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3-11
林雨薇見漫修吃驚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呵呵,你也不用怕。我只是個大夫,這針是為治病救人用的,危險時刻才用來防防身。」
「林姑娘原來是位治病救人的女菩薩,失敬失敬了。」
「呵呵,你這人說話到有意思,大夫什麼時候又變成菩薩了!」
漫修被雨薇這麼一說,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林姑娘有何打算?」
「既相識一場,我總不能把他丟下,就算是去取回屍體,也要把他好好的埋葬。」說歸說,雨薇眼中的淚水又開始打轉了。
「既姑娘有心,我與姑娘一同前往如何?」
「你就不怕他們也把你當成刺客給抓起來?」
「一個柔弱的女子都不怕,我堂堂男子漢,又怎會怕!更何況,那肖飛現在是死是活還是個未知數,正好借此機會去打聽一番,萬一有一線生機也說不定呢!」
這話說的到十分受用,雨薇其實最希望聽到的就是肖飛還活著,雖然與他相處的時間不久,但她肯定,自己是愛上他了。
雨薇背上了自己的小藥箱,與漫修一起,朝知府大人的府上走去。快到門口時,兩人都下意識的往旁邊一躲,先看看有什麼動靜再說。只見知府的大門處張燈結綵,顯然是為得了這麼個乘龍快婿而興奮不已。可重要的是,知府家中,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情況呢?
正思索著該如何打聽,卻見大門敞開,從裡面出來了兩個小廝,爬上去,正在解下燈籠。漫修立刻上前問道:「兩位小哥,你們這是做什麼啊?」
「去去去,沒看爺們正忙著的嗎!」
「不是剛招的女婿,怎麼就把燈籠給解了呢?」說著,漫修裝作要轉身,卻從衣袖中扔出了兩錠銀子,掉在了地上。
這時的小廝已把燈籠解了下來,看到地上的銀子,不覺動了心思。裝把燈籠放在地上的時候,小廝將銀子迅速揣到了自己的懷裡。起身後小聲的對漫修說道:「我告訴你,你可別對外人說起昂。那是什麼女婿啊,和知府大人、知府小姐吃了沒兩口便要動手行刺。幸好我們大人早留了一手,給他的酒裡早下了藥。現在啊,早扔到了後山,恐怕是等不到能睜眼的那一刻嘍!」
啊!在小廝進去關上大門後,漫修將打聽來的消息告訴了雨薇,雨薇的第一反應還真沒出漫修的預料,立刻就眼淚汪汪了。這姑娘什麼都好,就是太容易哭了,從昨日第一次相見,這都哭幾回了啊!
漫修趕忙勸住了她,說這不是哭的時候,得趕快趕往後山,找到肖飛才行。雖然天色已晚,但二人救人心切,還是打聽了通往後山的路,去尋肖飛。
才剛三月的天,早晚還是十分冷的,漫修和雨薇也是到了後山才深切的感受到。舉著火把在後山裡轉了許久,除了些常見的蟲蛇之類,並不見一個人影。二人本就是外地而來,加上又是夜間,竟有些辨不清路的方向了。在這荒山野嶺中,別救不到肖飛,反而再多賠上兩條人命,就得不償失了。
找了大半夜,還是無果。眼見雨薇凍得瑟瑟發抖,只得先尋處山洞安身,但看得出,雨薇的擔心遠大於她的困乏和寒冷,是啊,肖飛的命還懸於一線,如何能安穩的睡得著呢?
「你先在這兒休息會兒,我再出去轉轉,說不定就在這周圍呢。」漫修在山洞裡生起了火,給雨薇取暖。
「秦大哥!」
「怎麼,怕我迷了路回不來?你看,我撿了好些石子,從剛才咱們一進山,我便沿路用石子擺成了箭頭的模樣,一會兒我出去,也這麼擺,等會兒就不會迷路找不到你了。」
啊,原來漫修一直走在雨薇後面就是為了這個啊!雨薇剛還以為漫修膽小,不敢走夜路,把她推到前面去了呢。
「秦大哥,你人真好!」
「呵呵,這就算人好啊?只不過不想冤死在這後山裡罷了。我這出去,你在這兒呆著別動。」
漫修說著便拿了火把走出了山洞。他在山崖下獨自生活過四年,對山裡的一切都太熟悉了。雖然此山不是彼山,但也彷彿回歸到了從前。只見漫修靈活的在山石中跳上跳下,尋找著每一處肖飛可能在的地方。
等漫修再回來時,天已濛濛亮了,可還沒進山洞時他便發現了他用石子擺成的箭頭顯然被動過了,零零散散的,而地上似乎也有拖走的痕跡……雨薇!漫修第一個能想到的,便是雨薇出事了!
「林姑娘!」漫修衝進了山洞。
可山洞中並非他相像中的空無一人,而是又多了一個人,那日擂台上比武招親的肖飛!
「秦大哥,你回來了?」雨薇的臉上似乎帶著笑,同時又有一絲愁苦。而此時的肖飛是昏迷著的。
「你走後不久,他可能看到了火光,自己找過來的。可是在洞口處呼救了一聲便不行了,是我好容易才把他拖進山洞的。」
啊,原來如此!
「他,還好嗎?」漫修看到了肖飛身上的針,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針灸治療吧。
「他中了毒,我雖然給他紮了針,但也只能是控制不讓毒更加擴散,至於如何給他祛毒,還得回鎮上抓藥才行。」
「事不宜遲,我這就背他回去,你去抓藥給他煎。咱們就在方圓客棧匯合。」
雨薇想了想,眼下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得點頭道:「好,那秦大哥,你小心些!」
在漫修沿路留下的石子箭頭的指示下,二人順利的回到了鄭州府,然後分頭行事。吃了雨薇的幾服藥,肖飛睜開了眼睛。還活著,真好!
「肖飛!你醒了!」現在恐怕最激動的要屬雨薇了,這次雨薇的眼淚徹徹底底的掉落了下來,不過漫修知道,這次的淚水是激動的高興之淚。
咳咳……「是你救了我?」
「還有他,我來介紹,他叫秦漫修,是我來鄭州府後認識的,是個好人!」
「是好人還是壞人你怎麼會知道?認識不過一兩日!這世上最壞的不過人心,當心上當受騙!」
本以為這肖飛要說些什麼感激之語,客套一把的,誰知竟出言傷人!漫修由下心中十分不快,但畢竟是自己主動要求幫雨薇一起救助肖飛的,沒理由要求他一定要來謝自己。
「肖飛,你怎麼這麼說話!是他去知府家中打聽到你的消息,陪我一起到後山找尋了你一夜,也是他從後山一直把你背回到這客棧裡的。憑我一個女孩兒家,怎麼能做得到!」
「你既知自己是個女孩兒家,就應該行為檢點些!大晚上的跟一個陌生的男子隨便到後山上去,你可知有多危險!」雨薇被他這麼一說,淚水又禁不住流下來了。
「這位兄台,你不感激我也就罷了,我本就是多管閒事!但林姑娘對你的好,和日夜為你的操勞和擔心,莫要用惡語傷了才是。」
「我用什麼語言對她講話,恐怕還輪不到你操心!」
真是無可救藥,好心當作驢肝肺!林姑娘怎麼會喜歡這樣的一個人!
「既如此,林姑娘,我還有事,先行告辭了。好自為之!」說著,漫修便轉身出了門,不再理睬那肖飛。
「秦大哥!」雨薇追了出來,「你不要怪他!他為人是敏感了些,只因當初那知府大人也曾經是他父親的至交好友。」
「我不怪他。但是林姑娘,我勸你一句,還是不要完全把他治好,只要他好了,定還會再想辦法去找那知府大人尋仇,憑他那冥頑不靈的頑固勁兒,你是拗不過他的,到頭來唯留你一人獨自傷心流淚,叫人看了好不心疼!」
「秦大哥,謝謝你。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只是,想要攔住他報仇,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了。」說著,剛止住的淚水又在眼中打轉了。
「既知道怎麼做,那是最好不過的了。你只告訴他,他要是死了,就永遠不會有人再為他的爹娘報仇,也就是了。這兒離東京城不算遠了,你也早些回家吧。分別了十年,想必你的父母兄長都十分惦念你吧。」
漫修走了,留下雨薇長長的一聲歎息。再回轉到房中,卻見肖飛已獨自艱難的坐起身來,雨薇趕忙去扶,卻被肖飛推到了一邊。「我的事,你幹嘛要告訴他?」
「剛才我們的對話,你都聽到了?」
「也就是看在你救過我的份兒上,不然我連你也殺!」
「肖飛,你能不能說些心口一致的話?你不知道這樣說很傷人心的嗎?」
「傷人心?我根本就不懂得什麼叫做傷,更不懂得人心!我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你在內!你既又結識了個小白臉,就與他同去了便是,為何還要回來管我!」
「我去給你煎藥,再服下這幾服,應該就沒事了。」
「我不喝!」
「你不是還要去報仇的嗎?我不會再攔你。該說的那日都已說了,給你去了毒,盡了我一個大夫的職責,也就是了。」
雨薇說著,轉身出了門。只聽房間裡面大喊了一句,「走,你們都走!不用你們管我!」傷心的淚水再次順著臉頰而下,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將這個口口聲聲對人已完全喪失信心的肖飛挽救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