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李念青的殺氣,所有人都覺得有點發冷,何平小心的建議:「既然這個血族與傳說中的華夏守護者有約定,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把此事通報給武道盟那邊?」
李念青想了想,覺得理應如此,不管那個神秘的華夏守護者與武道盟之間是什麼關係,最起碼,明面上來看,華夏武道界的秩序,一直都是由武道盟來維護的,如今雖然武道盟已向國家表示了臣服,但這種事,多少也應該給人家一點露臉機會的。當然,如果他們把握不住這次機會,或者對此事置之不理的話,那麼以後潛龍也正好名正言順的大權獨攬,將武道盟的影響力逐漸抹掉,最後讓他們乖乖的和普羅大眾一樣接受管理。
不如所料,武道盟被潛龍以絕對強硬的姿態壓抑了這麼久之後,突然拉到對方釋放的友好信號,哪裡敢馬虎?在接到潛龍的通知之後,武道盟駐京聯絡處連夜就派了人來,確認的確是有外來勢力侵犯華夏領土,武道盟的反應比潛龍還要積極迅速。
幾個小時後,天色剛亮的時候,武道盟那邊就傳來了一份資料,是此次武道盟派來協助潛龍偵辦此案的二十位弟子的詳細資料。在發出資料的同時,這二十名武道弟子已然整裝出發,會在山東墨島與潛龍的人匯合,同時對方也表示,此次行動,武道弟子會完全配合潛龍,一切以潛龍為主。
對方捕捉到了這次機會。也很聰明的釋放出了足夠多的誠意。這讓潛龍上下都鬆了一口氣,看起來,武道界和國家之間的衝突已然在平穩過渡,有望順利平息由此引起的種種爭端。這本身就已經是個了不起的進步了,宋紅軍親自送李念青等人踏上專機的時候,心中相當激動,為這個年紀最小的傢伙爭取少將待遇,或許是他這輩子做的最英明的一次風險投資了吧。
這一次,李念青主動帶隊,除了對這個血族客人有點興趣之外。更重要的是他覺得自己被人耍了。當初那個什麼狗屁雁翔真人對胡絳雪動手就已經讓他起了殺心,但看在他並未得手,反而被自己小小教訓了一次的份上,就沒怎麼計較。加上正好又藉著司徒雲的事對胡絳雪的後媽劉夢竹賣一份人情。趁著潛龍在全盤處理此事,他就撒了個懶,沒怎麼搭理。誰想到,這幫傢伙居然這麼不講究!既然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別人來打臉踩臉甚至揭臉了!
來到墨島,李念青並沒有暴露身份,整個行動在明面上,還是由俞向道來全盤指揮,他那青澀的臉龐就是最好的掩飾,正好以不起眼的小角色出現。俞向道很順利的與武道界來人匯合。對方的頭領擺出的姿態相當低,一副你說話我聽令的模樣。
按之前商量好的計劃,俞向道命令當地警方全體撤退,並將潛龍隊員和武道界弟子全部撒了出去,佈置好這一切之後,才來找李念青匯報。
司徒家族是個華夏很知名的古老家族,這個家族在華夏的數千年歷史中,曾誕生了無數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也留下了無數讓後人景仰的珍貴資料和傳說。但隨著時代的變遷,司徒家族漸漸沒落。在華夏大地忍受列強肆虐的那段歲月裡,司徒家族再不復往日輝煌,與大多數明哲保身的華夏古老家族一樣,他們選擇了保留實力。
戰後,司徒家族同樣也大面臨著崛起的挑戰。在這個過程中,司徒家族所採取的措施相對比較保守。這就導致了他們失去了與新生豪門一較長短的機會。雖然仗著千年積累的家底,很快就在各個行業取得了相對豐盛的回報,但相對於司徒家族在歷史上的地位,還是非常渺小的。
步入二十一世紀,司徒家族的發展更是陷入了相對的低谷瓶頸,這使得整個司徒家族不得不採取一些相對激進的手段,這其實也是這些古老家族發展的慣例。只是,這一次,他們遇到的阻力相對比較大而已。畢竟,時代不同了。
司徒家族如今的家族所在地,是一座當年德國人留下的歐洲風格小城堡,只從能夠將這種古堡完整拿到手的能力來看,司徒家族的確是不簡單的。因為這座古堡當年修建時,時局相對比較動盪,古堡中的防衛措施也就相對比較完善。既便過了百多年再來看,依然是易守難攻的格局。
不過這幾天裡,司徒家族上下,全都沉浸在一種十分詭異的平靜氣氛之中,就算再麻木的司徒家人,最近也能感受到一種與眾不同的壓抑感。大家都明白,家族似乎又遇到了什麼比較重要的危機了。只是大家不知道,這一次的危機,他們的族長會帶著大家怎麼渡過。
司徒古堡內院某處,正在打坐療傷的雁翔真人緩緩睜眼,望著眼前怒容滿面的白髮道士,平靜開口:「師兄這麼大火氣,不知所為何事?」
白髮道士,正是雁翔真人的師兄鶴翎真人,看到這傢伙一臉無所謂的模樣,登時怒火攻心:「你是不瘋了?忘記我們師門和那些洋鬼子之間的血海深仇?居然偷偷勾結血族!不說我們師門之間的仇恨,也不說國家之間的爭鬥,就是這血族和人類之間,那也是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的!你就這麼明知故犯,會闖下彌天大禍,連累到我們茅山滿門覆滅都是小事,如果引發國家危機乃至整個人類的危機……」
雁翔抬手打斷老頭的話,不耐煩道:「師兄!你實在太過小心了!現在都是什麼時代了?整個地球都成一個大村子了,誰還會在乎什麼國界?再看看國外那些與血族爭鬥了幾千年的教派,人家都允許血族而皇之的在人間行走,開店經商,娶妻生子了。你怎麼還會有如此冥頑不靈的念頭?」
什麼?鶴羽氣的渾身直抖:「我冥頑不靈?我看是你大逆不道才對!你不記得我們師門乃是華夏守護者一份子了?你忘掉師父羽化前叮囑的那些話啦?就算你都不記得這些,你總還應該記得守護者戒條吧?你就不怕其他守護者執行戒律?」
嗤!雁翔嘴角輕輕抽動,露出一個鄙視的笑容:「師兄啊,讓我怎麼說你才好呢?直到今天,你還活在師傅留給你那個可笑的夢境中不願醒來嗎?我問你,師傅整天把茅山道的所謂守護者身份掛在嘴邊,可他除了這個無憑無據的身份之外,還留給你我什麼東西了嗎?沒有!屁都沒有!茅山的十二大道法,三十六旁門,七十二左道,他留下多少給我們了?沒有!他連個屁也沒留下!跟著他學了那麼多年,依然手無縛雞之力的你我,憑什麼去執行那個所謂的守護者信條?
用嘴去抓殭屍?靠唾沫去驅鬼嗎?要不是我這些年招搖撞騙弄來點錢,你連條褲子都穿不起!我沒說你吃白食,你倒有臉訓斥起我來了?哼!就算不提這個,人家司徒先生在古堡舊址中找到了我們茅山前輩留下的秘籍,毫不藏私的送還給了我們,讓你我才得以重修師門神通,這份情誼,總值得你我為人家做點事來回報吧?
哼!別說那個可笑的華夏守護者早已灰飛煙滅,就算現在依然存在,又能怎麼樣?這麼多年,他們有照顧過我們這守護者一份子一星半點嗎?沒有!既然人家早就遺忘了我們,我們又何必賤到低三下四,上趕著去給人家做狗腿子?」
鶴羽怔怔的看著這個似乎突然之間就變成另外一個人的師弟,歎息道:「既然你不相信守護者還在,又何必借血族之手去做試探?既然我們茅山道術可以失而復得,你又怎知其他門派不會死而復生,重煥新機?如果守護者真的早已灰飛煙滅,那麼你身上的傷又是誰人所傷?師弟,你我兄弟一場,那些年,窮苦落寞的日子,我們都能堅守著信念,熬了過來。如今條件好了,道法也失而復得。眼看茅山道復興有望,你卻怎麼能夠……
師弟!你從小就比我聰明,也比我會變通,我知道講道理這些我說不過你,可是,用最簡單的道理來想,以前我們在最苦的日子,寧可餓死也不會刻意去害人的。為什麼今天,你學會了神通,卻反而會為了一點區區的身外之物,去做那些事?」
雁翔兩眼渾身一僵,兩眼一翻:「師兄!你都知道些什麼?」
鶴羽苦笑道:「我雖不如你聰明,卻也是活了幾十年的人了。那句老話說的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既做的出,又怎麼可能瞞得了別人?更何況,司徒家族這些人是什麼稟性,你應當比我清楚。他們還回道術秘籍,真的就是仁義之舉嗎?他們用一本秘籍,就換了你我二人十幾年的效力,究竟是賠還是賺?你有沒有想法,如果沒有我茅山秘傳真法,所謂的秘籍,其實就和廢紙一般無二!」
雁翔真人一下子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