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7-23
「照我的話去做。千萬要小心,金簪裡面是有秘密的。只是,無論你們見到了什麼,都不要再對外人說起,只請雪兒代為好好保管,我日後自去尋她。」漫修如是解釋道。
「有什麼珍貴的東西,我保管不行嗎?」
「呵呵,杜大人怎麼說也是三品大員,更何況還有和玉夫人在,沒有人敢輕易去動的。這樣說,你可是能釋懷?」
「少來,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兒小心思!即使我今日不出現,想必你也會想方設法去尋她的吧!」
「天晴!」
「好了好了,言歸正傳,我得了消息,如何去尋你?」
漫修略微沉思了片刻。「你身上有鐵絲之類的東西嗎?」
「鐵絲沒有,毒針就有不少。」
「毒針也行,拿根長點的來,我用用。」
祁天晴有些不解漫修之意,但還是取出給他了。
「你去看那衣櫃靠牆的左下角處,是否還有筆墨?」這是師娘之前為與山竹師父互通消息而特地準備下的筆墨紙硯,因怕媽媽發現,便藏得十分嚴實,而之後入住此地的人也沒有注意那等死角,因此竟保留了下來,想不到現在還派上了用場。
祁天晴取出筆墨後,只見漫修已用床單圍住了身體,下床走到了桌前。
「你,能打開鎖鏈?」
「呵呵,在秋水伊人的時候如果也會這本事,就不至於受制於你了。」
「哼,想得美去吧。若不是我放你,你能離得開秋水伊人嗎!」
往事再次湧上心頭,祁天晴看著現在的漫修,容貌依舊是那樣的秀美,卻似比之前更加多了幾分堅強與果斷,自己,到底還是喜歡他的,似乎,比之前的感覺更加強烈了呢。
研好了墨,漫修憑印象揮筆畫出了周府先生的畫像。
「他是誰?」
「在周府中,人人稱其為先生。與你一樣,也十分精通易容與用毒。而且,個頭也差不多。」
「先生?」祁天晴若有所思的重複了一句。
「他在周府的地位其高,又好變容貌,因此,一般人不對他起疑心的。」
「那別人又如何判斷他是先生,還是外敵呢?」
「這我也仔細觀察過,他無論怎麼變裝,右手中指上似總會帶有一枚綠色的戒指,而反見他之人,只要見到那枚綠色戒指便會恭恭敬敬。如果我沒猜錯,那便是他的身份,不如,我們這樣……」漫修悄聲附在祁天晴耳邊說了些什麼,只見說完後,祁天晴便大喜,「好啊你,幸虧你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輩,不然,天下可就要遭殃了!」
「多謝誇獎!周府的先生!」
「好,我會盡快給你回信兒的!」
「周可疑心很重,而且我也確實不太瞭解那先生的習慣,以及他所扮演的角色,所以,你得萬事小心,不可輕敵。」
「知道了。我做事,你放心!」
在祁天晴的幫助下,床鋪被弄得極亂,漫修的四肢又重新被禁錮住,而祁天晴所裝扮的醜女二姐卻又給另外兩個醜女強行灌下了些什麼。
「你要殺她們?」
「呵呵,不會。只是新研究出些藥來,拿她們來試試,想必不久後,東京城裡就會多兩個瘋女人,兩個只愛和動物在一起瘋狂的瘋女人!哈哈!」
漫修想,祁天晴口中所說的藥大抵就是能控制人意志的那種吧,至於動物,少不了就是這位祁姑娘特意安排的,至於瘋,與動物那般,恐怕沒幾個人能不瘋吧!唉!祁天晴啊祁天晴,她們雖不是好人,但也非大奸大惡之輩,你這樣做,是否太殘忍了些呢?
剛要出口勸,就聽外面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響起,「女兒,好了嗎?」
「好了,媽媽!」
祁天晴回頭對漫修眨了下眼睛,「照顧好自己,等我好消息哦!」然後打開窗子,迅速將那兒女提前扔上了來時的馬車,自己則又鬼魅般的回來,故意撕扯了幾下衣服,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喲,怎麼就你自己呢?」
「媽媽可是沒瞧見,我那姐姐和妹妹剛剛出去啊!」
「哦?這倒是真沒瞧見……」老鴇的眼睛閃過一絲不信任,這三姐妹可是出了名的花癡,缺男人,怎麼會有人提早離去呢?
「呵呵,媽媽,我們姐妹可真要好好謝謝你啊!沒想到這次這個真夠勁兒,我那妹子好久不曾嘗鮮,以致開始沒多久就撐不住了。我那姐姐也是,剛剛才喘口氣,說先帶妹子去馬車上休息,讓我取了銀子與她們一同回家。算起來,還是我最中用那,哈哈哈!」祁天晴滿口的浪蕩腔兒,漫修在屋內聽得連連冒汗,看來,論起演技,這才是位真正的高手。
「哦,這樣啊!那你隨我來吧!」老鴇瞥了一眼屋中,見漫修還被鎖在床上,而床上一片狼藉,似有幾分滿意之色。但隨即還是又給了底下小廝一個眼神,意思是讓他去確認眼前這位二姐說話的真實性。
哼,看不出,疑心還是挺重的嘛!只可惜,我祁天晴早就將一切都安排妥當,恐怕去看也只會順著我的意願走吧!
祁天晴的嘴角上翹,顯然,她又得意的笑了。而她,確實也有笑的資本。很快,那派出去看那兩姐妹的小廝便回來覆命,老鴇那熱情的表情讓祁天晴再次得意。不僅如此,還平白得了三錠元寶,秦漫修,可真有你的!沒想到,你做奴隸,都能做到如此值錢的份兒上,只可惜,比我想像的差遠了!
祁天晴邪惡的笑容在臉上綻開了花,可在老鴇看來,那醜陋的二姐始終那一副讓人多看一眼都噁心的臭表情,只想趕快打發了,免得晚上噩夢。
祁天晴走了,下樓梯時卻恰巧遇到了正在上行的沈雲城。隔著幾登樓梯,祁天晴看了沈雲城一眼,而正與那眼神相遇的沈雲城,不知為何,卻因為對方的那個眼神,而有些心抖。那是蔑視嗎?又或是冷笑?她不是今日來折磨漫修的其中一人嗎?拿銀子辦事的一個醜女而已,為何會有那般的眼神?而且,還是針對自己?
本來內疚的心更加糾結了起來,連這樣的一個女人都瞧不起自己的所作所為嗎?沈雲城一皺眉,急急的又向上走了兩步,而當二人擦肩而過時,就在霎那間,沈雲城突然身體僵硬。這個香氣……
「姑娘好走。」
「嗯。」對方沒有多說什麼,似出乎了沈雲城的意料之外,而又在他的意料之中。不知自己該不該高興,在這樣的地方,見到這樣的人。
醜女走了,沈雲城沒有再回首張望,而是穩住腳步,走入漫修所在的屋中。一進門,空氣中隱隱的墨味便更確定了沈雲城的想法。他沒有管漫修,反而四處尋覓了起來,當他尋出那一疊宣紙和剛用過放起的筆墨時,沈雲城看到漫修的眼中劃過一絲擔憂之色。
沈雲城拿起宣紙的第一張,對空望去。上面隱隱的幾點墨跡卻足以告訴他,剛有人在上一張宣紙上畫了一張人的畫像。
透過宣紙的一角,沈雲城見漫修的眉皺的更厲害了。
「那張圖給她了?」
漫修不知該如何回答沈雲城的提問。在醒來後見到自己狼狽相的那一瞬間,他想和沈雲城談談的想法也被擱淺,在漫修看來,沈雲城,始終是站在周家一邊的。就像今日,沈雲城眼睜睜的看到自己喝下迷藥,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備受身心折磨,他卻袖手旁觀。
可是,因為自己的疏忽,又給對方留下了把柄,不該想不到宣紙上的墨跡還是能印下去的。不該想不到,即使弄得現場在凌亂,也逃不過沈雲城這般細心人的法眼的。該,和他說些什麼了嗎?
「你真的相信,你的義父沒有殺戈大人?」
沈雲城一愣,隨即道,「你都聽到了?」
「我只想知道,如果他騙了你,你還會衷心保他嗎?」
「小姐在等你,先過去再說吧。」
「想不到沈雲城也有怕的時候,不,應該說有十分想迴避的問題才對。」
「你和她到底計劃了些什麼,我不想知道,可是,如果是對周府不利的,我不會客氣的。」
「就因為他是你的義父?你所謂的忠孝也只針對周府?那我不得不說,你這樣做的結果,只能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秦漫修,你現在的境況,似乎不適合說這樣的話。」
「哈哈!我還有什麼?錢財?還是尊嚴?還怕什麼?死亡?亦或是生不如死?自七歲之後,我最大的心願就是為父親洗清冤屈,查明真相。而你呢?一方面要維持你的忠孝,效忠周府,一方面又不肯捨棄那尚存的義氣與良心。陷進如此的漩渦之中,說實話,我覺得你的境況,還不如我呢!」
一語中的!沈雲城的心一疼,他的確不如秦漫修,秦漫修至少有自己的信念,無論對與錯,他都敢執著的走下去,然而他呢?左右為難,舉步維艱,彷彿走到了多岔口的路口處,不知該如何選擇一般。兒時,母親去世後帶給他的茫然,似又重新回訪,這種壓抑的感覺,他似乎越來越承受不住了。
「幫我吧。如果能證明你的信仰是無錯的,豈不更是件好事?」
「要如何幫?」沈雲城鬆口了,漫修微微一笑。
「相信不久後,你們就會再見面的。幫她,安全的離開周府,就可以了。」
「周府守衛森嚴,她私闖,一定會有去無回的。我,只是欣園的一個護衛。」
「你還是他的義子,你說的話,沒有人會不信的。」
「好,那你總得告訴我,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我一定會告訴你的,但不是現在。現在,你需要帶我去周欣然處覆命,讓她看看我有多可憐和絕望,不是嗎?」
秦漫修對著沈雲城笑了笑,那笑容再次讓沈雲城心裡一抖。秦漫修,他真該佩服的。
之後,沈雲城給漫修打開了禁錮其四肢的鎖鏈,又遞給了其來時的衣物。漫修靜靜的接過,一句話也沒和沈雲城多講。
可天知道沈雲城現在內心有多糾結。亂了,真的亂了。義父和秦漫修,他居然選擇了秦漫修!要真如秦漫修所言,要能證明將軍與義父他們是無錯的,是否也是個正確的選擇呢?至少,不用在猜疑中度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