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軍後營重地,火勢突然驟起,火焰爭先恐後的摧殘併吞噬著一切,幾乎在頃刻間,一片火海就形成了。(看小說就到)
袁渙親自坐鎮於前營轅門處,兩邊營欄,都安排好了弓箭手,刀盾兵,長槍兵,為了防止常太以及壽春士卒的逆襲,他還特意把營中各處精銳都調動到前營,以備不時之需。
如此行事,就算常太到了窮途末路,反戈一擊時,也未必能給營寨帶來重大的損失。
自以為智謀超群,覺得萬無一失的袁渙,看著不遠處充滿了殺聲的戰場,不由的輕輕笑了出來,嘴角眉梢處滿是得意。
只不過他萬萬沒想到,本以為一切都會按照自己的預測進行的時候,後營竟然失火了。
袁渙整張臉差點都扭曲了過來,也不管前方戰事如何,立即組織人馬開始救火。
一來到後營,看著那已經蔓延到兩邊,似乎還有延生趨勢的大火,袁渙腳下一個趔趄,緊隨著身子猛地晃了晃,臉色發白,眼神露著驚恐,一時間竟然說不話來了。
其餘趕到的士兵也是一個個目瞪口呆,手足無措。
「看什麼看,快救火……快救火啊!」袁渙猛地推搡起兩旁的士兵,毫無形象的催促著,聲音歇斯底里充滿了悲愴。
救火?這怎麼救!
袁軍將士們面面相覷,眼裡除了無奈之外,也只能乾著急,離營地最近的水源,也差不多有五里之地,這一來一回,恐怕能燒的都已經燒光了。再者,後營乃是儲物重地,糧草,軍械,棉帳都是引火之物,這些燒著了,還能撲滅嗎?
只不過長官下令,袁軍將士就算沒有辦法,也依然開始了救火大業,只不過怎樣救火,其效果甚微,火勢依然不減的開始蔓延,已經快要延伸到前營去了。
火光沖天,就像一隻龐然大物張開血盆大口,吞噬著營中所能吞噬的一切。
「完了……全完了……」袁渙呆呆的望著火勢,兩眼失神,完全沒有了前一刻的意氣風發,運籌帷幄。
「軍師,這場大火明顯是人為的,料想那敵人趁我軍後營空虛,點燃了後營的物資,亂我等陣腳啊!」
「人為?你有何憑證?」袁渙眼中劃過一道清明,伸手直接就抓向出口之人的衣領。
「軍師,這是士兵在糧倉中發現的。」
袁渙一看,頓時如遭雷擊,眼前的是一枚已經成了焦炭的火折子,而且看蓋口的痕跡,明顯是被用過的。
「敵人是怎麼進來的,為何爾等都沒有發現。」袁渙目露慌張,既然是人為的,那敵人肯定還沒走遠,說不定就在四周埋伏,看準機會伺機而動也說不定。
那名將領哭著臉道:「軍師,營中所剩下的精銳都已經被你調走,這後營剩下的也不過是幾名看守的士卒,就連巡防的士兵都沒有了。(看小說就到)」
「混蛋,這是借口!借口!」袁渙一聽,臉色立馬變得難看了,對著這名將領怒聲吼道,這次失火,他難辭其咎,但即使如此,他也不能承認這是他的責任,不然他身份官衣就穿到頭了。
這位將領淚流滿面,他知道這時候不能反駁,不然最先倒霉的就是他。
袁渙又是亂罵一通,也不知道是在罵眼前的將領還是在罵縱火的人,總之災發洩了一頓後,終於恢復了一些冷靜,定神喘息說道:「把還沒有被燒著的糧草運往前營,就算是被燒著了一半的糧食也要救下來。」
「再有,派人再四處搜尋可疑蹤跡,安排崗哨,輪流巡查,在四周嚴密防護。」
「軍師,這樣做要調遣大量兵力,前營的防衛就會被抽空……」一名副官小心翼翼道。
「怕什麼?」袁渙瞪了一眼道:「有陳紀將軍在前方坐鎮,還能放跑了被我軍設伏的壽春兵馬。」
袁渙嘴上這麼說,但心裡還是有一絲擔憂,身為謀士,自當要小心謹慎,就算是前方的局面已經被掌控住,但出於本能,還是會防著一手以防萬一。但是如今情況出乎了他的意料,後營失火,干係重大,局面要是失控,很可能會讓敵人乘虛而入。
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如今最重要的是保住剩餘的糧草,至於前方的戰事如何,袁渙已經無能為力去操這份心裡了。
「報……」
正在袁渙看著士兵們爭先恐後的搬運著剩餘物資的時候,前營的一名將官跑了過來,與此同時,前營傳來一片喧吵之聲。
本來心煩意料的袁渙聽到之後,立馬身子一顫,整個身子僵硬起來,眼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惶恐。
「軍師,前營動亂,被一支突然出現的兵馬攻破了轅門。」跑過來的副官焦急的扯著嗓子道:「軍師,前營快要失守了。」
周圍的將士們一聽,紛紛臉色大變,一時間都把目光看向了袁渙。
「中計了,中計了。」袁渙喃喃道:「毀我等糧倉只是誘餌,他們的真實目的是要擊潰我軍。」
隨即又有點悲憤道:「而原本那支出現在營前又退走的兵馬,也是他們計謀中的一環,目的就是引出陳將軍等人,並且把陳紀將軍與我等遠遠的調開,讓我們首尾不能相顧。」
袁渙自以為猜中了一切般,失魂落魄的歎氣道:「如此計謀,絕不是常太,周魴等人所能佈置出來的。」
「那會是誰?」一名將官探頭問道。
袁渙緩緩道:「壽春城中另有高人,只不過一直掩藏其中,我等都沒發現。」
喊聲中越來越近,並且已經向這邊傳來,袁渙臉色劇變,猶豫片刻,咬牙道:「前營已經被攻破了,命令剩餘兵馬,向後方突圍,往淮河方向前進。」
「軍師,要不要通知陳將軍。」
「沒時間了。」袁渙斷然搖頭道:「陳將軍足智多謀,憑他的本事突出重圍並不困難,反而是我們,軍中沒有大將坐鎮,再遲一步,恐怕就走不了了。」
「軍師說得有理。」
袁渙命令一下,營中剩餘的將士立馬動身,掩護著袁渙朝著營後的方向撤退。
袁軍大火依然在燃燒,甚至蔓延到了前營,然而前營的喊殺聲也漸漸的消散,一支壽春兵馬出現在了袁營之中,處理著戰後的瑣事。
袁軍營門出,一名白袍文士靜靜的站在這,眼光深沉,透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智慧,只不過他的神情略顯疲憊。
他的周圍,站滿了護衛的甲士,不下數餘人,單看這架勢,就知道這名白袍文士在軍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軍師,營內所有袁軍已經放下抵抗,還有敵部袁渙帶領剩餘的袁兵從後營跑了,我已經吩咐下去全力追殺。」
「窮賊莫追。」白袍文士輕輕笑道:「只不過一條小魚而已,切勿壞了大事,傳令所部前往常太將軍處,殲滅陳紀等一路伏兵。」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