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2-28
次日一早,漫修還是照往常一樣,洗了澡,吃過飯,便去了花園,繼續起他昨日未完成的工作。還是如昨日一樣,獨漫修沒有午飯和晚飯。但這次,林雨清沒再給他偷帶,因為他知道漫修早有準備,不僅早晨吃的要比別人多得多,晚上回屋後也都有加餐,看來雪兒還真鬥不過他。
接連三日,都是如此,雪兒也感覺出了懲罰的無力度性,索性改變了方式方法。恰最近幾日連續的大雪,雪厚足可以漫過小腿肚,黃媽下令清雪,便給雪兒為難漫修又找到了一個合理的理由。
這日傍晚,雪兒在解散了眾人後獨留下了漫修,漫修心裡也有準備,這位新領班獨留下他,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看不出,你還挺抗餓的嘛!餓了三日,都絲毫沒事!」
「托你的福,健健康康的!怎麼,還需要給你也燒三炷香,感恩嗎?」
「你!」雪兒剛要發作,卻又將火強行壓了回去。「你可知道我今天晚上為何獨把你留下?」
「總不會是覺得餓了我三日,心裡愧疚,給我加餐補償吧?」
「嗯,你還真說對了,是加餐,也是補償!」
「如若真是那樣,那可就真是多謝了。只不過我人小福薄,恐怕受不起。」
「你先別急著拒絕,我的這份大餐你是非接受不可的。不過話說回來了,加餐是加你的餐,補償可是補償紫嫣莊園的,都與我無關。」
「此話怎講?」
「黃媽吩咐了下來,要掃雪,這事兒你知道吧?」
「知道。不是每天都在做嗎?」
「是,可是做的還不夠。所以啊,今天晚上我讓徐頭兒給你送飯來,你呢,就留在這裡,為紫嫣莊園出份力,把花園裡的積雪都清掃乾淨!」
「我一個人?整個花園?」
「白天可是還有九個人幫你做過的。」
「杜雪兒,做人要厚道些。我是得罪過你,也不用這麼整我吧?」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我為莊園著想,你為莊園效力,不是應該的嗎?」
「莊園裡可沒有讓人連夜勞作的規定。」
「可有做錯了事,領班就可以懲罰的規矩!」
「我哪裡做錯了?」
「三天,我安排給你的任務你哪次完成了?」
哈哈!感情雪兒每日放他回去是為了今日啊!還真當她是好心呢!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換了任何人,你吩咐的都做不完的。」
「我不聽這些!總之今晚你留下掃雪,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
「你蠻不講理!」
「明日一早我便會來查看,如果沒掃乾淨,你清楚莊園的規矩,到時就不是我一個小小領班去懲罰你的問題了,到了黃媽手上,你覺得會比在我這裡好過嗎?哦,對了,一會兒徐頭兒就會來,記得多吃些哦!」
漫修和雪兒又一次不歡而散。雪兒說的,他自是清楚,可這風雪沒停,就算掃,明日裡也難交差啊!可不掃,憑這丫頭的性格,一準兒捅到黃媽那裡去,黃媽吃過她的好處,怎還能向著自己!唉!盡人事聽天命吧!
當晚,雨清沒有見到漫修。次日一早,臨床也還是空空如也,顯然是一夜未歸,去哪裡了呢?對了,昨日裡散時見雪兒留下了他,莫非又為難他了?雨清不禁加快了些去往花園的腳步,就在花園門口,雨清遇到了雪兒。結果,還沒等雨清開口,就聽雪兒得意的說起自己如何運用智慧安排漫修連夜掃雪的豐功偉績!
什麼?在這圍著暖爐都覺冷的寒冬裡,讓他獨自一個人掃雪?還在風雪交加的夜裡?雨清責怪了雪兒一通,又連忙進花園裡去看了。
雨清找到漫修的時候,漫修正在一棵松樹底下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著,臉色慘白。再看看周圍的積雪,已被清掃了大半,顯然他是在這裡勞作了一夜。
漫修也看到了林雨清,還有後面氣呼呼跟過來的雪兒,便勉強地用手扶住松樹,站了起來。
「這就是你做的活兒?沒打掃完還在這裡偷懶!我告訴你,今天,明天,什麼時候打掃完,你什麼時候才可以回房睡覺!」
「雪兒,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怎麼了!你為了他,居然來罵我!他是什麼東西!一個逃犯而已!不是他,我和姐姐能在這裡受這份兒罪嗎?安排他和你一個屋是讓你看住他的,好啊,你們這沒住在一起幾天,就成了一條戰線了,合起伙來對付我了?我……」還沒說完,雪兒便哭了起來。
看著雪兒哭,雨清不禁有些著急,說道:「雪兒,你怎麼能這麼說!我什麼時候和他一條戰線對付你了?只不過覺得你這樣做有些不妥,多說了幾句,怎麼就哭起來了呢?」
「你壞,你們都壞!都來欺負我!我要去找姐姐,我要回家,我要見我爹!」
「我會打掃乾淨的,今天不行明天,明天不行後天,你放心吧。」看著雪兒的哭鬧,漫修不禁插言進來,畢竟雨清和雪兒吵架的起因是自己,總不能就那麼乾站著吧。
一天下來,雪兒都沒理雨清。雨清想勸勸雪兒,卻又無從開口。而漫修依舊勞作了一天,但顯然,他一整天都看起來有些懶懶的,中午和晚上都照常給了他,也只是稍動了幾口。雪兒只當他這是特意做給自己看的,哪裡知道經過昨夜的一夜折騰,本來最近就一直在經歷逃亡,身心俱疲的漫修已經支撐不住了。
幸好芸萱還在,雨清找到了在方紫嫣身邊的芸萱,請她出面勸勸雪兒。還是芸萱比較厲害,只勸說了一會兒,雪兒便准漫修回去休息了,但依舊還是不肯理雨清。芸萱讓雨清也不要太放心上,雪兒就是這脾氣,過幾天自己就好了。
回到屋裡,漫修什麼也沒做,便躺在床上睡了。次日一早,林雨清起來,卻不見漫修也起。平日裡他都是最早一個起來,洗澡、吃飯、去花園的。雨清叫了他幾聲,卻也不見回應,待要出門卻又不放心的去看了看。結果,雨清看到的卻是滿頭大汗淋漓,口中還在喃喃的叫著「娘」的漫修。一摸漫修的頭,啊!這麼燙!
幸好紫嫣莊園有專門的大夫,診了脈,開了藥。連續吃了五服藥之後,才只是咳嗽,不見燒了。問起來,漫修也只說是身體虛,又受了些風寒,並不提雪兒懲罰他連夜掃雪一事。
這幾日也多虧林雨清的照顧,不然想喝口水都是難的。漫修的口裡卻是「謝謝」不斷,顯然還是把林雨清當外人的。
「你,還有個娘親在世?」
「你怎麼知道?」聽林雨清這麼一說,漫修立刻精神了起來。
「哦,你夢中喊的。」
「啊……」本來以為林雨清會給自己提供些有價值的信息,原來是這樣。「我還說什麼了?」
「沒什麼了。」其實,雨清並沒有告訴他,他夢裡還一個勁兒的在喊「救命」,也不知道他到底夢到了什麼。
敲門聲響起,進來的卻是芸萱和不情願的雪兒。之前芸萱來過幾次,只不過漫修一直處於高燒昏迷狀態,並不知曉。今天好容易才把雪兒也拉了來,問過病情後,芸萱首先道了歉,雪兒在芸萱的催促下也向漫修道了歉,可漫修並沒表態,也不說原諒,也不說不原諒,這讓雪兒十分惱火,感情是在她們面前擺架子不成。堂堂的一個大小姐,向一個逃犯道歉,要不是姐姐威脅說如果不來,以後就不認她這個妹妹了,她才不會來呢。
「喂,我們來了,也道了歉,你還要怎樣?不要得寸進尺啊!」
「雪兒!」芸萱回身瞪了雪兒一眼。
「好,我知道了。請回吧。」
「你……」雪兒真想拿個東西砸到漫修的嘴上。
「對不起,我們……」
「你們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她說的對,我只是個逃犯,你們殺了我都是有理由的,我有什麼資格接受你們的道歉?所以,這件事情就此作罷吧。二位請回。」
眼前的這個所謂的逃犯,讓芸萱頗為捉摸不透。與他相見這幾次,並不覺得他是個壞人,說不諳世事吧,反而有些事情處理的很妥當,說有心計吧,反而有時更像個幼稚的大孩子。把他抓回東京城受審,還是說服雨清和雪兒,就此放過他,哪個是更正確的選擇呢?
咳咳……「我明天就去花園,有什麼工作儘管吩咐就是,我沒事。」這句話顯然是衝著雪兒說的。這個秦漫修,到底有什麼魔法,為什麼他的話一說出來,反而讓芸萱和雪兒都覺得欠了他的呢?
接下來的幾日裡,雪兒並沒有給漫修安排很多的活兒做,芸萱則照常出入於方紫嫣的左右,偶爾還過來花園看看。雨清、雪兒、漫修三人雖同在花園,卻也都沒有多少的話說。轉眼又快元宵佳節了,紫嫣莊園也裝扮了起來,想不到這個所謂的世外桃源也免不了落入俗套。想想,進來都大半個月了,也不知道東京城裡現在的情況如何,那個疼愛女兒的爹爹又在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