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4-19
「我們的事,你怎麼知道的一清二楚?你,都聽到了?」神毒人疑惑的問道漫修。
「是,從你們下船的那一刻起,我便聽到了你們所有的對話,並意外的知道了祁天晴的身世。想必她還不知道吧?就不知道你讓程前輩休了自己的妻室,趕走了自己的妻兒,要嫁進程家的時候,打算如何跟祁天晴交代呢?」
神毒人沉默不語。
而就在剛才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之時,躲在礁石後面的祁天晴早已哭得稀里嘩啦,這時,一不小心,竟弄出了聲響。
啞巴叔叔一個躍身,便將躲在礁石之後的人揪了出來。當看到是祁天晴時,神毒人的面部表情驚異萬分。「天,天晴,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不,這……天晴,你,你聽我說!」
「我不聽我不聽!」祁天晴摀住了自己的耳朵,嚎啕大哭了起來。
神毒人和程方稜顯然都非常心疼,可卻不知該用什麼話去哄她了。
「這回你信了吧!」待祁天晴哭了出來,情緒稍微鎮定些時,漫修向她說道。
「什麼?」旁邊的神毒人一聽這話,便知道又是漫修出的餿主意,特意安排祁天晴在那裡偷聽的,由下氣不打一處來。可眼下安慰女兒最為重要,便只狠狠地瞪了漫修一眼,對天晴說道,「天晴,娘騙你是娘不對。可是娘命太苦,只希望你能活的堅強些……」
「師父,哦,不,娘,您不用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這件事情不怪您,怪就怪這個負心人!我不想再見到他了,你讓他走!永遠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
「天晴!」
「讓他走!走啊!」
漫修看看這幾個人的反應,神毒人似乎並無意要阻止,啞巴叔叔對程方稜的離去似乎最是開心,於是立刻會意,這是祁天晴有意放他們離開!當下便扶著程方稜上了船。
「等等!」
「你不是反悔了吧?莫非你真想看到你父親死在你面前嗎?」
「你的東西,不要了嗎?」祁天晴從懷中掏出了漫修的金簪子,遞與了他,自己卻轉身而立。
「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走?」漫修將金簪子裝入了自己的懷中,問祁天晴道。
「這裡才是我的家。你們走吧,好自為之!」
「天晴,什麼時候想爹了,就去大名府找爹!你只要打聽七十二路地煞刀傳人程方稜,就一定會打聽的到。爹……等著你!」程方稜的眼角流出了淚水,而此時,背身而立的祁天晴眼中也是點點淚花。有家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只可惜,她的家並不完整,她的娘恨她的爹,而她的爹也早已另娶,還有了個比自己小的弟弟。
漫修重新回到了船上,看了看祁天晴,歎了口氣,划船離去。秋水伊人的小島變得越來越模糊。直到完全看不見了,漫修這才停了會兒船,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來,喂程方稜吃下。原來,祁天晴在遞與他金簪子的時候,也同時塞與了他一粒藥,想必就是能治程方稜所中之毒的吧。看來這祁天晴還是很顧及父女之情的,只可惜,憑她那高傲的脾氣,是很難先放下身架,去認這個父親的。
給程方稜吃下了解藥,過了許久,竟真的能活動了。
「年輕人,今日多謝你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在下秦漫修,程前輩客氣了!今日不過也是巧遇,緣分罷了。前輩要謝就謝謝您的女兒吧,解藥是她給的。」
程方稜沉思半晌,笑笑說道,「呵呵,懂得謙虛,很好!很好!你跟天晴認識有多久了?」
「從認識到現在不過三個多月。」
「哦,是嗎?聽你們說話,還以為你們相識很久了呢。天晴,是個怎樣的孩子呢?」
「她?嗯,怎麼說呢?有時候乖巧可愛,天真活潑,有時候……蠻不講理吧。」
「哈哈!跟她娘年輕時一模一樣啊!」說完這話,程方稜似乎又回到了從前,想想曾經的幸福,想想今日的決裂,不由連連歎息。
「其實神毒人也沒有那麼可惡,估計她也只是說說,不會真的讓祁天晴拿前輩您來當試驗品的。」
「她?可能吧!可是她殺我妻兒就完全有可能了。」
外人的家事漫修不好插嘴,於是便專心的划船,直到船靠了岸,二人進入了大名府。漫修雖一再推辭,卻還是被程方稜硬是拉入了家中,說無論如何也要好好感謝他的救命恩人才行。
漫修推辭不過,只得隨程方稜到了程家。一見老爺回來了,守門的老者立刻興奮不已。連連招呼,「快,快,稟報夫人和少爺,老爺回來了!老爺回來了!」
這邊程方稜帶著漫修正往府裡走,就見迎面來了幾個人,為首的是位三十歲上下的婦人,沒有西施貌,更無飛燕身,有的只是一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臉,還有一見到程方稜,臉上留下的兩行淚水。當下,程方稜也不顧有旁人在,上前便將此婦人擁入懷中,「寶妹,我回來了!」
這應該就是神毒人口中所說的程方稜的妻室——馮寶兒吧。
「爹,您可算回來了!我和娘都擔心死了!說是去見個朋友,卻整個人都失了蹤。這幾日,我們把整個大名府都翻遍了,也沒找到您!娘還急得差點要上吊自殺,隨您而去呢!」
「寶妹,是真的嗎?」看著馮寶兒不停地抹著淚水,程方稜不禁心疼的說道,「對不起,寶妹,讓你擔心了!我只是去會個朋友,順便去了趟別的地方,沒來得及跟你說。以後,再也不會了!可你也要答應我,以後不論出什麼事情,都不要再做這樣的傻事!我要你活著,好好的活著,永遠陪在我的身邊!」
「回來就好!看到你安全回來就好!外面人傳言你是被抓走的,這幾日都毫無音訊,我還以為,我還以為……」
「噓!沒事了,我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嗎?哦,對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新結識的一個小兄弟,名叫秦漫修,路上遇到了歹人,多虧他出手相助,才倖免於難,是我的大恩人那!秦兄弟,這便是我的妻室馮寶兒和兒子程磊。還不趕快謝過恩公!」
「多謝恩公!」婦人和那男孩兒一同拜上。漫修當即回禮道,「夫人少爺客氣了,叫我漫修即可,恩公這個大名可實不敢當!」
被讓上廳堂,漫修說什麼也不肯上座。程方稜最終只得順他的意,自己和夫人坐了上座,漫修居次,程磊再次。當下,免不得又是一番感謝之詞。
幾人正閒談中,卻見一個小廝跑來廳前。奇怪的是這小廝似進又非進,一直在廳前躊躇。
「咦?你是怎麼回事?」程方稜看到了這個躊躇的小廝,便把他叫了進來。
「回,回老爺,這,這……」
「怎麼回事?說!這裡又沒有外人!」
「這……」小廝想說卻又先看了看夫人,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要說就說,如何這般支支吾吾,好不悶人!」程方稜生平最看不慣這等不灑脫之人,當下便有些不快。
「老爺,您剛回來,妾身還沒有來得及跟您說。」
「哦?莫非我不在的這段日子,府上出了什麼事不可?」
「是出了點事。不過是關於老爺的。」
「哦?關於我的?」
馮寶兒欲言又止,漫修當即會意,立刻起身說道,「程前輩,趕了這許多路,實在是稍有些疲憊,想在府上休息片刻,不知可否!」
「啊呀,趕了這許多路,自然是累了!是我招待不周!磊兒,快,先帶恩公去你的房間休息片刻,回頭我便讓人收拾出上好的客房。」
「程前輩客氣了!」漫修說話間便告退出來,隨程磊出了客廳,走向他的房間。
而此時的廳上,卻又響起了程方稜有些焦躁的聲音,「寶妹一向說話灑脫,怎今日也這般吞吞吐吐?」
「敢問老爺可認得一個叫卿菊的丫頭?」
「卿菊?」
「對,在這府裡曾經伺候過老夫人的。」
「伺候過老夫人的?老夫人都已經過世五載了,我記她身邊的丫頭作甚!」
「十五年前,曾經伺候過老夫人的。老爺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十五年前?卿菊?……」程方稜猛然想起自己年少時還犯下的一個過錯。那日因和朋友拼酒至半夜,回到家中卻無意撞到了老夫人身邊的一個丫頭,酒後糊塗,竟強暴了那丫頭。結果,事後被老父親知道,盛怒之下竟要把他活活打死。要不是老夫人護短,硬是說那丫頭勾引他在先,他又因懼怕父親,也一口咬定老夫人所說是實,恐怕最後就不是那丫頭被趕出程府,而是自己被活活打死了。至今想來還覺虧欠那丫頭,可自那丫頭被趕出府後,就再也沒有機會相見。至於那個丫頭叫什麼名字,似乎聽當時議論時確實帶有個什麼「菊」字,難道,卿菊?!瞬間,程方稜又想起了神毒人。莫非自己年輕時負的這兩個女子都來找他尋仇了嗎?真是天理報應啊!
「看來老爺是想起來了!」馮寶兒一臉失望。「原來不僅是祁心梅,老爺一生到底負過多少女子!」
「寶妹,真的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的!」
「我想像的?我想像的哪樣?這次你失蹤,去見的人不就是祁心梅嗎?你們還有了個女兒,不是嗎?」
「不是那樣的,寶妹,你聽我說!」
「還有什麼好說的!」馮寶兒把一封信扔到了程方稜的面前。程方稜打開一看,才知道是神毒人寫給馮寶兒的,告訴了她所有的事實真相,並要求她殺死程磊,再自殺,否則程方稜便性命不保。
程方稜看著看著手都抖了起來,「這個狠毒的女人!」說著,他便把信撕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