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大堂外一陣突兀的喊聲想起,這響聲猶如重重的一錘,狠狠的敲打在正墜入深淵的劉尚的心坎上。
本來陷入走火入魔,胡思亂想的劉尚整個人彷彿被潑了一層涼水,腦袋一陣機靈,身子骨沒由來的一陣抽搐,眼睛又恢復了原來的光彩。
眼睛朝前望去,瞧著一個小校跑進來,當頭變跪拜道:「啟稟大人,揚州牧劉大人派使者前來,現在正在門外等候,請大人指示。」
打量著眼前的小校,劉尚還是對他充滿感激的,辛虧他即時在自己還沒有陷入心魔的時候,當頭一喝般把自己給喝醒,要不然……想想剛剛自己冒出來的念頭,真是渾身發寒,直出冷氣。
此時的劉尚雖然眼裡還是有著褪不去的驚恐,但是聽到小校說自己的老爹派人來了,便忙問道:「我父派何人前來,所為何事?」
自己剛剛掌控了會稽,後腳自己的老爹就派人來了,顯然意思不言而喻,肯定是想讓自己回曲阿,然後自個卻吞下會稽這個肥肉。
劉尚這樣想著,心裡的怒氣也冒了出來,鼻子哼著。
小校道:「來人自稱是揚州牧麾下主簿,叫是儀,不過來此何事,對方倒沒透露。」
是儀,劉尚微微想到,對這個人也只是見過兩次,對他自己也是心存好感,雙方性子也特別合得來。
但如果只是傳信,根本沒有必要讓是儀親自來,看來是儀的來意不簡單啊,不過自己卻不能不見,這樣就會有欺君罔上的味道了,索性道「讓他到前廳等候,我稍後就到。」
「是。」
傳報的小校『噌噌噌』的下去了。
站起身,劉尚理了理衣冠,雙手用力的拍了拍那還未褪去的潮紅的臉頰,然後前往前廳。
在劉尚進入前廳還不到十息的時候,那員通報的小校也走了進來,後面跟著的是跟劉尚有過兩面之緣的是儀,是子羽。
「大人,人以帶到。」
嗯!劉尚揮了下手,示意小校下去。
那員小校行了一禮,就退了下去,廳裡只剩下劉尚和是儀二人。
劉尚把目光對上是儀,嘴角掛起微笑,如見好友般,又略帶恭敬的說道:「是主簿,許久不見,我可是很想念你呀,難得你有空來我這,不知有何事要來嘮叨,我洗耳恭聽。」
從剛才一進門,是儀就看出了劉尚的氣質與在曲呵時完全不一樣,整個就是派若兩人。
面前的劉尚現在就猶如一座小山,佇立在那,巍峨不動,任憑風吹雨打,以前頰角的稚氣現在早已被蕭瑟滄桑所取代,整個人看去更是丰神俊朗神采奕奕,一種上位者的氣勢,比之劉繇還尚有所及。
是儀的眼神專注的盯著劉尚,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一月不見的劉尚,氣質樣貌會發生如此大的改變。
「是大人!是大人!」看著是儀望來的目光,是如此的專注,炯炯,好像自己是個脫光了衣服的美女一樣,劉尚不由的出聲提醒。
是儀被劉尚給喚醒,發現自己失態了,忙開口道「沒想到與三公子一月未見,今日一見,倒是讓我差點認不出來了,剛才失禮之處,還請三公子見諒。」
劉尚呵呵一笑,不以為意道:「是主簿,不知你來此何意,還是快點說了吧。」劉尚顯然不想跟是儀嘮叨,所以單刀直入主題。
是儀沒想到劉尚這麼直接,自己被這麼將了一軍,也是老臉一囧,說道「老夫我今日前來,是奉了大人指令,有件好事要告訴三公子。」
哦!劉尚一疑,遂問道:「不知是什麼好事,要讓是主簿親自跑一趟。」
「絕對的好事。」是儀笑道,同時從懷裡掏出一張信封,封面寫著劉尚親啟。
看著遞來的公文,劉尚接手後,撕開,裡面一張信函,攤開來一看,馬上劉尚的表情極為的精彩,從先前的困惑陡然轉變為欣喜,又為自己會有弒父的想法而自責,愧疚,懊悔萬分。
見劉尚看完之後,是儀道:「三公子,不知這張任命書,三公子看得上眼否,如果看不上眼,老夫我還是收回吧!」看著劉尚那露出欣喜的表情,是儀笑嘻嘻的調侃著,但卻沒有收回信封的意思。
劉尚心中充斥這喜悅,但還是佯道:「父親大人的認命,讓我真是受之有愧,不過受父親重托,為了不讓他老人家失望,我也不敢不從命,所以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了。」
說完後,劉尚就把任命書折疊好,放在懷裡,是儀見到後,不由暗罵劉尚虛偽。
劉尚沒想到自己的父親這麼豁達,直接把會稽郡給自己當做封地,還有信函上的州牧大印,清楚的說明了劉尚成為會稽太守大人的事實,劉尚想,自己雖然佔領了會稽,但卻名不正,言不順,但現在有了這張信函,就好比錄取通知書般,證明了自己的身份地位。
「是主簿來的目的不會就這麼簡單吧,不知還有什麼事?」現在的劉尚已經一掃心中的陰霾,對著是儀是笑容可掬,但他可不相信是儀次來,就為了這事。
果然,是儀先是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後,低聲對劉尚悄悄說道:「三公子,不知你現在手上有多少人?」
劉尚那一顆剛平復下來的心臟,聽到是儀這麼說,又提了上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是劉繇想探查我的兵力。
是儀見劉尚眉頭深皺,怕他誤會,連忙道:「三公子不必有所顧慮,三公子乃是大人的兒子,大人再怎麼不近人情,也不會對三公子怎樣的。」
看著是儀焦急中帶著期盼的目光,劉尚一想也是,以劉繇的品行,再怎麼虎毒,也不會食子。
「能征善戰者一萬,其餘輜重部隊,城衛軍,水軍大概有五千人。」劉尚思慮良久,緩緩說道,最終還是決定道出實情,畢竟這也不是什麼秘密,隨便打探下就可以知道。
「嘶……」
是儀深吸一口氣,不可思議的盯著劉尚。
「公子此番話當真。」
「絕無半點虛言。」
聽到劉尚肯定的回答,是儀的腦袋是左邊是水,右邊是麵粉,搗在一起是整個的漿糊,讓自己轉不過彎來,從來沒有想到這一月未見的三公子,現在實力如此驚人,甚至比他的老爹還有過之,而無不及,這真是當初只帶著五百人馬,到如今縱橫會稽的的三公子嗎!
感歎良久,是儀覺得眼前的劉尚是越來越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