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5-31
「菲兒?」文哲聽到楚姨對藍惜兩姐妹的詢問,推測這個照片中的小女孩應該就是和自己有著血緣關係,同父異母的妹妹。自己的親妹妹。
楚藍惜對楚姨的詢問是一臉的茫然,她也是剛到不久,和文哲也就是前腳後腳進門,自然也就不知道楚姨口中的菲兒在哪裡了。
秦若曦到是很清楚那個所謂的「菲兒」在哪裡,二話沒說拿起茶几上的電話,辟里啪啦的按了一連串的號碼,聽到接通音後什麼也沒說直接遞給了自己的母親。
楚姨接過電話,直接就問電話那頭的人在什麼地方。文哲隱約的聽到話筒中有一個女孩子說了幾句,電話就掛斷了。
楚姨重重的放下電話,回頭恨恨的瞪了一眼文選峰。
文選峰感受到楚姨如刀的目光,有些無奈的對文哲說道:「文菲兒,你最小的妹妹…小女孩嗎…有點頑皮。」
文選峰的語氣有些吞吞吐吐,表情有些鬱悶。
「什麼頑皮,都是你慣的。」楚姨對自己老公的話有些怨言,轉頭有對文哲說道:「哲,以後菲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可別跟她一般見識啊!」
一旁的藍惜、若曦也連忙附和著點頭。
文哲驀然的發現,表面慈祥充滿母愛的楚姨也有嚴厲的一面。久負盛名的冰雪美女藍惜和若曦的不近生人的面具下也有落井下石的一面。
感到老老少少一家人對這個至今未露面的菲兒的態度,文哲多少有些期待。
不知道自己的親妹妹是怎樣的一個女孩呢。
在沒有外人的場合下,藍惜、若曦徹底扔掉了面具,坐在一起唧唧喳喳的閒聊了起來。話題越扯越遠,天馬行空東一頭,西一腳的聽的文哲暈呼呼的。
女人在一起是永遠不會缺少話題的。沒幾句話,楚姨就被吸引了過去,母女三人聊的不亦樂乎。一開始文選峰父子兩人還能插上幾句話表達一下自己的看法,每一會的工夫在母女三人的打擊和鄙視下,父子兩人識趣的退到一邊不再吱聲了。
「你現在可明白我的孤獨?」文選峰自嘲的向兒子問道。
文哲很用心的表示理解,雖然心中對這個家庭氣氛還是很羨慕。
保姆把精心準備的飯菜擺上飯桌,文選峰招呼大家各自找位子坐下吃飯。
文哲發現桌上擺的是六雙碗筷。這種家宴的場合下保姆是不可能上桌的,看來自己那個未露面的妹妹應該是在家或是很快就能趕回來,空出來的一雙碗筷應該是給她準備的。
眾人落座,長方形的八人餐桌文選峰並沒有坐在首席,而是和文哲面對面分別坐在桌子一頭的兩側。楚姨挨著文哲和藍惜坐在中間,若曦貼著藍惜坐在另一頭的一側對面是一副空碗筷。
一家團圓的日子,自然是少不了喝點酒。文選峰也不知道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裡摸出來一瓶密封沒有標識的白酒。三下兩下的打開封口,寶貝似的在母女三人驚訝的目光中倒上兩杯又收了起來。
母女三人張張嘴想說什麼,好像達到了什麼共識又都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文哲看看三人的表情,不明所以的把目光投向了老爸。
文選峰看了看母女三人的表情,見到沒有什麼後續的文章,老臉微微一紅端起酒杯解釋道:「別看這酒沒商標,這可是我多年珍藏的真品啊!當年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和茅台酒廠的一把手相談盡歡,他才送了我三瓶原酒。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沒捨得喝。如今物是人非,當年的老朋友也早已退休,再想得到這種酒是不可能了。現在市面上賣的這種酒可以說都是假的。為什麼要怎麼這麼說呢?生產原料、水質、工藝都有了變化,原汁原味的純正的茅台喝不到了。想想嚴格按老工藝流程生產出的酒,一年最多才幾千噸,還有在山洞中窖藏十年以上,現在市面上賣出的十幾萬噸怎麼可能有真貨?」
文選峰說完也自我感慨起來。
文哲沒有說話雙手捧起酒杯,輕輕的在父親手中的酒杯下碰了一下。
一切盡在不言中。
酒未入口,香氣撲鼻。輕輕的呡下一口,火辣辣的感覺順著喉嚨直下腸胃。果然同市面上的茅台有些明顯的不同。
「老爸,你怎麼敢喝酒?」一聲清脆的高調聲音在文哲身後炸起。由於來的太突然,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的文哲被嚇的一哆嗦,差點沒把手中的酒杯給扔出去。整在品味酒中滋味的感覺愕然而止引起一系列的生理反應,頓時文哲給憋的滿臉通紅。
楚姨發現文哲的異常,趕緊伸手輕拍文哲的後背。斜對面的藍惜把端在手中的飲料也遞了過來。
文選峰對藍惜擺擺手說道:「沒事的,吃兩口菜就行了。飲料這東西不能和酒混在一起喝的。」
說完對抬頭對來人怒目而視。
文哲長喘了兩口氣等身體不適的感覺減輕後,對楚姨和藍惜表示自己沒事了,然後才轉頭去看那個未見面,先聞聲,害自己出醜的人。
來人身穿粉紅色的休閒運動裝,個頭大約有一米六五左右。彎彎的細眉,長長的睫毛,雪白有些嬰兒肥的臉頰上透露著淡淡的紅暈,一雙大大明亮的眼眸呼扇呼扇的盯著文哲直看。一點沒有躲避和造成文哲嗆著的覺悟。
楚姨輕歎了一聲,對文哲說道:「這是你妹妹,文菲兒。」
文哲聽到菲兒的聲音時就已經猜到是自己的小妹妹到了,現在得到了證實。看著面前的這個透露著一臉的古靈精怪小美女,不由的心中有了一絲的恐懼。
看其眾人的表情,文菲兒在這個五口之家裡應該是魔頭般的存在。文哲感到自己以後的日子,風平浪靜可能是一種奢望了。
菲兒沒有在給她準備的座位上坐下來,反而拉了把椅子十分坦然的坐在文哲父子兩人的中間。眼神從一開始就沒離開過文哲的臉,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看,好像文哲臉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一樣。
一開始文哲還有些顧及,看了菲兒兩眼後目光就轉開了。
十秒鐘的時間過去了,菲兒在看。
二十秒鐘過去了,菲兒坐直了看。
一分鐘過去了,菲兒左手托腮在看。
兩分鐘過去了,菲兒雙手托腮在看。
是個人都受不了這種被看法。
文哲心裡都被看毛,弄的他吃菜不是,喝酒不是,坐著不是,站著也不是,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可以說文哲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是比較不錯的。二十多歲的人了如果被一個十六七歲的丫頭片子給看翻了,那也就不用活了。
既然不能躲避,那就只能反擊了。
文哲伸手夾了兩口菜放進嘴裡慢慢嚼著,暗自運了運氣轉頭和菲兒對視了起來。
一時間,飯桌前無人說話,都等待著這次初次交鋒的結果。
文哲和菲兒目不斜視的對視,文選峰四人的目光在文哲二人的臉上轉來轉去,這種氣氛太詭異了。
十幾分鐘後菲兒在腹中咕嚕的一聲響中終於敗下陣來。搶過文選峰手中的筷子,恨恨的夾了一口菜塞進嘴裡。一面大口的嚼著,一面口齒不清老氣橫秋的說道:「小伙心理素質不錯,臉皮夠厚。不愧是老爸的兒子。」
楚姨、藍惜、若曦三人低頭強忍笑意,文選峰父子滿頭的黑線。
「哥,我是菲兒,歡迎你回家!」菲兒嚥下口中的食物,大方的拍拍文哲的肩膀。
文哲聽到菲兒喊自己,心中不由的激動了一下。看到菲兒沒大沒小的拍著自己的肩膀,彷彿一個長輩在拍一個後輩的神情,那點剛有的激動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簡直想撈出面前的那盤菜中的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菲兒沒有理會文哲的想法,轉頭對著老爸而去。用手中的筷子指點著文選峰面前的酒杯說道:「老爸,這瓶酒你藏到什麼地方了?咱家就這麼一點地方竟然還有我不知道的藏私{}處,你可真是隱藏的夠深了?說來聽聽,還有什麼對大家隱瞞的?」
文選峰愁眉苦臉的思考了一下,抬頭對菲兒呲呲牙說道:「我就不告訴你!」
文哲怎麼也沒想,自己的父親也會有這麼無賴的一面。看著父女之間的表情,文哲心中多少有點嫉妒的滋味。
文哲從來沒有機會體會到這種親情滋味。
藍惜和若曦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菲兒對母親撒嬌的告狀:「媽,你看爸一點不老實……」
楚姨笑著向文選峰丟了一個白眼過去,輕聲的說了一句:「老不正經。」轉頭又對菲兒說道:「今天是你哥第一次回家,你爸高興,就讓他喝一杯吧!」
菲兒聽到母親如此一說,也就不再追究了。
看著文哲不解的神情,另一面桌角的若曦說道:「爸的身體一直不好,醫生不讓抽煙、喝酒。爸,有幾年都不沾酒了。」
文哲恍然大悟,難怪老爸摸出這瓶酒時,楚姨三人會有驚訝的目光。難怪菲兒一出現就大驚小怪的。
藍惜一邊把那套閒置的碗筷遞給菲兒,一邊問道:「你一上午都在家?」
「是啊,我一直再樓上,你剛才不是看到了嗎?」菲兒接過遞過來碗筷,順手有把文選峰的筷子還了回去。
「你還真忙啊!」若曦的語氣有點怪。
「那是。」菲兒隨口應道,突然鄭重其事滿臉嚴肅的對文哲問道:「哥,你以後不會欺負我吧?」
菲兒沒來由的突然蹦出了這麼一句,搞的大家都是一愣。文哲不明白菲兒的這話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所以也不好有針對的回答什麼,只好順著話說不會。
菲兒拍拍胸口好像放心的樣子。
楚姨不滿的對菲兒說:「你個死丫頭,怎麼說話的?」
菲兒不管不問的說道:「我剛想到了一個故事才問的。」看眾人都是疑問的目光就接著說道:「有一個故事。一對夫妻兩人,丈夫在做飯,妻子驚慌失措的跑過來喊道:不好了,孩子們在打架。你的孩子和我的孩子,在揍我們的孩子。」說完一臉沒心沒肺的笑著。
在座的五人瞬間被菲兒的故事雷的焦酥焦酥的。
文選峰剛入口的酒一點沒剩的全噴到文哲的臉上,瞪著眼,張著嘴直接石化了。
文哲也傻了。
兩個破碎缺失的家庭,重新組成一個新的家庭。事實上雖然如此,知道的歸知道,但沒必要點的這麼直白啊,特別是在今天這個場合。
憤怒強烈的憤怒,瞬間爬上楚姨的額頭。如果目光能殺人,菲兒直接就被秒殺n次了。
藍惜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當事人之一的若曦,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下去了,轉頭對菲兒咬牙切齒的問道:「你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
菲兒也是個鬼靈精般的人物,話一出口,看到眾人的臉色馬上明白了自己的話很不合時宜。聽到若曦的質問眼珠一轉的說道:「當然你欺負我了。你不欺負我,為什麼不讓我動你的車?」
除了文哲外的其他人聽到菲兒的控訴都長歎了一口氣,空氣中緊張的氣氛消散了幾分。
石化狀態接觸後的文選峰狠狠的在菲兒的頭上敲了個爆栗。
若曦不屑的盯了菲兒一眼,轉頭不再看她了。
楚姨抽出幾張餐巾紙細心的給文哲擦拭臉上的酒漬,一面諷諭的對菲兒說道:「你還好意思說出口?駕照也沒有,你姐剛買的車,一個沒注意你就給開到樹上去了。誰見過第一天買車就送修理廠的!」
文哲聽後一身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來了。接過楚姨手中的餐巾紙一邊擦著臉,一邊對菲兒無比真誠的說道:「妹啊,哥疼你。哥在這裡保證絕不欺負你。哥求你件事成嗎?」
聽到文哲誠懇的請求,菲兒有些不解。不知這個剛見面的哥哥會有什麼事求自己,想不透也不好拒絕。於是點點頭說道:「說來停停,如果是我能辦到的一定給你辦,不過我能辦的事不多。」
文哲大喜,頭點的快趕上雞叨米的速度了,說道:「這個事你一定能辦成。別人我不敢說能辦到,小妹你一定能辦到。」
菲兒對文哲的話更感興趣了。文選峰和楚姨的興趣也被勾了出來,等著文哲繼續說下去。
藍惜和若曦好像猜到了什麼,對視了一眼,豎耳傾聽。
「就是小妹你以後開車前,一定先給我說一聲。讓我有個準備,提前跑遠點。」文哲的語速很快,中間沒有一絲的停頓,生怕給菲兒插話打斷的機會。一口氣把話說完,同時眼睛還不停的一眨一眨的。
文選峰、楚姨、藍惜、若曦開心的笑了。
菲兒的臉紅透了,小嘴嚼起的老高。
桌面上最後的一點緊張徹底在笑聲中消失了。
隨後的時間裡,大家的談話相當的愉快。中間的陌生感也越來越少,最終文哲徹底的融入了這個溫馨的家庭中,成為了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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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哲少有的十幾篇回憶中,有一篇是這樣寫的:
那天,我走進了這個家庭並融入了這個家庭。
我終於知道了家的滋味和溫暖,讓我留連忘返、樂不思蜀。
我瞭解了家裡的每一個成員的習性。讓我對十幾年的固執和所謂的堅持有了深刻的悔意。我不是再說在外公身邊不好,而是我對這個存在了十幾年的家心存著濃厚的嫉妒和羨慕。
那天我遇到了,我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五個女性中的四個,另外一個是我去世多年的母親。
楚姨,雖然我一直是這樣在口頭稱呼她的。在我心中她已取代了我母親的地位。每當看到她時,我的眼中總是浮現出母親的身影,慢慢的和楚姨重合在一起。我之依然稱呼她為楚姨,在我心中只是想和母親有所區別就是了。
藍惜,是楚姨哥哥的女兒。藍惜的父母在江南水鄉的一個小城市裡生活。藍惜實在考上大學的時候才來到的這個城市並住進了這個家庭,再也沒有離開過。
藍惜、若曦分別號稱雪、冰美女。深切的接觸後,我才明白。冰雪只不過是一個自我保護的面具而已。
她們的心並不冷。
菲兒,我的親妹妹。身上流淌這和我一樣的血脈。一個古靈精怪,令人頭疼的女孩。在那天以後,我每次見到她頭都會大上至少一圈。有一段時間,我都懷疑自己是否患上了「恐菲症」。
當然我苦並快樂著。
父親和楚姨,一對我所敬重的人。我們四個孩子中,他們不分彼此的疼愛著我們。
每當我想起一家六口在一起的時間裡,「她」就說我在傻笑。(「她」是誰?)
……
﹏﹏﹏﹏﹏
「哥,你玩《迷途》嗎?」菲兒問道。
飯後大家坐在客廳裡聊天,文哲終於知道為什麼菲兒會在吃飯的時候才出現了。
原來菲兒今天早上很早就進入《迷途》了。一直忙於升級、賺錢把今天文哲要來的事情給忘的一乾二淨。飯前若曦播出的電話,就是直接打入遊戲中,才把菲兒叫了出來。
文哲點點頭。
現在不進《迷途》有條件的年青人可不多見。
「你現在到哪裡了?」一提到《迷途》,菲兒滿臉的興奮。
「你也在玩?我剛進城。」文哲說道。
「我當然在玩。不光是我自己,藍惜姐和我姐也在玩。不過她們沒有我玩的好。」菲兒眉飛色舞用略帶得意的目光看了藍惜和若曦一眼,故作神秘的對文哲說道:「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也是昨天剛進的城。我姐她們現在還在新手村呢。我在的城是集谷城,前天我……」
菲兒越說越高興,越來越得意,不時的用目光挑逗著藍惜和若曦。
藍惜和若曦對於菲兒的炫耀直接選擇無視。
文選峰夫婦也無奈的在一旁旁聽。
誰也沒注意到,文哲臉上的笑容漸漸僵硬了,看著菲兒的眼神也變得怪異起來。
在文哲的眼中,現實中的菲兒和《迷途》中的菲兒重疊在一起。
終於文哲一聲怪叫,雙手掐著菲兒的脖子,咬牙切齒的嘴裡喊著別人聽不懂的話:「你個死丫頭片子,我叫你威脅我,我叫你拍照片,我叫你恐高,我叫你踩我的臉,我叫你到處亂跑,我叫你睡覺遲到……」
文哲的手上並沒使勁,菲兒睜大了眼睛指著文哲嘴裡的話都不連貫了。
「你…你…你是悠閒?…閒哥哥?」
文哲鬱悶的瞪著菲兒。
世界之小,對面走過的人不相識。世界之大,昨日遊戲中的女孩竟是自己的親妹妹。
菲兒出村的經歷在昨天已經不知被炫耀多少次了,菲兒喊出悠閒的名字,大家已經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
對於這段巧合,大家只贊天意。
文哲對菲兒還是有些耿耿於懷,自己還有一個微不足道的把柄落在菲兒的手中。
那就是悠閒的「裸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