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看戲本的心態,山雲走馬觀花的看了一段。他看到的是天書的開篇之語,如下:「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陳,貴賤位矣;動靜有常,剛柔斷矣;方以類聚,物以群分,吉凶生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變化見矣。」
山雲看得兩眼一抹黑,心想天書果然是天書,只有老天才看得懂的書,他看完一段之後,眼前只是一堆亂碼的字符,至於字裡行間的意思麼?還真一點都不懂」「。
玄此時也在識海中湊過了,好奇的瞅了起來,結果是兩眼一抹黑,龜眼直瞪,說道:「這難道就是傳說中天地人三書之首的天書,會不會是假貨?怎麼就幾個字,還完全看不懂?嗚嗚嗚白白騙了我好多眼淚,真是坑龜呀,坑龜貨。」
山雲也揶揄道:「不僅坑龜,還坑人呢,至於坑不坑爹,那就不知道了。這書一開始倒是很會吹,結果一看什麼都沒有,字不會飛,也不會結陣,甚至連書都拿不出來算了,還是一把火燒了吧!」
就在這一人一龜把這一書貶得一文不值的時候,這書興許是受不了,終於發作起來。一輪如大日般的耀眼光輝從天書上升起,然後由「」和「」的發光符文速組合成一個發光的人形,不一會兒,這個人形穩定下來,就變成一個鶴髮童顏的發光小老頭,他身材不算高大,因為瘦所以身子骨顯得有點小。兩個本來笑瞇瞇的眼睛,此時或許是因為生氣,而做金剛怒目之狀,看上去倒也有幾分威嚴。
「目光短淺的年輕人,帶著一頭蠢龜,什麼都不懂,就在這裡蜀犬吠日。不過,你們看不懂天書也算正常,天書的奧秘,豈是爾等黃毛小兒所能揣測。」這小老頭腹部以下沒有身體,彷彿是天書中飄過的一陣煙,上身也是若隱若現。
山雲沒有想到,天書之中居然會有書靈存在。當然,他並沒有見過地書和人書,不知道這兩本書中是否有書靈。但是直觀之下,他開始覺得這本難懂的天書有些非同尋常了。
玄被罵做蠢龜,然後又被說成小狗,很是惱怒,露出一排細細的牙齒惡道:「為什麼罵我是蠢龜,給我個理由,不然我就把你給吞了。」
書靈老頭深處亦真亦幻的手指,撥弄著玄的三根頭髮,道:「你看你,光頭就光頭好了,偏偏要留這樣三根頭髮,是在裝可愛麼?真蠢!
還有喏,剛才你痛哭流涕那蠢樣,我可是都看見了,都是做人爹的人了,還想著出來賣萌麼?真是太蠢了。
偷窺這樣需要智慧和謹慎的事情,你隨便就和人說了,這不是自己坑自己,連帶坑了我麼?以前我可是和你一起看了,現在沒得看,我豈不是又要寂寞的度過很過個慢慢長夜?真是蠢上加蠢了。」
玄反應過來,自己之所以遭忌恨,是因為這不正經的小老頭在識海世界中和自己一樣,一直都是通過自己特製的偷窺儀器進行偷窺,現在自己把偷窺的事情倒騰出來,正是壞了這老頭的好事。不過,想到這老頭和自己是同道之人,一直都在同一條戰壕裡偷窺,他又覺得這老頭頓時順眼多了。
山雲也瞭解了這天靈的不凡,從前自己見不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能夠透過重重封印出來偷窺自己,光是這份功力,就不可小覷。當然,這老頭喜歡偷窺小年輕親熱這種事情,實在是有點坑爹,不過,這種不正經的作風,倒不讓山雲討厭,因為山雲本來就有點邪惡的不正經。
「你是天書的書靈麼?請問怎麼稱呼?」山雲用上了敬語。
老頭的臉上這才好看許多,也用手摸了摸山雲的腦袋,笑道:「這才差不多,年輕人就該有謙虛的態度,老夫南生,你叫我南老就好了。」
「難生?是難出生的意思麼?」玄出口道。
「嗯?」這話果斷又觸怒的老頭子,他瞪了玄一眼,道:「誰難出生,你才難出生呢!你個王八蛋蛋,還是從蛋殼裡爬出來的呢!」
山雲幫玄解圍道:「南老,你理解錯了,玄的意思是說像你這樣的人,天下難出來一個,你是天地間獨特的存在,對吧,玄?」
說完,山雲便給玄使眼色。
玄心裡一邊吐槽著,想這老頭脾氣真大,還真會倚老賣老,自己就不該把這妖孽放出來,不過表面上還是說道:「是滴,是滴,小龜我就是這個意思。」
「對了,南老,這天書到底講的是什麼?我怎麼什麼都聽不懂?看上去高深的很,不過好像並不實用吧?」
南老作色道:「你所謂的實用,就是陽漏裡的那懶人心經吧?懶人心經雖然奇妙,但是說到底也不過只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這一條而已。天書有六十四條奧義,懶人心經只不過說了一條而已。」
「六十四?難道,這天書和易經八卦有關?」山雲似乎突然有了興趣,因為易經八卦和那諸天八極之道有關係。
「你小子還算機靈,這天書出自聖人之手,乃是以易經八卦為基礎闡述的天地至理。天書之內,三墳五典八索九疇至理都包涵在內。」南老自豪道。
「三墳五典八索九疇?那是什麼?」
「三墳就是指連山,歸藏,周易三書,五典乃洪範五福,八索就是八卦,九疇麼?說來也和你有緣,那是關於洛書和河圖的道理。」南老如數家珍道。
眼前的書靈雖然有黃婆賣瓜,自賣自誇之嫌,但還是讓山雲有些小小的震撼了,這天書似乎奧妙大得去了,心道這下算是撿到寶了。
「那個,南老,這天書有什麼妙用麼?」
「是呀,是呀,天地人三書,天書居首,應該很強大吧?」玄似乎也對這個藏在神龜靈界本源神器內的寶貝很好奇。
「哦?你們想要有什麼妙用?」
山雲還沒有想好怎麼答,玄就已經說出口了:「能夠字符飛上天,組成字輪啦,然後字輪會結陣啦,放出什麼金光,刀劍,組成磨盤什麼的,最後還會封印敵人天書有沒有這些效用?」
「那些呀,不就是地書的功用麼?」南老撇了撇嘴,似乎不屑道,「天書可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用途,字輪結陣什麼的,再強大也只是一個法寶,強大也只是有限的。天書既沒有攻擊力,也沒有防禦力,只有一個功用。」
「啊?」玄頓時失望道,「沒有攻擊,不能防禦,而且還只有一個功用,這麼廢柴?」
「哼,你這頭蠢龜懂什麼?真正強大的東西,只要有一個功用就足夠了。天書的功用在於開啟主人的智能,提升主人的智慧。」
又被罵成蠢龜的玄心裡窩著火呢,不服道:「智慧?智慧有什麼用?又不能吃。」
「這個蠢龜,就知道吃,怪不得這麼肥,都挪不動步子了。」南老一邊說著,一邊指著玄脂肪堆積的肚子,道,「世界上的東西,很多東西都買的到,功法,寶物,還有像你這樣的寵物,但是智慧卻是買不到的,只能靠自己的天賦和後天的學習。智慧重不重要,你問一問你的主人就知道了,若是沒有智慧,他現在光坐著就有數晶幣飛進他的口袋,墨門能有現在這幅光景?能把你這頭蠢龜養得這麼肥?」
蠢字被罵得多了,玄似乎覺得自己真蠢了起來,不過,南老已經把氣勢都掌握住了,他想要為自己辯解也是枉然了。
山雲懶懶笑道:「這倒是,人若沒有智慧,便等同於禽獸,只能茹毛飲血。智慧是懶人的法寶,可以讓懶人真正懶下來的東西,沒有足夠的智慧,就當不了懶人,也當不了懶龜。」
玄憨憨一笑:「我的確是一頭懶龜,而且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這麼懶過來的,將來肯定要懶到死。這麼說,我的智慧已經算很高了,所以,請不要用蠢字來形容我。不過,我不介意自己的智慧高一點,這樣我就能夠懶一點,老頭,現在就給我施法,讓天書增加我的智慧吧!」
南老被氣得夠嗆,幾乎有些語,似乎是服了這龜:「蠢貨喲蠢貨,你以為智慧是法力什麼的,能夠直接增加?你再這樣蠢下去,總有一天會蠢死的。」
「那怎麼弄?老頭你不是說天書的唯一功用就是給人增加智慧?」
「當然是學習咯!人就是因為會學習,所以才會和你們這些小烏龜不一樣。哼,你再不學點東西,將來肯定是會笨死的。」
「我明白了!」玄攤了攤肥肥的兩隻爪子,「說來說去,天書壓根就沒有什麼用,既不會攻擊,也不會防禦,只是一本被人看的破書而已。」
山雲倒不這麼認為,因為懶人心經也只是一本書而已,它不會攻擊,也不會防禦,但是對他來說,懶人心經比他身上所有的法寶都要重要。正是不斷的學習懶人心經,自己才會有今天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