將人家的手指頭給折斷,能讓這小子在這個時候來向自己興師問罪的,到底是多大的事?
「舜耕市電業局和舜耕市熱電廠,輸電線路和變壓器在凌晨兩點壞了,我們從電業局和熱電廠那邊打聽到的消息,是省委有關領導的意思,準備讓我們公司在白俄羅斯最高蘇維埃權力委員會副主席盧卡申科先生和白俄羅斯部長會議主席米亞斯尼科維奇先生、中央相關領導來訪的時候讓我們公司大大的出個醜,我說楊秘,你們真行啊,這種事都敢亂來?」
林鴻飛氣哼哼的,不過終究還是將自己發火的原因解釋了一下,這意思是讓楊晨東明白,哥們不是隨便找誰的麻煩,實在是你們自己辦事太不地道了。
但毫無疑問的,林鴻飛的這話一出口,頓時就將楊晨東嚇的瞬間汗濕了衣服,剛剛還有些不太清醒的腦袋「嗡……」的一聲響,瞬間變的清醒無比,「鴻飛,鴻飛老弟,這種事情你可不能開玩笑……」
「這種事情我能隨便開玩笑嗎?」林鴻飛哼了一聲,濃濃的怒氣傻子都能聽出來,「我從凌晨兩點就趕到了公司,你覺得兩個多小時夠不夠我打聽清楚到底是怎麼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