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05
「契丹?你說她們有可能會去契丹?然後再求東山再起?這裡去契丹有多麼遠,她們不過才多走了一日的路程而已,怎麼可能過關?若說契丹,還不如說去西夏來的讓人信服,畢竟,陝西是他們的老家,從那裡走,豈不更方便一些?」
「西夏,他們沒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哦,你說西夏我倒想起來了。今日李世綾來看過你,確切的說,你昏迷了三日,她也連著來了三日,留下了不少好藥材,說是用皇上贈的禮物換來的。但她說不能等到你醒了,她來時,就是要跟隨李王爺一同回西夏的,說會給你來信的。你不知道,雪兒每次見她來,就像打翻了……」
「呃……好疼!」雨薇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就見漫修摀住了胸口。雨薇趕忙上前給他上前下針調理順氣。
「你的身子太弱了,一下子接受這麼強的……」話說了一半,雨薇忙收住了口。
「這麼強的什麼?」被雨薇這一調理,頓覺氣血有些通暢,而且,好似不止通暢這麼簡單,彷彿一股熱流源源不斷的從心田湧出一般,渾身都好是爽快。
「表哥,你好好休息吧,一會兒我來叫你喝藥。」雨薇像要逃一般,趕忙站起了身。
「袁叔叔呢?我記得是他背我回來的。我想見他。」
「哦……你先休息吧,袁叔叔,他跟孟叔叔一起出去了,不知何時才回來。」
「去哪裡了?」
雨薇背著身子,微微一皺眉頭,都道他這個表哥脾氣很是倔牛,沒想到竟扭到這步田地。
「你受了重傷,若不救治,就會死。袁叔叔把他所有的內力一併都輸與了你,而你的體質弱,一時間恐怕很難完全消化這些內力,除非有特殊的機遇,否則,就只有慢慢的調節。在這些內力完全溶於你體內之前,你會時常出現剛才那樣氣血不足的狀態,那只是表象,實際上只不過是內力在你的體內行不通,積鬱起來,阻塞了你的氣血通暢運行罷了。我剛才給你扎的針,也是在幫助你打開那些阻塞,所以,你才會覺得暢快。」
聽完雨薇的話,漫修一個字也沒多說,只靜靜的躺回了床上。
「好好休息吧,我去給你熬藥。」
雨薇出去了,關門的一瞬間,雨薇甚至聽到了屋內悶悶的哭泣聲,應該是蒙著被子在哭吧。不知是失去母親的傷心,還是得知袁叔叔傾力相助後的感動,總之,自認識他起,還從沒見過他如此脆弱的樣子……哭吧,大聲哭出來,也許會好受些吧……雨薇輕輕搖了搖頭,口中發出聲無聲的歎息。
且說連著三個日夜都守候著漫修的雪兒終於在肖飛和雨薇的強制下去睡了一覺,夢裡,卻因夢到漫修再次消失,自己到處尋他也不得而生生的哭醒。嚇得一旁看護她的芸萱直將她搖醒,「雪兒,雪兒,你怎麼了?」
「姐!」雪兒醒來就一下子撲到了芸萱的身上,放聲大哭起來。
「到底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帶著滿臉的淚水,雪兒委屈的邊哭邊道,「我夢見漫修了,可是,我又找不到他了。」
「呵呵,傻丫頭!漫修不就在這裡嗎?雨薇照顧著他呢。剛雨薇過來說他醒了,但是,最好現在不要去打擾他,狀態……挺不穩定。」
「什麼?他醒了?怎麼不早叫醒我!」雪兒急急的拿起地上的鞋子就往上蹬,衣服也是草草的往手上一抓便要跑出門去。
「雪兒!」
「什麼話回來再說!」雪兒連頭也沒回就衝出了門。
背後的芸萱一陣苦笑,她的這個妹妹平素雖然確實有些不重小節,可也絕不會失儀如此,看那衣服吧,邊穿邊往外跑,穿得邋裡邋遢不說,外衣都穿反了竟然渾然不知,頭髮也是,剛睡起來連梳理一下都沒有就衝了出去,臉上的淚痕就更不用說了,這幅模樣就去見漫修,漫修的力量,也未免太大了些吧。
「少夫人,您要的花。」就在這時,丫鬟惠兒有些委屈的捧著一籃子花遞與了芸萱。
「你怎麼……?」且不說籃中的花哪裡是她要的什麼鮮花,大多都奄奄的,有些彷彿還被踩過一般。只說這惠兒,也是一身髒兮兮的,連臉上都有幾塊兒泥土的印記。
「還說呢,剛才不知哪裡來了個瘋丫頭,我剛採完花,從池塘邊往這裡走,她就衝了出來,撞倒了我不說,還把一籃子的花都弄了個底朝天,全掉泥裡了,更可氣的是,她連一聲道歉的話都沒說,就揚長而去了!讓我知道是誰,我非不饒她!」
「一籃子花兒而已,何必生氣呢。正好,我看你和蓮兒的衣裳也都舊了,恰想給你們置辦幾件新的,索性借這機會這件兒就不要了。」
「少夫人真是好脾性。可話說回來,咱府上又招新的丫頭了嗎?剛才那個莽莽撞撞的人是誰啊?該不會是那個牧蘭之吧?她不是跟著她爹走了嗎?」
芸萱微微一笑,從身上取出些銀子,「這去吧,再晚,衣店就該關門了。」
「少夫人都沒置辦什麼新衣裳,惠兒怎麼敢當。剛才是惠兒說話過分了,還請少夫人不要責怪才是。」
「呵呵,瞧你,說哪裡的話。衣裳是真心給你們做的,而且,不只是你們的,再去幫老爺和兩位少爺也都丈點布回來,娘昨兒個晚上就說,想給他們都做件衣裳了。快去吧。」
「是。」惠兒笑著接下了銀子,回去換件衣服,出門去買布料了。
芸萱打發了惠兒,看看那一籃子被踐踏的花兒,搖了搖頭,又是一番苦笑。本想讓惠兒摘些花來,等雪兒醒後好好讓她洗個澡的,這下可好,那樣跑出去,還莽莽撞撞的把人和花都撞了個人仰馬翻,雪兒啊,還真是沒一天讓她省心那。
「芸萱姐姐,你在這裡啊?雪兒醒了嗎?」芸萱看去時,只見雨薇端了一個藥壺,正往自己這邊走來。
「嗯,醒了。」
「這是補藥,我特意多熬了些,雪兒這幾天也累了,既醒了,讓她也喝些吧。」
「漫修也要喝的是嗎?」
「是啊。雪兒先喝了,剩下的就都給他。」
「那一起去漫修那裡吧,恐怕,他倆得一起喝藥了。」
看著芸萱的樣子,還有旁邊那一籃子髒兮兮的殘花,雨薇便明白了些什麼。當即,微微一笑,點點頭,同芸萱一起,過去尋漫修了。
等二人有說有笑的到達漫修房門前時,卻見房門開著,裡面傳出了陣陣哭聲。聽著,倒像是雪兒的聲音。
二人趕忙進了門,看到的,確實是雪兒在哭,而且,是在一個空房間裡,獨自流淚。
「雪兒,你怎麼又哭了?」芸萱忙掏出手帕給雪兒擦拭眼淚。
「嗚嗚……」得到的回應仍舊只有哭聲。
「表哥呢?」
雨薇不說這句還不要緊,一說雪兒哭得更凶了。
雨薇知道雪兒為何哭得如此傷心了,定是以為漫修又一次不辭而別。
「喂,你是誰啊?哪來的髒兮兮的丫頭,這衣服,怎麼現在還興反著穿的嗎?幸好表哥沒看見你,看到了啊,保準被嚇得再也不敢見你了!」
讓雨薇這一說,雪兒倒立刻止住了哭聲。
「你說誰啊!」
「說誰?喏,你看看吧!」雨薇指了指房間裡的銅盆。雪兒半信半疑的往銅盆裡一瞧,自己都被嚇了一跳。水裡映照的這個是自己嗎?太恐怖了!
幸好!幸好漫修不在!
可就當雪兒要整理時,突然,門響了。肯定是漫修回來了。雪兒到處躲,卻沒個可以躲藏的地兒,最後,只得藏到門後,期待進來的人不要看到她。
進門的果然是漫修。一進門,便看到芸萱和雨薇,而且,還都是奇奇怪怪的表情。漫修不禁一怔。
「表哥,你去哪裡了?不是告訴你要多休息嗎?怎麼,連大夫的話都不聽了嗎?」
「不放心袁叔叔,去看了看他。」
「袁叔叔給你輸送內力,耗費了大量的精力,現在更需要休養。再說,有孟叔叔和風姨在,他會恢復的很快的。倒是你,不要這麼執拗才是。」
「知道了,我錯了,以後不會了。」漫修有些蒼白的臉上重新掛上了一絲微笑。不知為何,他的這絲微笑卻讓看著的人感覺到更加心痛。
「等袁叔叔好些,你的情況也穩定些,他們會和你一起去拜祭秦伯父和孟伯母的,不要,太記掛於心上。」
「我知道。我會很好的聽林大夫的話的。」
「呵呵,那好啊。既要聽,就先把這藥喝了吧。」
漫修也不關門,只進去坐下便乖乖的喝起藥來。連喝了第三碗時,漫修才道聲,「這滿滿的一罐藥都是給我喝的嗎?」
雪兒躲在門後自看不到漫修現在的表情,憑這無辜又可憐的話語,她又怎會想到,漫修現在甚至有些戲謔的在看向門後呢?
一旁的芸萱和雨薇暗暗發笑,這下可活該了吧,誰讓她偏偏躲在門後,躲就躲吧,兩隻鞋子還露在外面,漫修不直點出來,她們自也不會笨到承認門後那個亂七八糟的女人與她們有什麼關係。於是,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
「哦,我熬的藥!肖飛不會又給我弄胡了吧,我得去看看!」雨薇可沒有絲毫的意思要幫雪兒解圍,只自顧的往外衝,臨走,還扔下一句,「藥喝完,藥罐就放在這裡吧,一會兒喝下一副的時候我順便來取。」怎麼聽,怎麼像對著門後的人說的呢。
「啊,雨薇,你等等我,我正好找肖飛也有事呢!」連姐姐也拋下她不管了!在門後的雪兒差點沒氣的七竅生煙,這些好姐妹啊!就不說掩護她離開這裡,或者找個什麼借口先騙漫修上床休息,她也好有機會逃走。這下倒好,全走了,就留下她一個人,這副模樣,讓她怎麼見漫修?丟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