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17
由於叔叔的命令,這間屋子是不允許見到亮光的。因此,火折子,燈籠,油燈等等在這裡完全見不到蹤影,見到了,也派不上用場。幸好世綾提前打聽了個清楚,否則,在進來送飯的那刻,她就會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屋子好黑,以致於世綾剛進入的一剎那十分的不適應,介於外面的守兵,世綾故學男子聲音道,「喂,起來吃飯了。」可眼睛卻在盡力的適應黑暗,盡力的尋找秦漫修的所在。三天沒吃東西,他,應該是暈厥過去了吧。
越往裡走,屋內瀰漫著的血腥惡臭之味就越充斥著世綾的嗅覺和大腦。一定是他身上的外傷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或者是又遭受了非人的待遇,才如此的。世綾如此想到,卻更加的感覺到心痛。
「秦漫修!」
就在世綾於沉寂的黑暗之中尋找秦漫修時,卻突感寒光一閃,自小習武的世綾憑著靈敏的感覺知道,那是把鋒利的匕首……
不久,從那黑漆漆的屋中傳出一聲慘叫,門口的守兵一聽叫聲便慌了神,趕忙衝進了屋,隱隱看到地上躺著個人,等到外面的士兵急急點上燈查看時,眾人便都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只見秦漫修手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剛才送飯的士兵則倒在血泊之中。
秦漫修很快就被控制了下來,而在翻看那士兵時,眾人卻又聽得一聲悲涼的尖叫之聲,這,不是李世綾小姐嗎?
秦漫修殺死了世綾小姐!瞬間,驛館便被這個消息給轟動了。
連多日不著驛館門的李王爺此刻也如鬼魅般出現,說鬼魅,那是一點也沒錯,在聽說世綾死了,李王爺的臉上那是沒有一絲血色,兩個眸子深如潭水,誰也猜不透王爺會有什麼瘋狂的舉動。但是人都知道,這次,秦漫修絕對會不得好死。
驛館的廳堂此時甚至有些恐怖,王爺和王妃高坐廳堂之上,兩旁分立有嚴成發,管事,士兵,下跪有被五花大綁的秦漫修,泣聲不止的丫鬟明玉、杏兒,還有兩個哆哆嗦嗦的看守秦漫修的守兵。
「閉嘴!」王爺顯然是怒了,這一聲喝斥確實起了作用,明玉和杏兒等人立刻制住了泣聲。
「王爺,明玉知錯。明玉曾勸小姐切勿去看秦漫修的,卻沒想小姐終還是去了。是明玉的錯,明玉沒有照看好小姐。現在小姐走了,明玉也無生念,請王爺恩准,准明玉隨小姐而去,黃泉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小姐,就不會孤單了。」
「哼!想死,沒那麼容易!你的罪本王自會追究!可現在,還輪不到你!」說著,王爺的目光便定在了秦漫修的身上,顯然,這個罪魁禍首,是該碎屍萬段的。但是,王爺卻問出了如下的話,「匕首,從哪裡來的?」
下面的秦漫修沒有開口說一個字,一旁的守兵就先緊張的回了話,「回王爺,屬下在關押他之前已經徹徹底底的給他搜過身了,沒有發現任何東西,更不必說匕首了。」
「所以我問,匕首,從哪裡來的!」王爺的語調又提高了八度,讓在場的人更加不寒而慄起來。
「我不知道。」秦漫修靜靜的回答了四個字。
「你不知道?」
「是,我清醒的時候,就見匕首已經在我手中了。」
「你清醒的時候?你不要告訴我說,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殺了人,而那個人,還是世綾!」
「是,我真的不知道。」
「哦?那你是要說,你是被別人控制殺人了?」
「王爺,別聽他在這裡胡言亂語!他這是在為自己狡辯,他怕承擔殺害世綾的責任!這個賤奴,枉世綾待他這般好,他不知恩圖報也就罷了,居然還下此毒手……我可憐的世綾那,你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走了,可讓我們如何跟你的父母親交待啊!」說著,張思宜便抹起了眼淚。本就如勒了一條縫的眼睛,現在更尋不見了。
「王爺,人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秦漫修自知罪孽深重,也不求王爺寬恕,但剛剛所言句句屬實,絕無一句虛假,還請王爺明察。」
「若真如你言,那就是有人計謀暗害世綾。本王自不會就此罷手,讓真兇逍遙法外!你且說說,這幾日具體情況到底如何?」
「王爺,您切勿被他的花言巧語所蒙騙啊,他根本就是在為自己開脫!」
「噯,王妃。難道你不奇怪搜查守衛那麼嚴的情況下,他是如何拿到那把殺人用的匕首的嗎?世綾如此不明不白的慘死,本王若再不給她討回個公道,讓她靈魂如何能安?」
一聽王爺如此說,張思宜便不再多言語了。就聽王爺又向秦漫修道,「你說!」
「是,王爺英明。」之後,秦漫修便緩緩的道出了自他被關押柴房後發生的一切。大體的情況如下:那日他被鎖柴房時,有不少士兵都在當場,負責給他固定鎖鏈,或者釘住窗門。若說有奇怪的事情,便是在這些士兵臨走之前,漫修藉著窗戶還沒釘緊時透過的一絲光,看到一個深邃的眼神。而隨著最後一塊木板的釘好,那深邃的眼神也隨即消失。
之後,屋門被鎖,漫修想盡力保持頭腦清醒,可無論如何都感覺迷糊了。至於自己何時醒的,手中又何時多了把匕首他也說不清楚,只知道等他完全清醒過來時,一個人已經躺在血泊之中了,而那個人,恰恰就是假扮士兵來給他送飯的李世綾。
聽完漫修的敘述後,王爺沉默了半晌,然後問道,「你說看到一個深邃的眼神?」
「是。」
「王爺,他這簡直就是一派胡言!僅憑一個眼神,就說自己是被動殺人,這豈不是太過荒謬了嗎?」張思宜在旁憤憤的說道。
「不,除了這個眼神,我還有證據的。」
「什麼?證據?」廳堂之上的人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是,證據。當時那個有深邃眼神的人就在我面前,我也是下意識,取下了他身上的一個物件兒,現在就在柴房之中。驛館的人有多少王爺自然有數,依照東西查人,想必應該不是件難事的。」
秦漫修此言一出,張思宜的眼睛更瞇成了一條縫。
「哼!偷了別人身上的一個物件兒?你最好不是在欺騙本王,否則,本王會讓你死得非常難看!」
「王爺不信可以去查。東西,就在柴房之中。」
「好,本王就給你一次機會。來人那,去柴房!」
王爺說完,剛要起身,便見外面進來一個士兵,跪下道,「報!王爺,葉大人求見。」王爺回頭望望秦漫修,略有所思,半晌才對身邊的侍衛兵長道,「你且帶他去柴房找東西。找出來後先供在小姐的靈堂之上,還有他,也把他鎖在那裡,待本王回來再行發落!」
「是。」
侍衛兵長毫無二話的承擔下了任務,王爺則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廳堂。
且說張思宜,在侍衛兵長帶著幾個士兵拉秦漫修去柴房時,給了嚴成發一個眼色,嚴成發會意,立刻偷偷跟著眾人去了柴房。
侍衛兵長是王爺的心腹之人,心思十分縝密,只見他到柴房門口時便對眾人道,「此事事關重大,更牽扯到謀害小姐的真兇,因此,只我與秦漫修二人進入,你們且都在外面守著,勿要讓賊人鑽了空子。」
「是!」
士兵們在外面牢牢的守住門口,包括嚴成發,也只得在外面干跺腳,徘徊了好一陣子,才見侍衛兵長連秦漫修二人出來,侍衛兵長的手中拿著個用手帕包裹著的東西。
「把盒子拿來!」侍衛兵長出來後便對身邊的一個士兵說道。原來王爺吩咐要將物件兒先供奉於靈堂之上,怕是污穢之物,污了小姐的靈位,便提前準備了個精緻的盒子。
侍衛兵長當著眾人的面將他手中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放入盒子,蓋好蓋後,連同秦漫修,一起帶到了小姐的靈堂之上。
按照王爺吩咐供好了東西,鎖好了囚犯,恭恭敬敬的拜祭了小姐之後,侍衛兵長對身邊的兩個士兵道,「我這去向王爺覆命。你,還有你,你們兩個人,負責在靈堂守衛,看好了東西,還有這個殺人兇手!若要出了一點紕漏,就拿腦袋說話!」
「是。」
侍衛兵長帶著餘下的人先行離去。嚴成發剛要想如何進入靈堂,可眼珠一轉,又立刻跟在了侍衛兵長的那隊人後面。
果然,在正廳外面,遠遠的看到王爺出來密見了侍衛兵長,那侍衛兵長給王爺瞧的,恰就是他從柴房裡出來時用手帕包裹的東西。由於距離太遠,角度也不對,到底沒看清是什麼東西,但是,那手帕嚴成發可是認識的。
「哼,跟爺玩心眼兒!」為自己的聰明才智,嚴成發不禁得意的暗笑了幾聲。
之後,王爺悄悄附在侍衛兵長的耳朵上吩咐了幾句什麼才回正廳,而侍衛兵長則是左右張望了片刻,確定四下無人才獨自離開。這下,更加確信了嚴成發的猜測,從柴房裡搜出的東西必在侍衛兵長手上無疑。因此,他也死死跟定了侍衛兵長。直到其進入王爺在這驛館的臨時書房,嚴成發才悄悄蹲在窗戶下面,用唾沫粘開了窗戶紙,看到侍衛兵長將那東西連手帕小心翼翼的放入書桌的櫃子中鎖好,出來後又左右張望確認了一會子,才肯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