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12
在雪兒凌厲的眼神下,幾個丫頭,包括芸萱都沒能如願的出門事先透漏給漫修些什麼。以致於漫修一進大廳,看到的便是雪兒那張滿是笑容的甜美純真的面孔。
一旁的芸萱在心中倒抽了一口氣,好久,沒見雪兒這樣了。她一般都是有脾氣就迅速發出來的人,這次,明明生氣,卻能笑得如此開心…不是真的寬宏大量,便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了,憑直覺,芸萱還是相信了後者。
「怎麼不在房中休息?我正想去尋你,聽雨薇說你來了這裡。」漫修見到雪兒,也是滿面笑容。
「哪裡身體就那麼弱了,服下了你給我尋回的護心丸,我就完全好了。你瞧,我現在不是生龍活虎的,有的是力氣那!」說著,雪兒還故意的握了握拳頭,給漫修看。
芸萱的心裡又是咯登了一聲。不過此時,細心的林雨清倒是注意到了娘子的反常,他們此去追繳了周可舉事用的財寶,可謂大獲全勝,不是已經派人先送消息回來了嗎?怎麼卻不見芸萱面上該有的高興?反而,竟還有些類似憂心……也不太像,總之,就是感覺有些奇怪。
面對雪兒在自己面前展示的拳頭,漫修倒是欣慰的一笑,「既好了,那就好。一會兒我再去問問雨薇,看看你還需不需要服些什麼藥調理一下,別落下病根子才是。」
「不會,怎麼能這麼輕易就落下病根子呢?只要,有人不氣我的話……」
「嗯?」漫修被雪兒的後半句話說的莫名其妙,但是想想或許是在說周可等人,又或許是隨便說的,便也沒再往心裡邊去。
「對了,雨清,聽說你們這次立了大功?」芸萱太瞭解她的這個妹妹了,一看現在臉色不善,便忙轉移了話題,希望等雪兒消消氣,能平心靜氣的和漫修談一談。畢竟,連她也覺得漫修這次做的有些過分,當然,裡面是否還有別的曲折,就得等漫修親自解答了。
「嗯,能收繳周可的財物,漫修可算頭功。」雨清拿起丫鬟剛上來的茶,品了一口,奇怪!怎麼連丫鬟看漫修時的表情也不一樣,莫非有事?
不過,漫修此時正沉浸在如何精彩的給雪兒和芸萱講解他們的冒險經歷,根本就沒注意到她們的表情與往常有所不同這一點上。
「說什麼呢?這麼熱鬧!」林雨薇還沒進屋,就聽到漫修在熱鬧的大講他們的故事。什麼如何尋到了寶藏的開關,如何合力打敗裡面的看守,又如何秘密的運走了周可的財物等等。雨薇並不知日前發生之事,只一個勁兒樂不顛兒的聽表哥的口沫橫飛。
「真沒想到,你的口才還不是一般的好那!在女孩子中那麼有人氣,想必與這也有關係吧?」
「嗯?」漫修興高采烈的講完故事,沒想到得到的卻是雪兒這麼一句酸不溜丟的評價,由下心中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不僅是他,在場的雨薇也是一愣,看看肖飛,也是如此。由是像雨清這般平時面部沒有什麼特別表情的人,此刻也是微皺了一下眉頭。可令雨薇奇怪的是,芸萱嫂子竟好似早就知道雪兒會有如此反應一般,一點也沒有詫異。
「雪兒,你沒事吧?」漫修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第六感,莫名的感覺哪裡出了問題,哪裡有些不妥。
「沒事,沒事,我能有什麼事。」
雪兒越是這樣說,漫修就更加心中不安了起來。回頭向芸萱求救,芸萱只尷尬的一笑,向丫鬟蓮兒道,「日裡收到的書信,拿來給漫修瞧。」
書信?什麼書信?漫修有些疑惑的接過了蓮兒遞過來的三封書信後,先仔細瞧了瞧封面,一個明確的寫了是李世綾的來信,一個只寫了個「秦郎親啟」,而第三封則什麼都沒有寫。
「抱歉,沒經你允許,三封書信我都已經打開看過了。」雪兒對此倒是很大方的承認了。
「呵呵,看了就看了吧,又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漫修口上雖如是說,可心中總覺不安,雪兒明顯的就是不高興了,難不成是與這三封信有關?
「呵呵,這李世綾也是,直接說想邀我去參加她哥哥的婚宴也就是了,還寫得這麼不清不楚。」漫修用餘光稍稍掃了一下雪兒,卻是沒有什麼表情,看來,應該不是這封信的事了。
又打開了第二封,還沒看一點,漫修便是一緊張,再看到最後,漫修的臉色都有點變了。偏偏肖飛還不分場合的將信的內容讀了出來,「與最愛之人言,最愛之人曾祁天晴?這封信是祁天晴寫來的?」
漫修很是尷尬的將信一合,「看來她是真的沒事了,都有空調侃我!」
「咦?這封又是誰來的?漫修,你還真行啊,還從沒有人給我寫過什麼書信那,你一日就來了三封。看看,這是不是也是來自於女子的手筆啊?」最後,肖飛也略帶調侃性的逗了逗漫修。
「雨薇,你是不是對肖飛用過什麼藥啊?怎麼我越來越覺得,他跟我開始認識的肖飛天差地別呢?」漫修狠狠的瞪了一眼要先睹信為快的肖飛,又把信奪了回來。
肖飛很無奈的一收手,卻無意爭辯,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從選擇了雨薇,決定一生只守著這個女子的時候,他的整個人都變了。或許,這才是原來的他吧,一個不被仇恨蒙蔽眼睛的、心中只有愛縈繞的人。
「真是小氣,上面寫些什麼?是女孩子來的吧?」肖飛依舊不依不饒的在旁問著,雪兒則不動聲色的用餘光看著漫修看那封信的反應,果然,不出她的所料,漫修在打開信的瞬間便是一愣。寫這封信的主人,漫修顯然是認得的,而且,從他悠然再將信折回信封的動作來看,他是很清楚信中內容的。「不忘與君相約!」漫修到底瞞著她什麼?
「誰寫來的?」雪兒盡量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很平淡的問道。只有芸萱和丫頭蓮兒知道,這個問題,漫修是不可以答錯的。
「哦……一個認識的人。」
「哦?一個認識的人?是誰?我也認得嗎?」
漫修目前最頭疼的一個問題!他很清楚,來信的是周欣然,那個筆跡,他曾經見過的。而且,上面說的都是隱語,無非就是告訴他事情已辦妥,她已和母親偽裝出了城,告知他一聲,最後添的那句不忘與君相約,估計是周欣然不喜歡欠別人的,一定會履行自己曾經的許諾之說。至於書信,應該也是周欣然知道他一定會在林府,才托人送上門來的。只是沒想到,看到信的不止他一人。
現在的問題是,自己曾經許諾過周欣然,一定會堅稱自法場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如今一旦說出,豈不是更要牽扯出她殺洪源一事,在座的人,即使再大度,也絕不會容忍他包庇一個殺人兇手,還幫她暗度陳倉吧?
於是,漫修只是微微笑了笑,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我也不熟。」
天曉得漫修的這個回答有多麼的笨拙了。就在他說出這四個字時,連一旁的蓮兒都沒忍住,輕輕的歎了口氣。表少爺,這個墳墓可是您自個兒挖的,一會兒出了事,您可別怪蓮兒沒有提醒您啊!剛才奉茶的時候,蓮兒分明就跟您說了聲「小心」的,您沒聽到嗎?
「你也,不熟?」雪兒饒有興致的重複了一句這個答案,有意思,實在是太有意思的回答了!「不熟還有不忘與君相約一說?」
漫修似也看出了雪兒的不悅,忙解釋道,「啊,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曾經幫過她一次,她又是個不願欠債的人,當時就說一定會還的。這次來信又說,無非也就是聽聽罷了,還真能讓她還嗎?」
「啊!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這個人是誰了!」
漫修渾身都緊張了一下,這點卻沒逃出在場任何人的眼睛,可能,只除了他自己不知道吧。
「是你師母對不對,山竹師父愛戀了十八年才得有情人終成眷屬的那個女子,原先在迎春樓的?」
「啊……對!是她……」漫修一時也實在想不起還有誰能敷衍過去這個問題了,既然雪兒想到了她,又是師母的身份,應該就會沒事了吧。於是,想也沒想,就應承了下來。可是芸萱卻知道,漫修這次自掘墳墓可掘的有些深了,連傻子都看得出他是在撒謊,明明,山竹夫婦已銷聲匿跡多年,他的娘子又怎會突然給漫修來信?且不論這些,單信中前面說的什麼蟠桃盛宴,久別重逢之類的,雖不知何意,但又哪裡會是一個師母身份能說出來的話呢?漫修啊漫修,說你什麼好呢?
「哦,這樣啊……對了,那迎春樓,你也去過嘍?」
「嗯,去過。」這點漫修倒是大方的承認了,要是他不去,當初又怎能順利的救出師母,成全師父呢?
「哦,去過……那裡面的姑娘可都漂亮?」
這問題卻問得有些出格了,漫修有些莫名的看了看雪兒。可隨即,他便像突然想起什麼一樣,趕忙一摸自己內側的衣服,沒有!啊對了,是在那件舊衣服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