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2-14
面對水仙的詢問,漫修絲毫沒有上心,隨口道聲:「我知道那些做什麼?又與我無關!」
「好哥哥,你遇到貴人了還不自知!她說句話,莫說是咱館主了,就連當今的萬歲,太后,也都得給她幾分薄面那!」
「你這小子,莫非是哪裡吃醉了酒,竟來這裡胡說起來!小心禍從口出,讓朝廷的人聽了去,還不斬了你的腦袋!」
「呵呵,無非也就是說說,怎麼就能這麼嚴重了呢!」
「在背後嚼當今萬歲和太后的舌根子,還不該殺?」
「可問題是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你當那和玉夫人是何人啊,難不成還是太后的母后不成!依她的年齡,想做也得有人信呢!」
「呵呵,我又沒說她是皇親國戚。」
「哦?不是皇親國戚,那她又是誰?」
「你可知道陳林?」
「陳林?哦,這倒是有所耳聞,當今萬歲稱作亞父的,只因當年狸貓換太子一案曾救萬歲出得皇宮的。可他是個總管太監啊!」
「你別急嘛,聽我說!這陳總管還有個兄弟,名叫陳忠,他可不是什麼太監,而是個讀書人,在開封一家書館裡做個夫子教書。陳忠膝下有一女,只因這女孩兒出生時便通體白皙如玉,於是取名白玉。陳忠十分疼愛白玉,自小便教她讀書識字,這白玉也十分聰明伶俐,在父親的影響下,自小便熟讀了四書,這在女孩兒中可是少見的,尤其還是像她這般的漂亮女孩。狸貓換太子一案告破後,當今萬歲十分感恩陳總管,甚至尊稱他為亞父。可陳林為人謙恭,自不會居功自傲,早早的還了家鄉,也不肯多受萬歲的賞賜。萬歲至孝至仁,自然對此總記掛於心上。且說,萬歲身邊滿是終日想讀懂萬歲之心的人,於是,陳林總管的兄弟一家也在京城一事便很快報與了萬歲,這可讓萬歲喜不自禁。於是,陳忠一家被召入宮中相見,以解萬歲對陳林的思念之情。
可那時,陳忠之女陳白玉恰有一十五歲,皮膚白皙細膩,舉止有禮有節。萬歲一見便誇,說這是一寶,就如同他的和田玉般,晶瑩剔透。又見白玉回話,落落大方,由是萬歲便更加喜愛了。因此,之後竟又幾次三番的召入宮中敘話。陳忠是個聰明人,看到萬歲的喜色和每次看白玉時的眼神,自料到萬歲是對白玉有意,可他深知一入宮門深似海的道理,不願讓女兒捲入那無盡的後宮爭鬥當中。因此,挑了個合適的機會,竟先發制人,說看好了尚書省令毛金清為婿,還請萬歲成全。
毛金清可謂當朝最年輕的尚書省令了,為人才華橫溢,做事不拘一格,深得萬歲賞識。而且又不曾婚娶,上門提親的人那是絡繹不絕。萬歲也正尋思著給他指門好親事,沒想到這陳忠竟先提了出來。雖然有些惋惜,萬歲本有意將白玉納入自己的後宮當中的,但既是亞父的侄女,也算是自己的妹子,能將其許給同樣得他喜愛的毛金清,也算是成全了一對金玉良緣。
於是,萬歲便親自做媒,給毛金清說定了這門親事。萬歲金口玉言,說是做媒,實為指婚。毛金清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違背聖意。很快,便挑了良辰,下了聘禮,將陳白玉娶進了門。而因有萬歲之前所言的白玉如他的和田玉般,晶瑩剔透一語,而和田玉字數又太多,並不上口,因此,彼此相傳間,竟把中間的田字省了去,而稱其為和玉夫人了。」
聽到此,漫修才知,原來和玉夫人是如此來歷。「有萬歲指婚,嫁的還是最年輕有為的尚書省令,該很幸福才是啊!」漫修不覺自言道。
「是啊,這在外人看來,他倆可絕對的天造地設,郎才女貌!當時成親時不知轟動了多少,加上又是萬歲指婚,更為這對金童玉女的結合造就了神話。一時間,大街小巷無不談論,艷羨這二人的。可誰知,就在大婚當日,那毛金清竟就喝了個爛醉,連和玉夫人的紅蓋頭都沒去揭,就獨自睡去了。可憐和玉夫人新婚當晚,竟是自己揭去了蓋頭,還照顧了吐了一夜的新婚丈夫。這也就罷了,聽說毛金清在迷糊中竟一直喊著另一個名字:小凌!和玉夫人後來逼問一直跟隨毛金清的小廝才知道,原來毛金清早有意中人,卻是個茶樓裡賣唱的姑娘。」
一個茶樓裡賣唱的,怎能與她這萬歲指婚,八抬大轎抬入府中的正室夫人相比?開始,和玉夫人也就當毛金清是一時興起,過幾時也便能回到自己身旁,可沒曾承想,婚後三年,毛金清竟一次也沒在和玉夫人的房中留過宿,反而只去那賣唱的小凌處尋歡作樂。和玉夫人自小讀過聖賢書,很是知禮,自不會像那些潑婦般去找小凌的麻煩,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夜掌燈讀書,以度過冰冷難熬的夜晚,也期待著丈夫的回心轉意。就這樣,被眾人稱羨的這段婚姻對於毛金清和和玉夫人而言竟都是十分痛苦的,可由於是萬歲指婚,他們也只能維持著夫妻的名義。
而就在同一年,一日裡,毛金清酒醉回家,竟破天荒的與和玉夫人行了夫妻之禮,正當和玉夫人認為苦盡甘來時,毛金清竟又叫出了那刺耳的名字:小凌!原來酒醉了的他把她當做了她!次日一早,面對著床上的斑斑紅色血跡,毛金清竟連一句話也沒說,而是頭也不回的出了門。連著幾日,和玉夫人都哭了個肝腸寸斷!而自那日後,毛金清竟再也沒回家中,打聽下,原是在外處早又置了房產,與那小凌過活在一處了。
和玉夫人甚至想過是否要建議丈夫把小凌續娶過來做妾,細細打聽後才知小凌居然早已嫁了人,只不過是個跑船的,一出海不是半年就是一載,很少在家。而且,兩年前出海時遇到了風浪,雖沒打撈到他的屍體,但至今兩年了,應該也算死亡了。
就算守靈也要三年的時間吧,那小凌怎就能又和別人的丈夫勾搭在了一起呢!而且算算時間,自和玉夫人嫁過來都有三年時間了,而這之前毛金清便已與小凌有所來往……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堂堂的尚書省令,竟在背地裡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和玉夫人是越想越氣,越想越心不甘!
又過一年,和玉夫人的父親陳忠去世,就在當月,母親也因傷心過度隨父親而去,和玉夫人在這個世界上一下子變得孤獨了起來,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了。面對冰冷孤獨痛苦四年的這個所謂的家,和玉夫人產生了巨大的逆反感。從此,竟走上了另一個極端,開始在外廣交朋友,這個所謂的家,也成了她設宴的地方。終日裡不同的面孔,相同的美酒,幾乎每日裡都喝得不省人事。也就在這時,和玉夫人第一次接觸到了男妓,那體貼的話語,無微不至的關懷,讓和玉夫人第一次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當女人的享受。一直端莊大方的和玉夫人,紅杏出牆了。而和玉夫人並沒有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恥辱,反而是一種快感,她感覺通過這種方式,不僅自己得到了快樂,享受了人生,更以實際行動報復了毛金清和小凌,一箭雙鵰,何樂而不為呢?
醉生夢死了將近一年,那所謂的丈夫,卻再也沒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當日,父親是怕自己嫁入後宮,活的不幸福,而主動選的這個年輕有為、人人稱讚的尚書省令。可哪知,人算不如天算,還是活的不幸福!而一年的恣意妄為,並沒有轉變她的命運,而是更加愁苦了!是否自己命中注定,就該孤獨終老呢?
直到有一日,手下人來報有位穿著花艷,自稱凌順的年輕婦人定要拜見夫人時,和玉夫人才意識到,毛金清出事了。果不然,自那婦人進入廳堂後,和玉夫人就上下的打量了她好幾回,然後冷冷的問道:「你就是毛金清口中的小凌吧?找我什麼事?」
和玉夫人猜對了,眼前的女子就是小凌,說實話,相貌平平,遠不是她想像中的那個樣子,真不知道,這女人有什麼魅力,竟讓毛金清為她如此的神魂顛倒!可現在這些對和玉夫人來說早已不重要了。
小凌是哭著走的,因為和玉夫人堅決的拒絕了她的請求,去看看已病入膏肓的毛金清,並當面說句原諒他。什麼一日夫妻百日恩!若念及夫妻之情,怎會婚後五年都視自己為空氣一般,唯獨的一次同房卻還是因酒醉誤把自己當成了小凌!現在眼見要命喪九泉了,才來請求原諒,想獲得心靈的救贖啊!想得美!因為這段婚姻,幾乎改變了和玉夫人的一生,她怎麼甘心就這麼輕易的原諒他?她要讓他抱憾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