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計劃,那就得展開佈局,幾乎所有的武將都願意率領兵馬奇襲豫州,奪得在他們眼中已經是砧板上的肥肉。
而對於征討劉尚這一方面,根本就沒有主動站出來,特別是紀靈幾個跟劉尚打過交道的,臉上儘是憤懣與憋屈。
他們很想再次跟劉尚打一次,以報濡須口的雪恥,但是這一次卻明確強調了出兵江東其主要目的是拖延時間,避其鋒芒。
像這種事,紀靈他們怎能接受,與其這樣,還不如去豫州開疆擴土。
袁術望著底下興奮活躍的將領們,輕咳兩聲說道:「此番我軍出兵兩路,一路前往江東掩諸侯之耳目,另一路出兵豫州,佔領豫州等城池邊境,此計雖險,卻值得一試,若成功了,我袁術就可以入主中原,橫掃九州,到時候不論是袁本初還是曹阿瞞都得看我的臉色。」
「我等願隨主公開疆擴土,建功立業。」眾文武齊聲高喊,氣勢渾然。
「好!」袁術大喊一聲,起身對陸勉說道:「陸勉,既然此計是你提出的,不如就讓你率領軍中兵馬強渡淮河,與劉尚加以周旋,不知你覺得如何?」
陸勉點頭,自信的笑道:「主公放心,勉決不負主公厚望。」
袁術滿意的看了陸勉一眼,說道:「劉尚此人不可小覷,我允你三萬兵馬,令陳紀,梁綱,惠衢三人為副將,袁渙為隨軍軍師,一併隨你出征。」
「謝主公。」陸勉拱手長長一禮。
「尊令。」被袁術叫到的幾人站了出來,包括已經被赦免的惠衢,都對著陸勉抱拳致禮:「願聽候陸將軍調遣。」
雖然他們的臉上很恭敬,但心中都不滿,畢竟這次出兵江東,明顯是吃力不討好的買賣。
見一路主將副將已定,袁術又繼續點將道:「張勳,令你率兩萬兵士進發豫州,陳蘭、雷緒為隨軍將領。」
「諾!」
張勳三人整齊的出列喝道,肅穆的臉上帶著明顯的喜色與興奮。
被點到的將領喜形於色,而沒被點到的也只能搖頭歎息,特別是紀靈,見兩路兵馬都沒有自己,心裡暗自為自己憤憤不平,抱怨不公。
袁術這邊剛商討完明修暗度的大計,江東會稽郡此時也召開了緊急的大會。
劉尚回到會稽之後,立馬派人通知所處城中的文武官員,讓他們到太守府集合,一時間,太守府門外車水馬龍,進入太守府的官員更顯得急色匆匆。
劉尚坐在最前方,見已經久違虞翻,謝旌等人紛紛到齊,便對這些老朋友打起招呼。
「主公,要不是你派來的士兵通知,我還不知道你已經回來了。」虞翻帶著清爽的笑聲,已經毫不見外的坐在了劉尚下首的位子上。
「主公,聽聞你遭到袁賊的追殺,末將差點就點齊城中所有的將士殺到袁術的老巢了,不過我知道主公不是常人,其會被一些宵小之徒所害,今日一見主公安然無恙,就說明連上天都在保佑主公逢凶化吉。」
謝旌一身鮮亮的鎧甲,手上腳上都帶著護腕,顯然是聽到劉尚的傳召,還沒有來得及把這身行頭換去。
劉尚笑道:「幾日不見,你其他方面的本事沒進展,拍馬屁的功夫倒真見長本事了,看來作為你的主公,我當真要督促督促啊。」
眾人哈哈大笑,就在此時門外一名士兵跑進,單膝跪地道:「主公,探馬所得黃忠將軍帶著大軍已經跨舟淮河,不日便要到達。」
「沒想到這麼快黃將軍就回來了。」劉尚算算路程,以為黃忠領大軍歸來起碼還要數日,沒想到自己前腳剛來,他們後腳就接上了。
其實這幾日回程江東的路上,劉尚等人小心翼翼、藏頭露尾,行程都被拉了下來,哪能像黃忠一樣領著大軍,遇到哪裡的關卡,城鎮都可以老氣橫秋,橫衝直撞的走過,所以這行程當然不可同日而語。
在劉尚的吩咐下,侍從們把門關上,並且把守在門外。
此時的劉尚一改先前和善的笑容,變得莊重而又嚴肅,兩眼之中透著平淡無奇卻又凜然乍現的鋒芒,這種表現,看著底下的官員們個個正襟危坐。
因為劉尚不喜歡議事的時候,大家都站著,而自己還要抬著頭說話,所以就在議會的時候,兩旁都設了椅子,供麾下官員行坐。
「想必我回來時的遭遇,你們都知道了。袁術此人,陰險卑鄙,無恥下作,三番兩次想算計於我,若我劉尚還不反擊的話,恐怕這臉都要被丟光了。」
劉尚環視著眾人的表情,慢慢的說道:「時不待我,機不可失,袁術竟然敢對我動手,我也不客氣,反正已經跟袁術撕破了臉皮,也不必在乎這一點臉面,我已經決定,大軍隨時進行動員,聽我指令後,揮軍南陽,打他個天翻地覆,雞犬不留。」
劉尚說完後,除了武將方面在謝旌的帶領下,一個個磨拳擦掌,興奮的嗷嗷叫,但在文臣方面一個個卻是沉思不言,但在他們的臉上,劉尚可以看出他們心中一個個顧慮重重,只不過是考慮到自己的心情,他們沒有一個直接的站出來提議。
「虞翻,你覺得此事如何?」劉尚挑了挑眉毛,朝著虞翻說道:「戰還是不戰,戰又如何,不戰又如何?」
虞翻站起身,輕輕的甩了一下青袍,對著劉尚說道:「主公,依虞某看來,這戰有戰的好處,不戰也有不戰的道理。」
「主公試想,如果我軍出戰,袁軍將士則在死傷了如此多的將領後,士氣肯定會懈怠,兵鋒易老衰減,主公攜興兵之師,未必不可戰不過袁術,不過前提是袁術敢不敢應戰,如果他龜縮不出,只是一味的防守,那我軍只能徒增傷亡。主公,我軍雖然雄厚,但是還沒到能一舉消滅袁術,充其量只是打壓罷了。」
「說得有理!」劉尚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那你所言不戰有不戰的道理又是何解?」
虞翻說道:「江東之地,地廣人稀,不像中原大小諸侯佔據著城邑,郡縣,跨州,戰事平凡,生靈塗炭,主公只要養精蓄銳,操兵練甲,整頓會稽以及周邊的盜匪,賊寇,肅清這些憂患,幾年之後,主公不管是在民生,還是在軍力上,都不是其餘的諸侯能抗衡的,所以到時在找袁術報仇也不遲。」
「你說的很有道理,我軍只要偏安一偶,遠離中接下來的中原戰事,並且沒有與其他諸侯的利益紛爭,就可以得到修養生息,發展壯大的時間。」
劉尚說完後,接下去沉思道:「只不過看事物不能看表面,我們發展壯大的同時,對方也不會落下,袁術雄踞於南陽,合肥等富庶之地,並且家族底蘊驚人,想要發展壯大起來只是時間問題。只不過有點不一樣的是,袁術經過與我軍濡須口一戰,並且在討董一戰中損兵折將後,元氣雖然未損,但卻動了筋骨,所以這一次他沒有明目張膽的派出軍隊跟我交手,因為他經受不住戰後帶來的損失。」
闞澤聽了之後,連連點頭道:「照主公這麼說,袁術此番沒能抓住主公,即使大家撕破了臉皮,袁術也不再敢出兵江東了。」
「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劉尚哈哈大笑,他知道袁術的性格,發起狠來比誰都毒,但要是產生畏懼,就會瞻前顧後,膽小如鼠。
「既然如此,我們就更應該打了。」謝旌揉搓著握緊的拳頭,叫囂道:「就算袁術不敢應戰,願當縮頭烏龜,我們也要在南陽城下威風一把,罵袁術個祖宗十八代。」
「謝將軍說的極是……」其餘的武將更是大叫贊同,因為經常訓練兵馬,整頓軍務,所以他們早就渴望在戰場上的熱血,所以這一次,他們是極力的表態要出兵作戰。
「沒錯,就要打,等黃忠將軍一來,就立馬出兵北上。」劉尚斬釘截鐵的說道,目光中透著深深的戰意與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