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1-12
在開封,有一戶葉姓人家,三代同堂,一家為官。祖父葉遠出身貧寒,十年寒窗苦讀,最終高中狀元,又娶御史許大人的千金為妻,翰林學士正三品,掌由皇帝直接發出的極端機密文件。許氏賢德大方,與丈夫葉遠育有兩子一女。長子葉明知為翰林院侍讀學士,正三品,次子葉明心好武,任了殿前司都頭。女兒則被選入宮中,得皇上恩寵,賜封品妃。葉明知娶一妻一妾,各生一子,妻于氏之子名葉子廉,妾龐氏之子名葉子奇。葉明心雖娶妻,但膝下無子。子廉自小聰明過人,不僅熟讀四書五經,對琴棋書畫也是一點就通,深得父親喜愛。母親于氏在其八歲時染病,撐不到一年便過世。葉明知思妻心切,更是百倍呵護這個兒子。
子奇與子廉雖是同父,但性格卻與子廉大相逕庭。不僅不好讀書,自小便和些狐朋狗友相熟,七歲那年就調戲過母親龐氏身邊的丫頭,龐氏整日忙於裝扮自己,想盡一切辦法攬住丈夫之心,知道兒子胡為後竟不責怪,說這是人之常情,把這丫頭竟直接給了兒子。葉明知得知此事後甚為懊惱,七歲的孩童如何如此教育,便用家法教訓了子奇,又訓斥了龐氏。到其九歲時,又因一下人只聽子廉的而不聽他的吩咐,心懷怨恨,竟指使家丁將那下人打成重傷,那下人因他是少爺,不敢反抗,白白挨了一頓毒打,但此人兄長也在葉府供職,因弟弟無辜被打,心有不甘,便尋個機會將此事稟報給了葉明知。葉明知大怒,詢問之下才知龐氏也隱瞞了真相,氣的葉明知當場要把龐氏和子奇都趕出家門,一旁的子廉為龐氏和弟弟求情,這二人才免於被趕出的命運。但是龐氏和子奇不但不領情,反對子廉更是恨之入骨。龐氏本就想母憑子貴,想不到老爺竟只是偏心這個子廉,再加上老太太和叔叔也都疼愛子廉,整個葉府上下竟都偏向了子廉那一方,拿龐氏的話說,「真是比東宮太子還太子!根本不把咱們娘倆放在眼裡!」因而龐氏常想藉機挑撥,但只要一提,得到的回應就是被訓斥一頓,因而便不敢再多言語了。
後葉遠離世,品妃自不必說,連皇上都派人來弔唁,一時間朝廷大員競相前來祭拜,這也更加確定了葉家在開封的地位。
話說這葉子廉雖飽讀詩書,卻並未怎麼出得遠門,對外面的大千世界甚是嚮往,因此幾次向父親進言,說想出去遊歷幾載,增加些人生閱歷。葉明知開始是說什麼也不同意,但子廉不捨不棄,又找祖母和叔叔為其說話。且說這許氏平日裡最疼愛這個長孫,雖是捨不得他遠離家門,但覺遊歷對子廉的成長會大有幫助,又經不起子廉每日的乞求,便點頭答應。叔叔葉明心膝下無子,更把子廉當作親生兒子來待,只是對他一個人出去甚不放心,便派出自己身邊最得力的一個武藝高強之人,名楊全的,保護子廉的周全。子廉原十分反對,覺得只帶身邊小廝出去便是,再加上叔叔身邊的武將,難免行動會受牽制,而且楊全此人他也是知道的,武藝雖高,但為人沒有半點情趣,說話辦事都是甚為嚴肅,子廉還怕他擾了自己的興致。但無奈,叔叔斬釘截鐵,說如若子廉要出去,就必須帶上楊全,否則他是絕對不會替他向父親說話的。子廉無奈,也便應允了下來,再加上他也確實不會功夫,有個人保護也好。
龐氏聽說子廉自己主動要求要出去遊歷,更是喜上眉梢,巴不得這孩子快點出門,早早離開這個家庭,如果能在外面遇到點意外,永遠回不來,那是更好不過的了。於是也和老太太、叔叔一樣,勸葉明知答應子廉的請求。
葉明知是個孝順之人,對母親許氏的話是言聽計從,又加上龐氏和弟弟的勸說,還有楊全的保護,便應允了下來。但時間只給了子廉三年,說三年後必須回到家中,老老實實的準備大考,此時的子廉只有一十五歲。
無論如何,父親答應了,子廉十分興奮。幾日後,子廉帶著小廝葉石,平日裡稱作小石頭的,還有楊全,帶了足夠的盤纏,三人踏上了遊歷之路。兩年多的時間內,子廉遊遍了大宋疆土上的名山名水,收穫甚多,也感慨甚多。眼見快到三年之約,子廉還欲再遊玩,但楊全卻在旁不停的提醒他該是回家的時候了。無奈,只得踏上返程。
這一日,到達南京應天府時,就聽街上哭聲、哀樂聲不斷,路兩旁圍觀的人眾多,子廉等人也湊了過去。只見浩浩蕩蕩一個龐大的出殯隊伍映入眼簾,出殯用的物品全是上好的,棺木更是用好楠木製作出來的,可見逝去之人非富即貴。棺木旁就見一婦人哭得死去活來,但令子廉心下一震的是,如何此婦人只有哭聲,卻不見淚水呢?
這時,就聽旁邊圍觀人群中有人議論,說道:「你說這田老爺也是,不就得了個銀屑病嗎?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是啊,都沒留下一男半女就走了,這萬貫的家財還不全都落入那年輕的婦人之手?」
「哪裡啊,田老爺不還有個弟弟嗎?親哥哥去了,還能不回來奔喪?」
「他當時可是被田老爺硬生生的趕出家門的,如何還能回來奔喪?就算是回來,那族譜中也早已把他除名,又哪裡來的他的財產?」
子廉聽到這裡,心裡更疑,便打聽道:「這田老爺是何許人也?」
「你是外地來的吧?這田老爺可是應天府有名的地主,名叫田啟乾,家有良田百傾,更有吃不完的米糧,用不完的金銀!可謂富甲一方啊!」
「他還有個弟弟?」
「是啊,叫田啟坤的,親哥倆,可幾年前因企圖對田啟乾新娶的這個夫人無禮,被趕出了家門,自此再也沒回來過。聽說是去了鄰縣,這次田老爺去世,也派人通知他了。只是今日下葬,他還沒趕來,估計是不能來的了。」
「仁兄說的他新娶的夫人可是棺木旁那正哭泣之人?」
「是啊,這婦人比田老爺小二十歲,都可以做他的女兒了,當時田老爺娶她時可是轟動了整個應天府啊!別看她年紀小,可不是個省油的燈,自從她進了門,整個田府上下可都歸她一個人說了算,小叔子給趕出了家門,之前田老爺的兒子也在園中玩耍時不慎落水溺死,現在這田老爺也莫名的去了,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作為呢!」
「哎,我說你這個人,說話怎麼不經過大腦啊?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豈容你在這兒瞎猜測,萬一被田家的人聽到,可是要告你誣陷的,即使不判你,你後半輩子還想不想好好過日子了!」
聽旁邊人這麼一說,之前說話的人也立刻緘口不言。子廉心中有七八分明白,可見田家在應天府勢力強大,根本無人敢去招惹的。
正在這時,只見一人急匆匆的衝過人群,憤慨的攔住了送葬的隊伍,並口中大罵道:「你這不要臉的婦人!如何敢毒害我兄長也!」