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12
得到了神毒人的幫忙,事情便進行的更加順利。肖飛搖身一變成了朱四,陷阱有了成立的條件。
次日,由於開封府的召喚,漫修和劉喜等人如約前至。而之前所說的平常問話,今日也變成了第一次正式地開堂審案。漫修心裡清楚得很,這可是葉子廉連夜奔赴開封府,與包大人共同商議的結果。
正如之前所料的一般,劉喜和蘭兒等一干證人所說照舊,案子沒有一點新的突破。
正當劉喜認為這次所謂的開堂審案也無非就是走個過場的時候,一個十分重要的證人朱四卻意外的到場了。這是劉喜始料未及的。昨日蘇漫修還只是說見過他,還沒抓到他的,而劉喜回去之後也便迅速派人尋找這朱四的消息來著,可是,毫無音訊的朱四,此刻,竟跪在開封府的大堂之上!這讓劉喜和蘭兒心中十分的不安。
「堂下所跪何人!」包大人依舊拍著驚堂木,履行著審案的程序。
「回大人,草民朱四。江湖人又送外號,叫朱不眨。」
「你是江湖人?」
「回大人,草民因自小家庭貧窮,又跟了個師傅練了兩手功夫,常靠些打打殺殺的事過活,也算個江湖人。」
「本官且問你,堂上之人,你可認得幾個?」
朱四四下環顧了一下,回話說,「回大人,草民認得三個。」
「三個?你且說來,是哪三個?」
「回大人,草民認得劉喜,蘭夫人,還有蘇漫修。」
劉喜和蘭兒此刻的心都快跳出來了,腦中不斷的迴旋著應該如何應對一會兒朱四的出賣。
「你且給本官指來,他們各是哪幾個人!」
朱四按照包大人的要求,一一指來,分毫沒有半點差錯。
「好!朱四。本官來問你,你要照實作答。」
「是,大人請問。朱四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是如何與劉喜相識的?」
「回大人…….」劉喜本想把話搶過來說,不給朱四機會的,可是他的話才剛開了個頭兒,就聽堂上一聲驚堂木響,嚇得他半晌沒回過神來。
「大膽!本官審案,沒有問你,怎可搶先回話?念你初犯,且饒你一回,若有再犯,定不輕饒!」包大人那黑臉的陰霾,再加上嚴詞厲語,更讓劉喜沒有了底氣,看事情發展吧,僅憑朱四一面之詞,包大人也不會就此斷案的,只要有下一次,他劉喜就有機會。
「朱四,回答本官問話!」
「是,大人。是劉喜許給草民一大筆錢,讓草民和一個叫錢狗兒的人去追殺一個丫頭和一個嬰孩兒,才得相識的。」
「你且詳細說來。」
於是,朱四便把大體的情況說了出來。當然,這也都是葉子廉的推測,假扮朱四的肖飛也不敢說得太過詳細,再讓劉喜聽出什麼破綻來。因此,很多地方,都朦朧的便說了過去。好在劉喜本來就心虛在前,偏偏葉子廉推測的又與實情相差無幾。對於這個朱四是如何殺害的錢狗兒,與那丫頭靈兒以及蘇漫修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劉喜恰巧也是一無所知。這便讓肖飛鑽了空子,加之其又說的一板一眼,彷彿跟真的似的。
劉喜現在一門心思的是反駁。鑒於剛才的教訓,劉喜沒有立刻出口,只待包大人問話時才答。可是,包大人竟沒有先問他,而是問的蘇漫修。
「蘇漫修,本官且問你,你可識得這朱四?」
「回大人,此人草民識得。就是他,在草民七歲那年提著刀來家中要殺草民和養母。可是,也是機緣巧合,草民之後掉落到了山崖之下,而養母也因此受了極大的刺激,一時變得癡癡傻傻。直到前幾日,觀音山一戰時,被周可所擒的養母恢復了記憶,告訴了草民實情,當年就是劉喜,派朱四殺草民滅口的。」
漫修的此話一出,駭得劉喜半晌沒反應過來。原來,他真的低估了這個蘇漫修,孟靈真的把一切都告訴了他,而他,竟能在昨日見面時不動聲色,就為了在今日給他致命的一擊!
「劉喜,本官問你,你可認罪?」不知何時,堂上的問話竟已走到了這一步。
「大人,草民冤枉!請大人做主!」這是劉喜在聽到包大人問話後的第一反應。不能承認,承認了他幾十年的心血不就白費了嗎?
「哦?冤枉?你且說來,如何個冤枉!」
「回大人,這個朱四,草民確與他有過數面之緣。只不過,這緣也卻非什麼良緣。正如朱四本人所說,他之前是與那錢狗兒混在一起的。大人,那錢狗兒是何許人也?是金華當地有名的地痞流氓啊!草民原先只是蘇家的一個管家,多承蘇老爺信任,負責管理蘇家的家財生意,那時便常常受到這錢狗兒等人的騷擾,不給他們些錢時甚至還遭到過生命的威脅。大人,草民請大人詳查,這朱四在金華可就是專幹殺人勾當的一個混混,當年蘇老爺在時,草民便受過他的威脅。後來蘇老爺遭遇命案,少爺又生死不明,家財一併轉與了草民名下。自此,草民便是一心經商,數年的努力,也終於小有成就。可誰知,這朱四仍然賊心不改,居然上門敲詐,說不給錢便說是草民謀劃殺死蘇老爺夫婦的。草民承擔不起這等不仁不義之名,寧可相信了破財免災,因此,才給了他一筆路資,讓他不要再來相擾。可誰知,平安得過了這十數年,這朱四今日竟又血口噴人,大人,草民冤枉啊!請大人做主!」
「你說平安過了這十數年,為何今日朱四才又血口噴人呢?且,為何噴的又非他人,而單單是你劉喜呢?」
「回大人,事到如今,草民也就不再隱瞞了。是這樣,草民到達東京城的那日,這朱四不知用什麼法子便找到了草民。說是當年給他的盤纏早已用光,要草民借他幾個錢花花。草民知這朱四好賭,給了他銀子就像添無底洞一般,因此,便嚴詞拒絕了。他當時便說一定會讓草民後悔的。草民想,這裡又不是金華,是天子腳下,哪裡就是他隨便說幾句就能左右是非的?因此,也沒多加理會,誰想,他今日竟敢如此!真是,要遭天譴啊!大人,請您一定要明察啊!」
漫修不得不承認,這個劉喜的口才的確好極了。若不是他知道堂下的這個朱四便是肖飛,知道觀音山一戰中真正的朱四已被沈韓殺死,而那時劉喜根本還沒到達東京,漫修甚至都可能相信他現在所說的一切了。
好可怕的人!難怪,會將一個殺人的命案做得如此完美無缺,難怪,自己的父母到死都不知,害他們的人就在自己的身旁。就連姨父姨母,不是也一度相信劉喜是個好人,是一心為蘇家的嗎?
可惜,母親去了,若非如此,又怎能如此被動!
「那我娘說的,你又作何解釋?」
「少爺,我劉喜對天發誓,絕沒有做半分對不起蘇家之事。包括蘇家的家財,我劉喜也絕不敢貪佔半分。當年,蘇老爺將家財轉與我,本就是以為少爺出了事,覺得生無可戀,才做出的衝動之舉。既然現在少爺平安無事,自然也該將家財歸還。如今,當著包大人的面,我劉喜就寫下承諾書,包括以前蘇家的家財,包括我劉喜後來以此為基礎賺來的財產,都歸少爺一人所有。少爺,劉喜不知靈兒姑娘是否對在下有所誤會,但是,就算有所誤會,現在人已逝矣,想解釋也是無法的了。劉喜能做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家財歸還,孑然一身的離開。如果這樣少爺還不信任劉喜的話,劉喜就真的無話可說了。」
一份承諾書,輕鬆的化解了他殺人的動機。是啊,連比以前多出幾倍的家財都可以全部拱手讓出,還有什麼理由說他是因為貪圖那點家財才設計害死父母親的呢?
一時間,案子又陷入了僵局。說到底,就是沒有實證,人證物證都沒有。
包大人宣佈了退堂。但是,卻不許他們所有人離開東京,要求隨傳隨到。至於朱四,因其涉嫌殺人,暫衙開封府大牢,以備調查。
漫修和劉喜等人出了開封府,各自回家,兩下無話。
先說漫修,從他一回到林府那無精打采的樣子,眾人便猜出今天審案情況的幾分。
「怎麼?沒有成功?有朱四和孟伯母的證言,也抓不了劉喜?」雪兒這幾日乾脆就住在了林府,以致於兵部侍郎林大人有時都在想,他到底有沒有這個女兒,還是給他的好兄弟林義又多生了一個女兒呢?
「嗯,他比咱們想像的,厲害多了。」
「到底怎麼個情況?肖飛呢?」雨薇特地看了看漫修的身後,卻沒有發現肖飛的身影,不僅更擔心了起來。
「對不起,恐怕肖飛得受幾日苦了。他扮的朱四,被包大人扣在開封府大牢裡了。」
「什麼?葉子廉沒有對包大人說明白嗎?怎麼可以扣他?」
「說明白了,這也是包大人的萬全之策吧。萬一劉喜真敢有膽量殺人,開封府的衙役好歹也能多保肖飛一分安全。而且,只要對方敢去,就能抓他個現形,到時對破案也是有利的。」漫修冷靜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