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19
天空之城中,心之將夜接受了將夜得到的懶人心經的意念,感觸如同狂風大浪一般,心中久久無法平靜。
尤其是最後的第五十五章這段話——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塞其兌,閉其門,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是謂玄同。
所謂玄同,就是讓心「玄同」於本源,這就是本心。懶人心經說,對於本心要塞兌閉門,挫銳解紛,和光同塵,同於大道。大道本源是不變,那這般修持本心,也是要讓本心如同大道一般,保持不變。
什麼是不變呢?就像懶人心經所說:我心即宇宙,宇宙著我色,我色本不染,不染即道心。道心也就是本心,本心作用之下,可以讓宇宙都著上本心的顏色,但是本心卻依舊不染。
何謂不染?將夜覺得更恰當的說法是不增不減,不垢不淨,不雜不染,不生不滅。如果更簡單的說法,那就是一其心。我心始終如一,彷彿赤子,所以可以「不可得而親,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貴,不可得而賤。
對於將夜來說,一其心,就是永遠保持如同赤子一般的懶人之心。
對於修持的人來說,本心很容易受到外界的侵染,所以「一其心」說來簡單,但是做起來,卻並不是那麼容易。懶人之心的法門,就是將心和外界的通道堵塞起來,關閉連通外界的門戶,將心中的尖銳之物消磨,解除心中糾結的地方,讓自己和光一樣純潔,又和塵土一樣平凡。達到這種境地,懶人心經就將其稱為「玄同」。
這種法門,讓將夜想起了三個字——活死人。即人雖然活著,但是心已經達到寂滅不生的地步。事實上,將夜知道這種法門是很實用的,但是他並不歡喜,因為實在是不符合懶人的性格。對於懶人來說,如果要將自己關在一個自己設置的牢籠之中,才能夠保持懶人之心不受侵染的話,那他可以一直呆在娘胎裡面,那樣最為安全不過了。所謂「殤子為壽,彭祖為夭」便是這個道理。
坐在窗台之上,將夜靜靜的看著窗台,心神沉浸在星空之中,他一直在想,怎樣才能夠讓自己一直保持一顆懶人之心?
如果按照懶人心經所說,他應該帶著妹子們歸隱田園,和世俗隔絕,過著農夫山泉有點田的瀟灑生活,這樣本心和塵俗隔絕,自然不會有所染。
不過,望著星空,將夜覺得世界上還有許許多多未知的東西,等待將夜去探索。就好像這星空,無數的星星之上,好像藏著無數的秘密,他很想要看一看星空之外的世界是什麼樣子。所以,將夜覺得,自己的本心要更加強大起來,這樣,他才能夠和本心一起,暢遊在那未可知的世界,玩賞在烏有之鄉,和天地相往來,與古聖賢相談。
所以,將夜覺得自己的心胸應該更加寬廣一些才是,這樣,他不僅能夠保有本心,還能夠包裹承載住大千三千世界的所有塵埃。本心自如明鏡,而塵埃自塵歸塵,土歸土。
對著星空,遙想這樣的境地,不由讓將夜不經意的發笑,他發現自己又想起了老傢伙崔牛傳自己《逍遙游》的情景,還有他說的那句話:「男人,就是要大,不斷大,更大,無限大」。
這話,指的便是男人的心胸,只有心胸足夠寬廣的男人才能夠走向更加廣闊的世界。
這般想時,本心將夜不由自言自語道:「本性想要說服我,讓我相信這個世界除了心之外,還有由大道衍生出來各種物質,我沒有改變我的初衷。沒想到,面對星空,我卻自動放開了心對自己的束縛,或者說自己對心的束縛,可以走向更廣闊的星空。星空之外,不僅有心,還有星空,以及星空之上的人!」
此時,清風吹起他的頭髮,讓他感覺一股清氣圍繞自己全身上下浮動,讓他感覺自己如同白雲,又如同流水,逍遙之意頓生。
他在這快要接近黎明的夜裡,居然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瓶純純送的百花露,自酌自飲起來。
一邊飲酒,一邊想著:易有三易,不易,變易,簡易。看來,這本心,就應該對應於不易的本源。本源如如不動,就如本心不增不減,不垢不淨,止於至善,自然無為一般。本源之內,雖然可以和萬物同一,修持本心,也可以做到掌控宇宙世界。但是,本心之外,再無他物,未免將三易割裂成為一易,反而不美,脫離上天自然的法則。
這變易本是從不易中流溢出來的,就好像球的球心通往球的表面,有無數的路徑,無數的方法。每一種方法都是可以的,就好像眾生平等,眾法也平等一樣。
而簡易則是從變易中得出的法門,就好像無論從球心到球面一點的路徑再多,這兩點已經定下,不可超脫這兩點之外。
這個世界因為有變易,所以天上煙花可以繁華璀璨,地上的鮮花可以嬌艷燦爛,而人間的美人花可以芳華無度,花,雖然可能僅僅是幻境,但是這瞬間的美,還是足夠修者自娛自樂。而這個世界因為有簡易存在,所以有人可以躺著看天上煙花般的星空,喝著百花釀,想著在夢中沉睡的美人,如此慵懶而又自在。
最後,將夜忍不住又自言自語道:「不過,話說回來,這易雖然是三易,不易代表本源之本心,變易代表本源中流溢出的燦爛景象,而簡易代表運用本源的法則,覆蓋於法則之上的各種物質。雖然各有各的不同,但最後,這三易還不是要歸於一個「易」字?這「易」不就是「懶惰」麼?
所以,做一個懶人還是沒有錯的,只要懶人的心胸足夠寬廣,能夠容納諸天萬象,不管是精神還是物質,本源還是現象,都在懶人的夢中。
乾了這杯,懶人萬歲!」
本心將夜稱將夜是本性,如果說將夜的本性是屬於大地,可以最寧靜的睡眠,那麼將夜的本心,則是屬於天空。此時,本心將夜仰望星空,似醉而非醉,醉於星空,而非醉酒,他呼呼的想著,自己如果是星空之中的一陣風,那該多好?
風無拘無束,無形無相,可以撫摸大地之上的萬物,承接於天地之間。它時而溫柔,時而舒緩,時而狂野,時而瘋狂,沒有人能夠摸的道他的性子。所以,風帶有一絲的邪氣,屬於自由的邪氣。
此時,本心將夜對著星空飲酒,他渾身的懶人之氣,竟然也帶上一絲屬於風的邪氣,自由散漫,渴望看到天地之間,各種美麗的風景。
這絲屬於風的氣息,無聲無息的觸動了正在睡夢中的純純,她展開風靈分身,借助風的觸手,感應到了這絲帶有淡淡邪氣的風的源頭,嘴角不由微微一笑。
思維所到之處,下一秒,純純就到了將夜的房間之中,躺在他的吊床之上,笑著說道:「傢伙,對著星星喝酒這麼美妙的事情也不叫上我?」
有星星,有花香,有酒,又有美人,將夜感覺很完美了。
他輕輕的分出一道影子,將手中的酒遞到純純的手中,純純很自然的飲下一口,笑靨如花。
將夜依舊坐在窗台上,夜風吹起他的風衣,他的眼神朦朧,口中慵懶的說道:「如果有機會,我一定帶你一起看一看這星空之外的世界,如果有你相伴,肯定不會寂寞的。」
純純笑了,問道:「你怎麼會突然對星空之外的景色感興趣?你不是一隻隻嚮往田園麼?」
純純的話很貼心,這個奇妙的女孩子知道他心中所想,這種知己的感覺讓他貼心。
將夜手一招,心之宇宙的力量輕輕發動,純純如同仙人一般,在空中飄過,落到將夜的懷裡,兩隻赤腳伸向窗外,腳上的腳鈴兒發出風吟般的輕響。
純純身體微涼,將夜解開風衣,包裹在她身上,讓純純感覺溫暖了許多。
將夜笑道:「我只是突然覺得,讓我的心呆在田園中,未必有讓田園呆在我心中好,這樣,我可以帶著田園,去觀賞星空。我想,星空和田園,本不相違背,你說是吧?」
「也許,做一陣風,既可以吹過田園,也可以飄向星空,你也是這麼想的吧?」純純將頭靠在將夜的脖子上,輕輕的拱了拱,隨後淡淡的說道,「可惜,我的生命也和這風一樣,不知道下一刻飄向何方。」
將夜拿起純純手上的酒瓶,餵了她一口酒,目光溫柔而又朦朧的說道:「人終歸是要死的,我終有一天,也要追隨你而來。我想要你知道,死亡並沒有那麼可怕,它並不會隔絕我們的愛情,我以星空的名義向你保證。」
純純的兩隻小腳在窗外輕輕的踢了踢,發出一陣有韻律的可愛風鈴聲,她笑道:「你這句話真的很貼心,能夠說出這樣的話的你,真是一個很神奇的存在,有這樣一個神奇的你無時無刻在我身邊,真的給了我無窮的勇氣。要是能夠和你這樣,看一輩子星空,那該多好啊?」
將夜忍不住親了親純純的嘴唇,那嘴唇很軟,又帶著一陣涼意。將夜原本聽到這話,有點悲傷,但是在星空之下,在這清風之中,他覺得悲傷會破壞這種自由的精緻。
因此,他抱緊純純,笑著說道:「生命就好像一顆植物,有它自己的生命規律,在春天開放,在秋天就會凋謝,我想,你在天枰宮裡,也體驗到了,生命只要能夠凝結出種子,那就是無盡的。所以,退一萬步講,我沒有能力挽留你的生命,不能和你看一輩子的星星,我也會和我們的孩子一起看的。或許,你到時候會變成一顆星星,在天上看著我們。
生命就是如此,自然的來,也會自然的走,自然之中,只要帶著希望,那希望就會化作種子,不斷延續自己的生命,走向新的星空。」
說道這裡,將夜又是一笑,說道:「而且,我不會讓你那麼輕易的離開我,我會捨不得的。我身上還有三滴精血,如果我可以活三百歲,我至少可以分一百歲給你,這樣我們就可以在一起看一百年的星星了。」
純純的眉毛輕輕的顫抖,潮濕的霧氣侵染了她的雙眸,兩滴清淚不可阻止的蓄在她的眼眶中。
將夜把那兩滴還沒有流下來的淚水吻干,笑著說道:「純純,難道早晨的露水跑到你的眼睛中來了?」
純純也笑了,說道:「是啊,早晨快要來了。」
將夜懶懶的聳了聳肩,說道:「早晨要來了,豈不是有日出可以看?來,哥帶你去看日出。」
將夜展開陰影之翼,劃過黎明前的黑暗,悄無聲息。他抱著純純的腰,迎著風,飛上了雲海,選了一片雲彩坐下,讓純純坐在自己的懷裡。
「呵呵,小時候,我鋤完地,躺在地裡,枕著鋤頭看天上的白雲的時候,老是想著,要是有一天,我有一對翅膀,可以飛上雲端,坐在白雲上看風景,那就好了。」將夜笑道,「長大了,我擁有了翅膀,卻很少想起這個想法,你說我們是不是不知道珍惜眼前的幸福?」
純純點點頭,理了理自己的頭髮,後腦勺靠在將夜的肩膀上,親親的吻了吻他的脖子,然後笑道:「是啊,有很多美景都在我們身邊,我們都沒有來得及欣賞。等到」
純純正要說一些哀傷的話的時候,卻被將夜打斷,指著東方的雲彩說道:「看,太陽公公已經冒頭了,那邊已經紅了。」
第一縷陽光撕裂黑暗,射進純純和將夜的眼眸之中,竟然帶給純純無窮的勇氣,她剛才的那廝哀傷情緒就像冰雪一般,在陽光下快速消融。
純純歡快的笑了起來,說道:「真的好美啊,我才知道,天空之城不僅星空美,原來日出也這麼美。」
純純一邊笑著,一邊瘋狂的親吻著將夜,將夜感受到純純心中那股炙熱的感動,也快樂異常。
純純展開華美的精靈之翼,和將夜一起在晨光之中舞蹈,熱情而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