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書的形成最初是為了應付繁忙。而後來則逐漸發展為了表現個性和抒發感情的一種書體。
其起源於漢初。盛於晉、唐。宋代有所發展。是中國最簡約的文字。經歷了「章草」、「今草」、「狂草」。草書具有行筆快捷。筆畫連綿。線條飛舞活潑。行款自由多端等特點。因而草書又稱為「連筆字」。
在書寫的過程中完全衝破了文字書寫的固定格式。比行書更加自由放縱。豪蕩。加上結構上的正斜俯仰、大小錯落。奇形離合。一氣呵成等處理後法。是書法中更趨向於抒情寫意的一種形式。也成書法的藝術表現力得到了高度的發揮。
李田依再次鋪開宣紙。看來他要寫字了。
「葉小哥。不知道你草書寫得如何。寫草書可以看出一個人的真性情。」李田依看著葉飄零說道。「在眾多的字體當中。唯有草書最具神韻。」
「略懂。略懂。」葉飄零說。
於是李游便為他父親磨墨。而他的妹妹李蓉便走到過來為葉飄零磨墨。一時間李蓉表現得風情萬種。
李田依聚精會神地醞釀著氣勢和心境。葉飄零在一邊看著。不容錯過絲毫的動作。
拿著大毛筆在墨硯中蘸。盡量吃足墨汁。李田依起筆、落點。他一氣呵成沒有再添墨。他臨摹的是宋朝米芾的《論草書帖》。
字跡乾涸後。
葉飄零拿過李田依寫的《論草書貼》看了片刻。說：「我也來。」
當葉飄零寫完後。不但是李氏兄妹吃驚了。連波瀾不驚的李田依也不相信字跡的眼睛了。葉飄零模仿他寫出來的東西不但字跡一樣。連神韻都幾乎相同。這是兩個人寫的字嗎。
「游兒、蓉兒。為父有點醉了。不是很清醒。你們倆過來看看這兩幅字不同的地方。」
於是李游和李蓉一人一幅字比較仔細起來。過來一會兒。李蓉搖頭說道：「父親。我手中的是你老的。大哥手中的葉大哥的。」
「什麼理由。」
「剛才我看見了你把葉大哥的字給我。把你自己的寫拿給了大哥。嘻嘻。」李蓉調皮地說道。
「嗯」李田依沒有說什麼。
「你呢。」李田依沒有怪李蓉。於是問李游。
「父親。我手裡的字是葉小哥的。而妹妹手中的是你老的。」李遊說。
「哦。說說你的理由。」
「嗯」李游略微一點頭便指著這兩幅字點評起來。他平時常受李田依的教導。對書法有頗深的瞭解。
「草書之妙。在隨勢而生形。使用牽絲。往往『借上字之末為下字之始一』飛動遊走使上下相並連屬。以產生『奇形離合。數意兼包』的意趣。父親和葉小哥都做到了。而且無可挑剔。」
「葉小哥的字是臨摹父親的。所以神韻也相似。兩幅字其點畫間的聯繫都是以游絲。牽絲沒有用粗。用游絲使點畫不含糊。主次分開了。但大家看。葉小哥的字卻瘦了些。」李遊說。他指著每一處地方說道。「要不是這樣。我也很難分辨出來了。」
「好。不錯。不錯。細微之處都注意到了。看來平時你沒少用功。」
轉過頭來對李蓉說道。「蓉兒。有空多跟著你大哥學學。對你有好處的。」
「是。父親。」李蓉點頭說道。她字很多方面確實不如李游。
李田依對李遊說。「好。兩幅字都在這裡放著吧。待到明天拿去裝裱。」李田依說道。「走。我還有寶物。我們去那邊看看。」然後拉著葉飄零往一邊走去。
來到另一邊。也是一書桌。但沒有剛才的書桌大。
「懷素的的草書天下第一。那依葉小哥看著幅字是不是真的。」李田依從一個盒子內拿出一幅字擺在書桌上。
「游兒。蓉兒。你們倆也來說說吧。」李田依叫李氏兄妹過來一起鑒賞。「懂得這些對自身很有好處的。」
於是李氏兄妹便紛紛走到了面前。
草書章法之錯綜複雜變化難以名狀。錯綜者指字的大小錯綜、疏密錯綜、用筆輕重錯綜、旖奇錯綜。懷素的《自敘帖》、張旭的《古詩四首》皆極盡錯綜變化之能事。其章法常以「雨夾雪」來比喻。
如落葉紛披。令人眼花繚亂。然而片片落葉又是極其規則。規則中有不規則。視角上是動的。細審之。每一字都是靜靜躺在紙上。並不曾動。這就是因其錯綜變化所致的藝術效果。
形成草書章法的整體效果是：滿紙盤旋、飛舞。內氣充盈。十分傳神。十分浪漫。激情不可抑止。以人求異之心而論。草書之章法最異。最能滿足人們求異的心裡需要。最能吸引人的視線。
「書法是以筆節奏的快慢來表現書法點畫動態美之韻律的。用筆重則以取穩。用筆輕則以取巧。給人以輕靈而又妙之。用筆快則取峻。給人以神奇注於筆端的感覺。用筆慢則以取妍。給人自然容於徘徊。寫出字的節奏。也就寫出了草書的特徵。」李遊說。「這是真的。」
「用墨對於草書來說是極為重要的。草書豐富的筆法變化就決定了其用墨的重要。不講究用墨就不能體現草書的筆法的變化多端。」李蓉從單一方面分辯。她盡量想著以前李田依對她們說過的話。
「墨純黑色。要產出濃、淡、燥、潤的變化。有兩點必須掌握好：一是摻水的多少。二是行筆的快慢。能利用水、墨的比例變化。控制筆內墨流的速度。使作品呈現燥潤、濃潤相間的墨韻之美。這就是運筆的技巧。從中體現了作者的情趣和個性。父親。從這個看來。這幅字是真的。」
李蓉也受李田依的熏陶。書**底也不薄。所以說起來也很有道理。
「哦。那葉小哥的眼光可謂是能分辨虛假真實了。來。我房中還有珍藏著幾幅名畫。你隨我來一起研究。看看是不是真跡。」李田依想起他的房間裡還珍藏有稀貴名家字畫。拉著葉飄零的手便往另一邊走去了。後面還跟著他的一雙兒女。
走進了書房後。「這副是吳道子的畫。葉小哥認為如何呢。是真是偽。」李田依指著一副《金橋圖》問。
「吳道子乃唐代畫聖。他的畫技達到了一個無人能及的境界。」葉飄零走進去去仔細地看著這副畫。邊看邊說：「辨別真偽。需要從細節之處入手。這幅畫無論從紙質、筆墨、筆法上看都是真的。但辨別真偽也有重要的一個方法。懂得字畫意境的人卻可知道。其他的一切可以模仿。字畫本身蘊含的意境是不能的。」
「這幅畫從意境上來看去不然。畫雖然像。但卻不是吳道子當年的畫。這一幅是假的。是一個善於模仿而且畫技很好的人偽作的。」葉飄零得出結論說。
「哈哈。」李田依聽到後哈哈大笑。不禁對葉飄零豎起拇指稱讚道：「厲害。葉小哥確生厲害。老朽佩服。」
「不錯。這幅畫確實是我一好友偽造的。」李田依繼續說。「來。再看看這幅畫。不知道葉小哥認為如何呀。」
李田依又把葉飄零帶到了一個房間裡。
「葉小哥。我這裡的字畫有真有假。你看看這幅盛唐時期顏真卿寫的楷書。你再來看看這是不是真的。」李田依指著牆上掛著的一幅《麻姑仙壇記》說道。
「嗯」葉飄零仔細看著這幅字。良久…
「雖然我知道顏真卿為什麼會寫下這幅字。但這幅字卻是真的。」葉飄零看來許久下結論說。
「哦。葉小哥是怎麼樣看出來的。」李田依有點吃驚了。他不知道葉飄零還能有這等的鑒定能力。這幅字最先認為是後人偽造。但經過許多專家鑒定才確定是真的。
「李老。你是書法大家。對一些歷史上的常識不會不瞭解的。」葉飄零一一道來。不慍不火。完全是鑒賞專家的模樣。
「嗯嗯」李田依微笑著點了點頭。他對這個年輕人越來越中意了。
「各個歷史時期。因為社會環境不同人們的審美觀也不同。又隨著文化的不斷發展。各個時期的書法醫術形成了它自己獨特的風格。所以現在的很多鑒定家用這個概念來定義文物的真假了。」
「歷史上有這樣的說法：晉人尚韻。唐人尚法。宋人尚意。元明尚態。」葉飄零繼續說道。在崑崙。他在伯常的教導下知道懂得了許多書法技巧。對歷史上的一些書法藝術更是明瞭。
「晉人尚韻……晉代書法流美妍媚。風流瀟灑。反映了當時士大夫階級清閑雅逸。流露出了一種嫻靜的美。」
「唐人尚法……唐代書法法度嚴謹。氣魄雄偉。表現出封建鼎盛時期國力富強的氣派和勇於開拓的精神。具有力度美。」
「宋人尚意……絲帶書法縱橫跌宕。沉著痛快的書風。正是「國家多難而文運不衰」的局面下。文人墨客不滿現實的個性達意。表達一種心境。」
「元明尚態……明末出現了一種「反俗流」的風氣。折射出了一個社會巨大變動的徵兆。」
「從形式上看。書法以神彩為上。形質次之。智測無涯。法固不定。具有風神氣者居上。奸於用功者居下。其中奧妙。亦是故人常說的。「玄妙之意。出於物類之表。幽深之理。伏於書冥之間。」
葉飄零走到字下面說道。「顏真卿的書體被稱為『顏體』。與『柳骨』柳公權並稱『顏柳』故有『顏筋柳骨』之說。他的楷風。行以篆籀之筆。化瘦硬為豐腴雄渾。結體寬博而氣勢恢宏。骨力遒勁而氣概凜然。這種風格充分體現了大唐帝國繁盛的風度。」
「把這些綜合起來就可以大體判斷出這幅字的真偽了。這幅楷書法度嚴謹。氣魄雄偉。正表現出了唐代表現出封建鼎盛時期國力富強的氣派和勇於開拓的精神。這是今人無法模擬的。」葉飄零說道。
「嗯嗯。葉小哥真乃博學多才。」李田依現在對葉飄零佩服極了。這樣的青年人幾十年難出一個。
「游兒。蓉兒。你倆要多多想葉小哥學習請教。他學到懂得的東西遠遠比你們多。」李田依轉過來對身邊的兒女說道。
「是。父親。」
………
「這幅畫是真的。」葉飄零說道。李田依連續讓他辨別了幾幅名畫。被葉飄零一一點破。
「嗯。葉小哥的『筆情墨趣』也達到了一個非常高的境界了。」李田依佩服地說道。「我在像葉小哥這樣年輕的時候差遠了。」
「李老過獎了。」葉飄零說。葉飄零認為這些都是國人要掌握基本常識的。不能用來炫耀。「這算不得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