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2-19
死後能得丈夫記著自己的忌日,還有一對女兒為她傷心流淚,這夫人也算死有所值了。和玉夫人不禁羨慕起了杜大人的亡妻,等到她要離世之時,誰會將她埋入黃土?誰會為她真心掉一滴眼淚?誰又會記得這個曾經風光一時的和玉夫人呢?
杜大人可是觀人的高手,看到和玉夫人臉上掠過的一絲悲涼,自是知道其有感而發。於是趕忙轉換了話題,道:「這山上風大,不如我們早回了吧。」
和玉夫人點點頭,幾人一同下山。
快到山下時,杜大人問和玉夫人可是要回家,送她一程。和玉夫人說有馬車跟來,可回家也是空蕩蕩的屋子,怪沒意思的,可是要到哪裡去轉轉,還沒有想到。杜大人便提議,莫若到寒舍喝杯茶水,反正他也告了一日的假,兩個女兒也是在家中無事,不如坐在一起聊聊天,也不枉這偶遇的緣分。
很意外的,和玉夫人竟連一句推辭的客套話都沒有,一口答應了下來。
這倒蠻符合雪兒的胃口,她平時是最討厭裝來裝去的人了,明明想吃又偏說要保持身材,明明想應邀前去又偏編自己家中有事,改日!像這樣直接點,多好!
在杜府的聊天讓和玉夫人感覺很是愉快。芸萱的溫文爾雅和雪兒的活潑好動同樣都給她帶來了無限的歡樂,她已經好久都沒享受到如此家庭的溫暖了。因此,在臨走時,和玉夫人很直接的表達了自己能否再來拜訪的願望,杜大人自是表示歡迎。芸萱和雪兒也對這個平易近人,說話辦事都與眾不同,我行我素的和玉夫人十分有好感。
由下,只要有空,和玉夫人便來拜訪,一來二去,竟成了杜府的常客。這是杜大人多期望的,因為自第一次他見到和玉夫人時,便深深的被她的魅力所吸引住了。
時間不知不覺又走了兩年,杜大人最終鼓起了勇氣,提出要娶和玉夫人過門的請求,可和玉夫人卻猶豫了。杜尚德不知為何和玉夫人會如此,難道她這兩年與杜府走的如此之近不是她對自己也有意的意思?關於和玉夫人的傳聞,杜大人自是也有些耳聞,可在她眼中的和玉夫人始終都是那麼的純潔美麗,而且,在與和玉夫人接觸的過程中,也並不覺她有傳聞中的那樣不守婦道,傳聞畢竟是傳聞,可能是和玉夫人太優秀了吧。
和玉夫人容杜大人給自己點思考的時日,杜大人很大方的給了,希望和玉夫人能想清楚,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覆,對自己,對他都負責任的一個答覆。和玉夫人答應了。
對杜大人,和玉夫人還是很有好感的,他對家庭的責任感,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這兩年都歷歷在目。而且,杜大人還有兩個十分惹人疼愛的女兒,與她也都相處的不錯。比起能進入杜府,做得杜府的女主人來說,和玉夫人更看重的是那幸福美滿的生活。
可是,她還是害怕的直想退縮,這種想法連和玉夫人自己都覺得吃驚。可是,她的過去,尤其是婚後的**生活,讓她懊悔不已。她沒了主意,她想找人傾訴一番,可想了一圈,竟只想到了百花館裡的桃花。
和玉夫人不顧已過傍晚的時間,吩咐了馬車,出門去了。而恰好就在這時,杜大人因離開和玉夫人處回兵部後,接到了緊急通知,要去驛館為朝廷封官派將,一周時間都不得離開驛館半步,怕和玉夫人著急,便親來告知一聲,順便想勸說她一下不要有太大壓力,而來到了府門口。
看著和玉夫人的馬車漸漸遠去,杜大人竟不自覺的也跟了上去。結果,映入眼簾的「百花館」三字卻深深刺痛了杜大人的眼睛和心。原來真的無風不起浪,真如傳聞所言,和玉夫人竟在晚上出入這樣的地方。而就在今天白日,杜大人才向她提出了求親之事!把他一個堂堂的兵部侍郎當做了什麼?杜大人負氣而去。
和玉夫人來,直接點的水仙。因為她知道在百花館,通過正常的途徑已找不到桃花了。水仙不是和他是好朋友嗎?總有辦法幫忙的吧。
水仙聽懂了和玉夫人的來意,面上卻露出了為難之色。因為兩年內,他也就只見過桃花兩次。一次是路上偶遇,一次則是將那桃花荷包和金簪偷偷交還桃花之時。
在沒收了漫修的東西之後,馥郁便將值錢的都分發給了眾人。那金簪子分給了與漫修同時入住後院兒的蔓籐,而那桃花荷包則並不值什麼錢,上面還繡著朵桃花,便遭遇了被丟掉的命運。水仙知道其他的東西桃花可以不要,但這兩樣可是他一直視如珍寶的。其他的他幫不了桃花,但這還是舉手之勞的。於是便拿了自己的一對翡翠鐲子和蔓籐換回了那枝金簪,又在人丟棄東西時截下了桃花荷包。之後又買通了雜役房管事,偷偷的和桃花見了一次,將東西都給了他,也好讓他有個希望。
和玉夫人聽後,大有所感。道聲:「桃花能交你為友,實他所幸!」
「夫人言重了!只是在這百花館呆的久了,竟越發的誠惶誠恐了。也許桃花是對的,這裡不是久留之處!」
和玉夫人不知桃花究竟有怎樣的魅力,竟先後影響了山竹和水仙,當然被影響最大的還是自己。如今山竹走了,水仙悟了,和玉夫人自己也不再糾纏於那風花雪月的事了,唯桃花卻獨陷於那苦難之中,不能自救。
「哦,對了,夫人,上次見桃花時,他提起過您。說我如果有機會見到您的話,定讓我轉達幾句。說希望您早日找到個真心待您好的人,還說有一個家庭是多麼的幸福,在百花館他感覺不到絲毫家庭的溫暖!」
和玉夫人走了。臨走前,她讓水仙不必再費心安排她和桃花的見面了。因為,桃花已經給過她答案了。
雖未相見,但桃花還是這麼的知她懂她,也不枉她與他交往一場。
再見杜大人,已是一周後的事情了。因為每次到杜府拜帖,門口小廝都回杜大人最近忙於公務,不曾回家。
什麼公務要忙到幾日也不回家的地步?又莫非,根本那求親一說就是耍弄她?不然為何竟這般避她不見?和玉夫人決定親自到杜府問個明白。接待她的不是杜大人,而是芸萱。
芸萱的話和玉夫人還是相信的,原來之前和玉夫人派人送來的拜帖芸萱和雪兒都未曾見到過,可能是小廝辦事不利,沒有呈上來吧。因為,父親最近確實因朝廷封官派將一事,要在驛館住上一周。而這一周中,是任何人也不能離開驛館半步的。
哦?難道是錯怪了他?可為何不說清楚?門口小廝每次都回句公務繁忙就打發了。和玉夫人讓芸萱轉達杜大人,問他之前說過的婚約一事還算不算數?如果算,就請他拿好聘禮親自到家中一敘,如果不算,也無關,就當從未有過此事,但今後也不要再有來往了。
世上哪有女子會這般對待自己婚姻大事的?芸萱很是驚訝,不過倒也十分佩服和玉夫人的大膽。
在一周的公務結束,杜大人回到家中時,芸萱將和玉夫人的幾次拜帖和親自到訪時所說的話統統都轉達給了父親。和玉夫人已經挑明了,只要杜大人認可他曾經的求親,便可拿著聘禮親自到她家中一敘,這還不是答應婚約的說法?芸萱以為,父親聽了這個會興奮萬分,結果,出乎意料的,父親只是「嗯」了一聲,便轉入書房不再出門了。而且,芸萱看的出,父親的臉色很是難看。
父親這是累了?還是,他和和玉夫人之間出了什麼問題?聽和玉夫人的話語,再看父親的反應,好像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些。芸萱讓人泡了一杯參茶,並親自端進了書房,見父親正坐在書桌前,卻是愁眉不展,芸萱心下更確定自己的判斷了。
「爹爹喝杯參茶吧。」
「嗯,好,乖!」
「爹爹可是有什麼煩心事?說出來,說不定芸萱能替爹爹分憂呢。」
「爹哪裡有什麼煩心事,不過是有些累了。」
「爹爹,和玉夫人所說婚約一事,可確有其事?」父親點頭。
「父親可是真心想娶和玉夫人為妻?」父親點頭,想了想,歎口氣,又搖了搖頭。
問題就出在這裡了。「父親可是不喜歡和玉夫人?」父親搖搖頭。
「既喜歡,又求過親,自是真心想娶她。如何剛才問父親時,卻又搖頭否認呢?」
「唉,一言難盡那!」
「父親可是因為外面的謠言?」
「你也聽說了?」
「謠言究竟是人造的,父親又何必信那些。何況,那些謠言,自父親見和玉夫人之前就有,如今見了兩年了,又求了親,如何就又信了呢?」
「若真是謠言,那便好了。可是我親眼所見啊!她,她,她竟背著我,去,去那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