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5-04
路在何方?
這是《迷途》開服後在所有玩家心中感到最為迷惑的問題。
按以往的遊戲經驗,新手村只是玩家人物最初誕生的地方,一般都不是很大。
新手村只是一個臨時過渡的地方,主要功能就是開闢出一塊沒有多大威脅的空間。在這片空間內讓玩家盡快熟悉遊戲的基本功能和一些基本的操作和規則。
在新手村內有各種各樣可以幫助玩家的基本npc存在。
新手村在以往的遊戲內不是獨立存在就是一個很小的村子,有是就是一個簡單的用籬笆牆圍成的大院子。只要玩家小心點就可以在剛出生後直接走出去,或者升到一定級數後通過npc傳送出去。
可是在《迷途》裡這一切都沒有。
沒有提供任務的npc,沒有教授武功法術的npc,沒有負責傳送的npc,只有幾個買賣可以維持玩家生存的必需品的垃圾npc。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無奈。
可是通往那些精彩、無奈的外面世界的路,究竟在哪裡呢?
「穿過新手村的大門,我來到了這個神秘的世界。
我一路搏殺,一路尋找通往遠方的道路。
為什麼?為什麼?
我走了很久,還是沒有找到我夢中的天堂。
一隻野獸,我鼓起勇氣單挑。
兩隻野獸,我放下自尊逃跑。
三隻野獸,我呼朋喚友群毆。
四隻野獸,我們一起逃命。
路在哪裡?我苦苦探尋。
當我精疲力盡的時候,
當我孤獨一人遊蕩在叢山峻嶺間,
當我與洪水猛獸搏鬥時,
當我衣衫襤褸飢腸轆轆時,
當我的一個個同伴一個接著一個倒下的時候,
當我的靈魂踏上回鄉的道路時,
我,
一個17級的玩家依然沒有看到,那條通往傳說中的天堂的那條路。
難道我錯了嗎?難道我是在尋找著虛無中縹緲的樂土?
走出來的路是那麼的艱辛,回鄉的路是那麼的流暢。
當我不屈的靈魂再次出現,那令人生厭的小村中,
當我堅強的身軀,不得不再次面對那幾張醜陋的面孔時,
我不由的對天怒吼,
『該死的《迷途》,究竟是我在玩你,還是你在玩我!!!!』
路漫漫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悠閒、文功武德、要命的影子三人組成一個小小的組隊,走在隊伍的中後方,一步一步,文哲想起了論壇上這篇有名的無名詩。
腳下是一條前方玩家踩出的崎嶇不平的山間小路。
穿行於,參天的樹木之間。跳躍於,高低不平的山澗中。路不是一般的難走。
一陣風吹過,一聲虎嘯響起。
隊伍中前方,一隻25級的吊睛猛虎躍出山林,向玩家撲來。
「這是第五隻了。」文功武德離開隊伍,和一群揮舞著哨棒的玩家衝了上去。
一人一棒,打了就跑。
再兇猛的野獸,也經不住上百名玩家的折騰,一連串並不是很多的紅色數值在猛虎的頭頂飄起。
-23
-41
-34
-21
-35……
「噗通」一聲,隨著猛虎倒下,出現短暫混亂的隊伍,又歸於平靜。長長的隊列在山路上繼續緩緩的移動。
遊戲中,天色慢慢暗了下來。透過茂密的枝葉間,幾縷銀色的月光,給在黑暗中的玩家帶來一絲的光亮。
在黑暗的森林中,緊跟隊伍的文哲,忽然發現隊伍竟然停了下來。
「前方就是『斷魂崖』了。」身後的要命的影子拍拍文哲的肩頭。
「走出樹林,就休息一下。『斷魂崖』不是那麼好過的。」文功武德回頭說。
「恩……」
三人,順著人群向前擠去。
走過最後的幾棵樹木,視野大為寬廣起來。
眼前是一個不太大的平台,說是平台,實際上就是一塊巨大的石頭,不過是上部少許露出地面而已。平台前方和右方是一望無底的深淵。左方是一面呈50度斜面陡峭的山壁。山壁上有十幾塊突出的岩石,大的可以站二至三人,小的勉強可以容納一人。山壁上已經有玩家在攀爬了。
三人找個人少的地方,坐下休息。檢查了一下狀態值,除了飢餓值還剩下20%左右,體力值還在慢慢恢復,其他的一切正常。
文哲打開儲物袋,取出一塊粗麵餅,面帶苦色的咬了下去。一股對「未知」公司的怨念由然而生。真是不明白,為什麼要把味覺系統做的這麼真實。一塊像石頭一樣硬的,冰涼、粗糙的粗麵餅,實在是難以下嚥。在龐大的玩家群不斷的提供新鮮美味的肉食換取少量的銅幣下,原本面黃肌瘦的npc現在也是油光滿面了,可是出售的食物還是粗麵餅。
一邊嘴裡艱難的和粗麵餅做鬥爭,一邊目光向四處望去。
大多數的等待攀巖的玩家都席地而坐,不時有人走向巖壁自覺排隊。
巖壁上的人,前進的並不是很快。一個個的身影攀爬,跳躍於突出的岩石間,形成一個大約可看出的隊影。先向上,後又向右側,消失在巖壁的右側盡頭。
看著眼前山壁上的隊影,文哲對早期的冒險者產生由衷的敬意。這樣的一條路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找出來的。不過有一條可以肯定,這條路是用玩家的等級,一級一級鋪出來的。
嚥下口中的碎餅,飢餓值、體力值已經恢復為滿值,三人對看一眼,站起身來,走入山壁下排列的隊伍。
看清距離,小步跑兩下,屈膝,跳。
經過一段時間的等待,終於前面的人,空出一個突出山巖的位置。三人一個接一個的爬了上去。
要命的影子選擇的是精靈一族。天生的高敏捷成長,加上後天的點數加成,面對這樣的情況應付自如。而笨拙的文功武德就不是那麼輕鬆了。每一次跳躍,腳下都發出沉悶的落地聲。零零落落的碎石從巖壁上被震落,文哲不禁懷疑腳下的岩石突起會不會被他壓塌。看著他連續有驚無險的前進,才慢慢打消了這個念頭。
攀爬的過程並不是每個人都是那麼順利,不時的有人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失足落於深淵中。一聲淒涼的慘叫,急速墜落的身影消失在一望無底的黑暗中,化為一道白光,返回遙遠的扒皮村重生去了。
「別回頭,向上看。」前方的要命的影子頭也不回的說道。
深吸一口氣,強壓住劇烈跳動的心,文哲慢慢的退到岩石邊緣。
腳下是最後一塊需要跳躍岩石了。前上方,大約25度的地方是一塊平整的石台。石台距離自己腳下的岩石大概有3米左右的斷裂口。石台上只有要命一個人,其他人早已轉過石台不知去向。
再次深吸一口氣,2米長的岩石,兩步就到了盡頭。腳下,感覺到一接觸堅硬的地面,一用力,身體騰空而起。視線中,前方的石台迅速向自己靠攏,落地的一瞬間,失去平衡連續翻了兩個跟頭才停了下來。
文哲長出一口氣,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又回了胸腔裡。
站起身來,剛走過的地方望去。3米外的岩石突起上,文功武德正擦拳磨掌準備來一次飛躍。除了不遠處還能清晰的看到幾個在岩石上的身影外,山壁下等待的人群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團晃動的黑點。
「無德,你再靠後一點……對,對,站到邊上,給自己留出助跑的空地。」要命一邊目測距離,一邊對3米外岩石突起上,正擦拳磨掌準備來一次飛躍的文功武德喊話。
「你丫的才無德,老子叫武德,文武雙全的武。再叫說老子無德,信不信,我抽死你瘦猴。」文公武德怒氣沖沖吼道。
「得了吧,您吶……抽死我?您老人家能不能過來還是兩說呢。叫你無德怎麼了?你丫的,昨天不是你吃了我的夜宵?」要命不屑的擺擺手,扭頭對文哲呲牙一笑。「你說,這丫跳過來的時候,當面給他一腳,會不會很爽?」
「行了,差不多就可以了,你要真的給他來上一腳,你爽不爽,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不出5分鐘,一場追殺大戲就會上演。你有把握不被他虐?」文哲撇撇嘴,對二人由來已久的嘴仗早已習慣了。
要命激靈打了個冷顫,心有不甘的低聲說道:「這傢伙就是一頭熊,四肢超級發達的那種……」
「前面一句是四肢超級發達,後面一句那就是頭腦超級簡單了。」文哲明白要命的意思,沒有接話,向山壁一側走了過去,給文功武德騰出落地的空間。
文功武德活動活動四肢,深深運了一口氣,腳下發力,快速小跑幾步,大吼一聲,躍身而起。
「糟了……」要命低吼一聲,身形向斷裂處撲去。
文哲迅速對眼前的形式給出了判斷。文功武德的身軀龐大,體重。敏捷是蠻族天生的弱項,短小的距離不足於提供給他足夠的發力空間,導致文功武德的跳躍的距離比文哲少了一些。能摸到石台的邊緣就已經是萬幸了。
要命拉住空中武德的手時,身體也處於石台邊緣半懸空的狀態,兩人同時處於一起跌下懸崖的危險中。
一隻哨棒在要命的身前出現,一頭抵在山壁上,另一頭死死攥在文哲手中。
要命依靠文哲手中的哨棒控制住失去平衡的身體,雙腳蹬地,上半身向後仰去,將武德一點一點的拉了上來。
「我的神哪,你丫的有多少頓重啊……」要命完全脫力,體力值全空的爬在地上,費力的擠出一句話來。
文功武德倒是沒什麼異常,笑咪咪的蹲在要命的身邊,拍拍要命的肩膀說:「兄弟行啊!還真沒看出就你這小身板還能把我拽上來,救命之恩我就不說謝了啊,改天,你的夜宵我給你留點。」
「我日,以怨報德。我後悔死了,怎麼不摔死你這丫的……」要命一臉的鬱悶。
「兄弟,我同情你。你節哀順便吧!」坐在一旁的文哲無奈的說道。
短暫的休息了一下,等要命的體力完全恢復了以後,三人拍拍屁股上的塵土,走向石台的另一面。
緊貼著呈90度直角的山壁是一條懸空著只能容下一人寬的山路。一面是仰望看不到邊的峭壁,一面是望不到底,黑漆漆的懸崖。向天邊極遠處眺望而去,一輪明黃色的月亮,掛在晴朗的夜空中。繁星點點,幾片淡淡的雲團,在風中緩緩的飄動。皎潔的月光,將遠處綿綿的山脈輪廓照射的清清楚楚。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看到此時此景,文哲不由的說出冒出李白的這首名句來。
「恩,有點四川古棧道的意思。」文功武德摸摸自己的下巴,一臉深沉的表情。
「少扯,古棧道你有沒走過,怎麼知道能和這裡一樣?」要命不失時機的挖苦武德。
武德眼珠一瞪,「你丫的就是沒文化。沒走過,不能看電視啊!你知道太平洋大,你不是也沒游過?」
「行了,趕緊上路吧!前面的人,不知道走了多遠了,萬一他們提前過荒狼草原,咱三個可就慘了!」文哲打斷二人的鬥嘴興趣,抬腿走了過去。
三人整整行裝,排成一列走上了這條「蜀道」。
這條路雖然不是很好走,不過緊靠這一側的山壁,到也是沒有什麼大的危險。最多也就是一陣山風吹過,將三人刮的左搖右擺,這時武德的沉重身軀的有點就體現出來了。要命輕飄飄的身板,幾乎是貼在武德的身上。鬧的武德一臉的鬱悶,大呼被要命吃了不少的豆腐,不斷懷疑要命的性取向。
一路上有驚無險,跌跌撞撞,搖搖晃晃,三人的相互調侃中,大概用了兩個半小時的時間,才在緩緩變寬的路面的盡頭,看到一些提前到達的玩家。
隨著山路的坡度下沉的變化,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群山的邊緣處。
腳下是一座並不是很高的山,確切的說是一個小小的丘陵。丘陵上生長著稀疏的樹林。樹木間的荒草漸漸的多了起來。緊走幾步,穿過頂端的樹林,視野一下寬廣起來。
遠方一條兩邊看不到頭黑色的山脈,屹立在目光所能達到的極限處。
山脈與丘陵之間是一片寬闊的平地,長滿了一米多高的荒草。偶爾一陣風吹過,掀起一**青色的草浪。
一條不知源頭,彷彿如一條玉帶般的河水,彎彎曲曲的流過,將草原一分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