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劉曄驚恐的大叫一聲,兩顆眼珠子都差點脫離了眼眶,眼看著自己就這樣被拽飛到了半空中,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一顆心是蹦蹦直跳。
不過劉曄馬上就回過神來,在最初的驚恐大叫之後,立馬就摀住了自己已經合不攏的嘴巴,下一刻他就感覺自己的身子被重重的砸在地上,登時大腦錯亂,眼冒金星,身子也是隨著郭嘉的足跡滑下。
「那一聲尖叫不會引氣對方的注意吧。」黃敘有些擔憂的看向劉曄的方向,忍不住嘀咕到。
「應該不會。」劉尚搖了搖頭,「車軸聲這麼大,再加上後面又是錯亂噪雜的馬蹄聲,距離這麼遠,怎麼可能聽得到。
說完後,劉尚又是拉住身後的戲志才,準備向先前一次那樣甩出去。
「嗤嗤嗤……」
就在戲志才準備跳出馬車的時候,馬車已經陡然的掉了個頭,從彎道上拐了過去,已經形成了直線前進。
那一段陡坡,也已經在一瞬間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
「不會吧!」劉尚張大了嘴巴,然後對著黃敘喝道:「沒看到志才還在嗎,剛才速度就不會放慢一點。」
身後的戲志才也不知道是慶幸好,還是失落好,總之鬆了口氣的同時,還是有些擔憂和心悸。
黃敘一邊駕著馬車奮力疾馳,一邊又是苦著臉答道:「主公,我也不想啊。剛剛那個彎道如果不快點行過,馬車就會不顧一切的往前衝,到時候我們可都得遭殃了。」
「這可糟糕了。」劉尚心裡急得不行,就算沒有郭嘉與劉曄,但戲志才還在,如果等會打起來,自己可沒有信心能在重重包圍之下,還能護住戲志才。
就連劉尚都辦不到的事,陳橫與黃敘兩人也不可能辦到。
「主公,前方是一條小溪。」陳橫指著前方大叫到。
劉尚看去,只見那條小溪不深,但上面堆滿了石群,凹凹凸凸的,看來馬車是過不去的。
但是在那條小溪旁邊,卻是一眼的山林高阜之地,只要遁入其中,就能憑藉著地勢阻擊敵人,更有一個好處就是那個地方,根本不容馬匹進入,如果對方想要進去,必須要下馬步行。
劉尚眼睛一亮,頓時感到這是一個機會,自己本來就忌憚對方人多勢眾,再加上都是騎兵,但要是到了高阜之處,完全就可以憑藉著地勢的複雜以及叢林的掩飾,可以展開游擊的戰術。
「就去那裡!」劉尚不容二話到。
一路疾奔到小溪前,劉尚等人立馬跳下了馬車進入了高阜之中,與此同時,後面的追兵也只剩下百步的距離。
黃猗看到劉尚等人下了馬車,頓時策馬大笑道:「哈哈!劉尚小兒終於還是被我逮到啦!今日我就要生擒劉尚,看看岳父大人所覬覦的人,到底有什麼本事。」
秦翊聞言眉頭緊鎖,謹慎的說道:「黃將軍,捉拿劉尚之時萬萬不可大意。」
黃猗不耐煩道:「秦將軍,人就已經在眼前,難道你認為這麼多人還拿不下他們幾人?」
秦羽心思深沉,但看見黃猗那把這次任務絲毫不放在心上的態度,就又要忍不住的說上兩句,但是一見到黃猗臉上的不耐煩之後,就把道嘴邊的話又收了回來。
說了又有什麼用,哼!無謀匹夫,自持勇武,要不是頭上掛著一個袁術女婿的稱號,就憑他的本事能混到將軍之列?
暗暗的搖了搖頭,秦翊只感慨此趟的任務是在讓自己有夠窩囊的。
黃猗領著騎兵來到了劉尚留下的馬車旁,看著已經高阜出那隱隱綽綽的影子,嘴角不由掀起一絲嘲笑,逃啊!再怎麼逃也逃不過我的手掌心。
「全部下馬,都給我追上去。」話音落後,眾人都整齊利落的下馬,紛紛提上了自己的兵器,在黃猗的帶隊下,彷彿就像一群獸群衝入了山林。
「主公,在這樣下去,我們遲早會被追上。」黃敘一看低處的追兵,不由的忘了一眼已經汗水淋漓的戲志才。
此時的戲志才因為跟郭嘉一樣,長期的體質衰弱,體質根本不能跟劉尚一行人想比,所以進程都落下了不少。
「是我連累了大家。」戲志才喘著粗氣道:「主公,你們還是快走吧,戲志才賤命一條,不用主公勞心。」
「什麼話!」劉尚眉頭一揚,喝道:「就算拼上我的命,也不許你出事。」
說完後,便對著黃敘喝道:「黃敘,你扶著志才往那邊走。陳橫你跟我走那邊,吸引追兵的注意力。」
劉尚指了一條完全相反的方向,一絲很明顯,那自己當誘餌引開敵人,保證戲志才的安全。
戲志才一聽,臉上露出感動之色,但急忙又神色焦急道:「主公不可啊,你這樣做,讓戲某於心何安,還不是慚愧到死。」
黃敘也連連搖頭,說道:「我與父親受主公知遇提攜之恩,可以說沒有主公,就沒有現在的黃敘,如果主公有個不測,末將難辭其咎,就連父親大人也不會放過我。
「你們的好意我知道。」劉尚一瞪眼,說道:「但是你們別忘了,別人是衝著我一個人來的,如果他們發現我不在,一定會起疑心。」
說完後,劉尚就直接帶著陳橫往另一個方向跑去,順便撂下一句話,「若是能夠脫險,大家就在江東相見。」
看著劉尚那毅然決絕的背影,戲志才與黃敘的眼睛裡酸酸的,一股子的熱流直接的往眼眶上湧,很是難受,很是壓抑。
「戲先生,我們還是快躲起來,可別辜負了主公的一番好心。」黃敘咬著牙,言語間很是不捨。
戲志才喟歎道:「君視臣為手足,臣視君為腹心;君視臣為犬馬,臣視君為國人;君視臣為土芥,臣視君為寇仇。看來我戲某沒有選錯人……」
劉尚與陳橫故意把自己的行蹤暴露出來,吸引對方的注意,果然,黃猗等人就朝著劉尚的方向追趕去。
這裡說不上枝葉繁茂,叢林密集,但要想抓住一個人還是很困難的。
沒有了戲志才的牽絆,劉尚可以說得上是健步如飛,一瞬間就拉開了與追兵的距離。
陳橫回頭看了看,見對方沒有跟上,不由的欣喜道:「主公,看這情況,只要再穿過幾個山頭,就可以甩開對方了。」
劉尚呵呵一笑,隨即臉色一冷,說道:「那夥人從穎川開始就追著我們不放,一直路追的我們這麼狼狽,不給他們一點教訓,我心裡可是非常的不爽啊!」
陳橫心裡咯登一聲,再看到劉尚那眼神中的凜然的殺意,頓時就明白了劉尚這次不僅僅是誘敵這麼簡單,他是想把對方一網打盡啊!
「可是,我們就兩個人。」陳橫有點猶豫。
「兩個人又怎樣?」劉尚停了下來,單手握著一把隨身攜帶的佩劍,說道:「此處可是最好的伏擊地點,我們只要各個擊破就可以了。」
「好是好,不過主公,出來的時候,我們可都沒有帶著兵刃,就單靠一把劍能行嗎。」看著自己手中兩手空空,沒有任何的隨身武器,陳橫頓時有一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這把劍給你用。」劉尚把手中唯一的佩劍給了陳橫,回頭望了一眼已經漸漸逼近的追兵,口中帶著淡淡的殺意道:「今日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陳橫,這裡地貌容易掩藏,我們分頭躲起來,找機會就下手。」劉尚明智的選擇了伏擊,畢竟以二人之力,在沒有萬分的把握下,他是不會傻乎乎的去跟人家硬拚。
陳橫接過佩劍,卻有些擔心劉尚的安危,但一看見劉尚那執著的眼神,他也只能依著意思照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