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半個鐘。在門外。葉飄零都沒有向前一步。他在思考著。
這一切物是人非的存在。過往的歲月是那麼無情地傷人心菲。
站在台階下。他似乎又看見兩個小屁孩在一起親暱的畫面。
那個時候。也是有快樂的。
……
「哥。哥。你怎麼在這裡呢。為什麼不回去。」一位秀氣的小女孩從大門跑了出來對蹲在門口玩著小石頭的小葉哥說道。
「回去做什麼呢。不回去。」小葉哥說道。他還想說這裡不是他的家。但卻沒有說出來。
「哈。回去吃飽肚子呀。」女孩笑嘻嘻地說道。她搶過了小葉哥手中玩耍著的小石頭。
「不回。」小葉哥回答地很堅決。他剛剛才從屋子裡內出來。
「哥。回去啦。哥。你就回去吧。」女孩丟下小石頭拉著小葉哥的手說道。她使用得很大力。
「現在不回。」儘管她使勁來但是她怎麼拉也不動。
女孩見拉不動小葉哥回去。於是她便站起來快速地跑回去了。不一會兒見她小心翼翼地如捧著寶貝一般手中端著一碗東西出來。高興地走到小葉哥面前蹲下了。
「哥。我知道你餓了。這粥你喝吧。」女孩把碗拿到小葉哥面前溫柔地說道。
「不吃。」小葉哥不抬頭用手擋住了說道。他沒有用那那大力。要是把這碗掀了就什麼都沒得吃了。
「哥。你不吃會餓肚子的。」女孩深情地對著小葉哥說道。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傷心。「哥哥。你每天都餓著肚子。吃一點。就吃一點好嗎。」
聽到女孩的話小葉哥沒有了剛才的不理不睬。而是感動：「妮。我吃完了你吃什麼呀。」小葉哥回過頭來對著女孩微微一笑。「哈。妮。我不餓。真的不餓。你吃吧。這是爹娘留給你吃的。」
他記得今天晚上他們家喝粥。稀粥。但是一鍋還不夠一家人喝。楊家主人吃飽了便留下了一碗給女孩。而小葉哥卻只喝了一點看不見米粒的「稀粥」。
「哥。我吃飽了。」女孩笑著對小葉哥說道。說著的時候拍了怕小肚子。似乎真的吃的很飽似的。
「說謊話可不好。」小葉哥崩起臉對女孩呵斥說道。隨後他也笑著說道。「小妮。我知道除了爹娘吃完。只剩下一碗粥給你了。這一碗還在這裡。但你卻沒有吃。怎麼能說是吃飽了呢。」
「哥。」女孩看見小葉哥拉下了臉來。把碗輕放在地上。帶著哭腔說道。「我也是為了讓你吃飽。」
「小妮。別哭。」小葉哥為女孩擦去要落下的淚珠。雙手摸著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知道嗎。我是小葉哥子。在你吃飽之前我寧願挨餓也不會吃的。」
「哼。哥。你不吃我也不吃。」女孩聽見小葉哥這樣說她也直了性子。任性起來了。她知道每次小葉哥都把能吃東西讓她吃。他寧願餓著。
他一直都是這樣。
「小妮。你要是再不聽話我就不理你的。」小葉哥直直對女孩說道。一副做哥哥威嚴的樣子。
「嗚嗚~~」女孩聽到小葉哥呵斥她哭了。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掉出來了。
「不要哭。我的小妮是不會掉眼淚的。」他幫女孩擦乾了眼淚。捧著她的秀氣臉蛋溫柔地對說道。「小妮。要學會堅強。啊。知道嗎。」
「嗯。」女孩含著淚點了點頭。「哥哥。那我我分一半給你吃好不好呢。只有我吃。吃不下。」
小葉哥看著女孩純潔無暇的臉。看到她的渴望與真誠。不忍拒絕了。於是歎一口氣說道。「好吧。你我各一半。」
「哈。哥。你先喝。」女孩把碗端到小葉哥的面前笑著說道。展露出了笑臉。沒有了哭泣。這女孩便一朵嬌艷的花朵。
「完便張口輕輕地咬了一點碗角。嘴裡喝著稀粥說道。「嗯。到你了。」
「哥。你剛才都沒有喝。」女孩說。「不算不算。」
在女孩的堅持下小葉哥只好再開口喝了比剛才更大的的一口。「這下總可以了吧。」
「嗯嗯。」女孩笑著點頭。她也張口喝了一小口。
「到你了。哥。」
「哦。完便又再張開了口吸了一小口。笑著對女孩說。「好了。又到你了。」
女孩看見小葉哥喝了那名一大口。十分高興。她也照著喝了一大口。
女孩喝得很高興。這一碗稀粥怎麼喝都喝不完似地。比以前多了許多。
她哪裡知道這小葉哥壓根就沒有喝。嘴裡的粥是第一口留著的。從始自終小葉哥只喝了一口。他喝得那麼響是假裝的。那便是騙著女孩喝嘴裡的那一大口。
一碗稀粥就在小葉哥與女孩吸溜吸溜中沒有了……
回憶回到了現實中。
片段的記憶殘留在腦海中。這相隔那麼多年。還記得清否。當時。是只有的麼。
朦朦朧朧。似乎還在心頭。又看不清楚。
再看看這五個台階。他記得當年他和天妮經常坐在這台階上望著過往的路人。看著他們的一喜一笑。一怒一悲。
這座老屋子。不但記載了葉飄零的童年。還書寫著老楊家的心酸往事。斑駁的大門上掛著的儘是滄桑。
只要葉飄零上前去。推開門。他便可以敲響過往的童年。
葉飄零他願意去嗎。過往的童年是心酸的。不可回首的。他葉飄零現在不可不必了。
躊躇猶豫了好一會兒。葉飄零終於邁起艱難的步伐。朝台階走去。
堅強的人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踏上台階。站在台階上。
葉飄零記得。以前的台階很乾淨。很少青苔。雖然沒有除盡。但也不會有太多。而現在的台階已經長滿苔蘚。鬱鬱蔥蔥。生長了許多年的。早已把台階佈滿了。還布著不少高桿雜草。
五個台階上去便是大門了。兩扇破舊地不能再破舊的大門上貼著的兩個門神。但門神已沒有新貼上去時喜慶、威武神氣的樣子。現在便成了兩張破爛陳舊泛白的黃紙。
門上鐵圈中的鎖頭早已生滿鐵銹。裂痕斑斑。幾副蜘蛛網掛在台階上的屋樑下。要是有人過往。肯定會撞在蜘蛛網上面。
「嘎吱。」要打開這樣的鎖根本不是問題。只消葉飄零幾秒鐘的時間便搞定了。手上佔了些發黃的鐵銹。
葉飄零推開了封鎖住的童年。
推門而進。一陣很久沒有人住而沉悶不新鮮空氣變撲鼻而至。藉著傍晚的光亮葉飄零看清了這漆黑屋子裡面的一切。
在他離開後的那一年沒有大的變化。小變化也不多。葉飄零看著屋子面的東西想著往事。那一口鍋依舊放在烏黑的木架。但是那木架變得更加腐朽了。矮矮的木桌子周圍還是擺著四張竹椅子。不過現在腐朽了估計已經不能坐了。
牆上掛著一幅畫。那是一幅山水畫。屋子廳裡牆上面掛著的唯一東西。他記得那是天妮六歲時楊父花了五毛買來的為天妮慶祝掛在上面去裝飾的。
一個陶瓷大水壺放在桌子上。上面早已被灰塵蒙上了厚厚的一層。灰塵都是呈灰黑色的了。水壺旁邊還倒置著四五個玻璃杯。歲月過了很久。也是佈滿了黑黑的灰塵。
葉飄零抬頭望見了那一盞電燈泡。九瓦的功率。葉飄零他還記得他還在楊家的時候不到天完全黑透這這盞燈是不開的。
花窗上、牆角下偶爾看見小強在追逐、打鬧。
葉飄零走到一個緊閉著的小房門前。想推門而進的卻又放棄了。這個四五平方米大的房間是他當時睡覺學習的地方。
他本來想進去看看的。後來又覺得沒有必要的。過去的往事就讓它過去吧。葉飄零心想。
葉飄零他是個比較懷舊的人。在他的記憶中。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他都不想拋棄掉。在他看來這畢竟都是生活的一部分。更是固定的一部分。
他改變了主意。
「額。」葉飄零藉著微弱的光線看見了這門上貼了一張畫著兩個人的圖畫。葉飄零把上面的灰塵去掉後看清了那是兩個人坐在山坡前緊靠在一起看著火車的過往的情景。
這不就是那天自己拉著天妮去爬闌珊看火車被管理員追趕後來到附近小山坡前的情景麼。葉飄零盯著上面的畫停住了。他看見那兩條平行伸向遠方的雙軌線。他還記得那天天妮問他的話：
「哥哥。為什麼那那兩條線是平行的。」「因為它們要相互追逐。一起去尋找遠方的夢想。」
突然。葉飄零眼睛一緊。看到了這貼在門上的紙似乎有點古怪。於是他把紙張撕開一個口子。露出了裝在裡面的一沓小紙條。
葉飄零把小紙條抽出來看。娟秀的的小字。那是楊天妮的字跡。這紙條都是寫給已離開的楊家葉飄零的。
葉飄零手中的那張紙條只見上面寫著：「哥哥。你在哪裡呀。小妮好想你呀。今天小妮又餓肚子了。家裡沒有什麼可以吃的。現在爹娘都去幹活了。家裡就只有我一個人了。我好想你回來陪我一起玩呀。哥哥。你在哪裡呢。為什麼不出現呢。小妮好想哥哥你呀。」
看完這小紙條。葉飄零又抽出另一張看。上面也寫著小字。「哥哥。今天小妮很傷心。爹爹又喝醉了。他不但打了我。還打了娘。娘哭了。小妮好久沒有看見娘哭了。現在小妮的手腫了。紅了。真的很痛。要是你在這裡就好了。至少還可以為我吹吹氣。哥哥。你在哪裡呀。」
往下看葉飄零越看越心酸了。他沒有想到自己離開後剩下小妮孤零零的一個人。傷心了沒有人安慰。受了委屈沒人傾訴。被楊父打了也無處哭泣…….
葉飄零一口氣終於把這所有的紙條都看完了。他閉上眼睛舒了一口氣。暗自說道。「小妮。哥哥欠你的太多了。改日找到你後便會加倍給你幸福和快樂。」
葉飄零再看多了一眼離開了這個小屋子。
人不在了。留在這裡又如何用呢。
葉飄零在楊天妮留下的字條中找到了楊家的去處：「哥哥。有位叔叔來接我們去南方的鵬城。哥哥。你在哪裡呀。你也跟著我們好不好。」
楊天妮去了在鵬城。葉飄零找到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