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董襲與陳蘭進入了下一輪的較量,雙方之間疾風掠影,招招吃緊,讓周圍的兵士見了都暗暗心驚,為了避免殃及池魚,雙方的將士都盡量避免,讓出了空間,讓他們倆大放手腳。
「喝!」董襲又使出一招劈山式,只不過再次使用這一招明顯沒有比第一次實用。
陳蘭似乎早有算計,在董襲凌空之際,就趕忙側身。
至於為什麼不硬擋?笑話,別看這一招使用出來殺傷力已經大減,但是對於疲憊交戰的陳蘭來說無疑是致命的一擊,不躲開,保證倒下來的會是自己。
「啊!」陳蘭一聲大叫,陳蘭沒想到對方動作如此之快,側身之間,那一刀還是砍在了自己的左肩上。
原本左臂就脫臼的陳蘭,現在是傷上加傷,左臂已經是完全廢了。
「光當!」
陳蘭左手的刀掉落,鮮血從臂膀上溢了出來,慌亂之下連忙退後數步,拉開與董襲的距離。
此時的董襲也不好受,接連兩次使出劈山式,已經讓他的體力下降,但見已經傷了敵將,董襲又何嘗不明白乘勝追擊的道理。
袁軍樓船之上,紀靈看著越來越多的戰船發生了碰撞,雙方水師都加入了戰場,不禁嗜血道:「憑我軍水師虎威,李術焉能不敗,哈哈哈!」
此時的紀靈在大笑中,彷彿看到了自己打敗李術,劉尚,看到了自己得勝而歸,看到了張勳如何的在自己面前低頭認錯的情景。
身後的雷薄見紀靈這麼自大,也沒有說什麼,彷彿已經習慣了,雷薄眼角一瞥,正好看到一處,陡然間眸目欲睜道:「將軍,陳將軍有危險。」
「嗯?」紀靈聞言,看著雷薄指向的地方,正好是對方的主船,而陳蘭卻被一個將領模樣的逼得節節敗退。
紀靈雖然貪功,嫉賢妒能,但是對自己的人還是挺好的,見陳蘭危急,紀靈暗叫一聲「不好。」連忙道:「雷薄,你率親衛馬上救援陳蘭。」
「遵命!」雷薄二話不說,馬上從樓船上走下來,點齊兵士,踏出樓船。
一個個袁軍士兵在劉尚的身邊倒下,刺鼻的血腥味和大海的味道讓劉尚的大腦昏昏欲脹,只覺得說不出的噁心。
只看見劉鑠,戰袍上染滿了鮮血,看他那表情,說不出的興奮,還大喊大叫的,彷彿殺人是件很快樂的事般,哎!劉尚歎了口氣,沒想到自己的二哥暴力傾向這麼嚴重。
忽然間,只看見一隊敵軍人馬一路上向自己這邊衝來,為首的那員敵將更是厲害,一刀一刀的下去,身邊沒有一合之敵。
「這是條大魚啊!」劉尚低聲的道,重新鼓起精神,劉尚二話不說,執起吟龍戟,大開大掃間,衝向那員敵將。
雷薄正想著快點救出陳蘭,所以一路上沒有停頓留戀,穿過數條甲板,踏上對方的戰船時,眨眼間一個身穿銀袍,似是將領模樣的軍官衝了過來,從穿戴上雷薄也看出了這是敵軍的將領,而且軍職還不是一般的高。
在雷薄的眼裡,自持勇武的他除了不是紀靈等少數幾個人的對手外,其餘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更何況眼前冒出的那員將領,殺死他,也就是分分鐘的事。
但是他想錯了,對方的一戟襲來,如風如影,嚴密不透,雷薄只感覺眼前一閃,胸部的鎧甲陡然破碎。
「噗!!」雷薄一口氣沒喘上來,就吐出一口血,真個人就如斷了線的紙鳶,飛了出去。
「將軍!」
「快保護將軍!」
「快撤,保護將軍撤退!」
一眾的親衛見雷薄被一不知名的將領刺傷,馬上把雷薄圍得密不透風,這倒讓劉尚鬱悶壞了,他起先也沒想到自己的重力一擊,對方竟然能承受下來,現在再看這麼多的兵士朝自已湧來,劉尚也就打消了再去殺那員將領的念頭,舉止之間,更是把周圍的敵兵消滅殆盡。
雷薄艱難的站起身,手撫著胸口,鮮血不時的流出,看著劉尚的眼神充滿了畏懼,早就失去了原來勇氣的他果斷的下令撤退,至於救不救陳蘭,雷薄還是覺得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
清理了眼前的障礙,劉尚看著那已經在混亂中逃遁的敵軍將領,失望之色盡顯,好不容易揪准一條大魚,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跑了,懊惱的劉尚馬上把氣撒在其他的袁兵上。
再說陳蘭,支撐著自己的右手,不時的抵擋著董襲的狂風暴雨,而左臂的鮮血已經留了一大淌,如果再不治的話,別說這條手臂,就算是自己都會因失血過多而亡了。
又是一刀,沒有任何節奏,沒有任何多餘的花俏,就是這麼一刀,陳蘭終於支持不住了,雙眼一暗,手執右臂的刀脫落,整隻手虎口更是開裂,整個人因為失血過多而搖搖欲墜。
看著面前已經不行了的陳蘭,董襲也是好不容易的喘了口氣,直接給他的後頸來了一下,陳蘭一陣悶哼,「啪!」整個人終於倒下來了。
「總算解決了!」董襲來到昏過去的陳蘭身邊,也許是敬重他的武藝,讓董襲沒有下殺手,董襲收起刀,直接把陳蘭抓起來,對著周圍大聲的喊道「陳蘭已經被擒,爾等還不快快放下兵器收降。」
聲音如洪鐘般,讓周圍數條船艦上的士兵都聽見了,待袁軍士兵們看到陳蘭被提起來,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昏厥,但還是個個大驚失色,氣勢一下子之間降了下來。
對袁軍們來說。陳蘭是誰?那是紀靈麾下的頭號大將,如今陳蘭被擒,哪能讓他們不驚訝,不慌張。
紀靈見到後,更是齜牙咧嘴,一雙眸子看著董襲迸發著熊熊怒火,恨不得生食其肉,然統軍多年的他自然明白氣勢一洩,就注定敗北,看著氣勢如虹的廬江水軍已經殺到了自己這邊的船隻上,紀靈憋著一口氣,語氣但著不甘,不得不下令撤軍。
鑼鼓敲響,鳴聲鼓鼓,袁軍在不甘中退了。
潮水漸漸平靜下來,刀戈聲已經落幕,但是那刺鼻腥味,木樁被燒焦的味道,讓大家清楚的明白這場遭遇戰的激烈。
李術滿頭頹發的指揮著戰後處理,儼然沒有勝利後的喜悅。
劉尚來到李術身邊,看他那神情,自然知道是為死去如此多的士兵而難過道:「李大哥,傷亡怎麼樣?」
李術落寞的歎了口氣「劉老弟,要不是有你們,我這六千廬江子弟今天恐怕就將交代在這了,至於傷亡,足足有五分之一的將士犧牲,其中也包括了劉老弟的兵馬。」
「哦!」死去如此多的士兵,劉尚當然也心痛了,但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呢,劉尚早就想開了,只不過心痛還是難免的。
「反正這場戰役我們勝利了,這也算是給袁術一個警告,如果他敢再來,下次定要讓他全軍覆沒。」劉尚安慰道。
「嗯!劉老弟說的是。」李術也是強擺出一張笑臉道。
……
一場遭遇戰結束後,紀靈帶著敗軍落荒而逃,而劉尚他們則繼續向濡須口前進。
待打掃完戰場,把屍體都安放好後,船舍內,劉尚一臉謹然的盯著陳蘭,默不作聲。
此時的陳蘭已經醒來了,當看到周圍的情景,深處對方的營寨,陳蘭可怕的想到自己成為了一名俘虜。
「你叫陳蘭?」劉尚對著陳蘭道,其實他早就從董襲口中知道這名將領的名字,這一問,明顯是多此一舉。
「不錯,你大爺就是陳蘭。」陳蘭深陷絕境,但卻一點也不畏懼,依然抬頭挺胸,眼睛對上劉尚道。
「你這小子,竟然這麼對主公說完。」常太見他出言不遜,作勢要打到。
「常太退下。」劉尚喝退常太,繼續對著陳蘭說道「據聞你本是崇山賊匪,為何投於袁術。」
陳蘭一愣,似乎沒想到對方還對自己知根知底,但還是大聲道:「某受紀靈大將軍知遇之恩,欲牽馬墜蹬,不敢相忘。」
「哦!」恍然道:「那你是效忠於紀靈,而不是效忠袁術嘍。」說完後,劉尚一臉有趣的看著陳蘭。
「這…不是…某效忠於紀將軍,也效忠於袁術。」陳蘭慌了,劉尚問他的問題他從沒有想過,他只知道是紀靈收留了他們,而不是那整日高高在上,對他們這些綠林賊寇十分看不起的袁術。
「哼,既然如此,你怎敢直呼袁術姓名,你真的效忠於他嗎?」劉尚一改臉色,冷冷的道。
古代人最講忠義,如今劉尚這一番話正好說到了陳蘭的軟肋,然陳蘭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離經叛道的話的,不然就會遭別人唾棄,而此時他才發覺,自己效忠的根本不是袁術,而是對他如對待兄弟般的紀靈。
想通之後,此時的陳蘭冷汗淋淋,再加上左臂的傷口還沒有止住,被劉尚這麼一挑唆,竟然覺得自己百口莫辯,心慌之下,頓時氣血上湧,頭腦發熱,隨後「啊!」的一叫,再一次的暈了過去。
劉尚也很鬱悶,看著倒在地上的陳蘭,思忖他的心靈竟然如此脆弱,被這麼激幾句,就不行了,只好擺手道:「把他帶下去,好生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